老龟带着几万万个万年的叹恨永远地离去了,亲自斩断其足的大羿心中亦无比惆怅。就算是出于必要而果断地选择牺牲,在无视对方意愿的前提下跟肆意残害也无区别。踏出伯阳之陵回归地面的那一刻,大神羿算是再次违反了帝夋的命令。
想到此处大羿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反正自己早就看帝夋不爽了,什么时候公然造反都是一样的。除却横刀夺爱也是出于其战斗之神的本性,太想和帝夋这个万神主宰来一场痛快的较量。
虽然有着想恢复力量后与帝夋动手的冲动,但显然自己并不是最适合挑战帝夋的人。大羿接受守护神土的敕命也正是因为自己败给了帝夋,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力量便被剥夺了十分之九。这是最让大羿印象深刻的败绩,只因为选择了最不该挑战的对手。
就算是恢复了力量在帝夋面前也是纤如微尘,但目光朝虹震身上扫了几下后他知道自己还有另外的选择。即培育出一个可以打败帝夋的新神明,虽然不知道虹氏身上到底传承的是谁的血脉。但既然麒麟口中的高贵应该是非同凡响,极有可能是一位可造之才。
于是大羿打断了虹震对于老龟的沉湎:“虽然不知道行不行,如果要获得所谓的力量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战神的虚名,虽说我现今只是一位力量被限制的败将。听麒麟说你已经无处可归,难道你甘心一辈子游荡吗?”
虹震明了大羿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开始在做出回应前考虑一番。尽管知道大羿有意培养自己,本就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好事。或许正是好到让虹震意外,虹震有些受宠若惊。大羿见虹震有些迟疑:“如果你不想把所有想知道的弄清楚,只想浑噩一世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这时虹震心知面对稍纵即逝的机会自己必须表态:“好吧!大神羿如果你没有为我带来我所期望的力量,那么我一定不会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放过你。”
大羿自是一脸澎湃与高昂的战意:“好大的口气!真的以为在我的手下会这么容易出徒?让我看看你的命到底能不能承担得起你的自负!”
自此虹震正式开始跟随大羿进行修行,菖韦亦与虹震告别想返回自己的故国。虹震从来就没怎么在意这个仆从的去向,没有口头同意只是朝菖韦要走的方向轻挥了一下右手。
虹震跟随大羿第一天的修行只是纯粹的挨打,他要虹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承受极限。大羿手刀如雪片般击在虹震的身上,麒麟因为被虹震命令不许救援只能看着干着急。因为大羿根本不考虑虹震并不是神明只是凡夫俗子的一员,而直接动用其能支配力量的三成力道。
大羿的三分力道可并不只有开山裂石的威力,不出意外在大羿重手之下虹震全身的骨头近乎碎裂。大羿直接撇下虹震走出百步之外高喊着:“别给我赖在地上,你想要的力量可不是这片土地所能给予的给我爬过来!”
麒麟实在看不过去不顾虹震的命令,犄角上发出幽幽地绿光。大羿这时右手如刀般朝着麒麟的方向劈了一下,自其有脚下一道白光朝着麒麟破地袭来。麒麟后退一步成功地躲过了这道白光,它扬起头瞪着大羿:“这就是你所说的栽培吗?”
大羿冷笑着:“就算你不跟老龟说清楚,我也能猜出这小子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连这种稍稍练上几年的凡人武者都可以挺过去的,他要是爬不起来的话我可以就地把他埋了。”
然后大羿继续朝着虹震高吼着:“快给我动!你是想着入土吗?快给我爬!”
麒麟不止是犄角全身都大放绿芒:“够了!我受够你蔑视我主生命的态度了!”绿芒退去之后麒麟四蹄变为掌爪身体亦能直立,它这是摆明要从大羿手上救回虹震。不过很快它就没有了战斗下去的念头,因为它看到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本来全身骨头被打碎的虹震真的可以爬过去,虽然是像受伤的蠕虫般一点点地爬着。地面因虹震的蠕行而染上血迹,大羿好像根本没有触动般地只顾着一个劲地催促谩骂。终于当夕阳将百步外大羿的身影拉的老长的时候,虹震终于爬到了大羿的脚前尖。
虹震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是令大羿极为意外,不过他给予虹震的奖赏只是一顿不留余地地践踏罢了。随后大羿便在夕阳下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句:“麒麟不要救他,给他一晚上的时间看看这小子能不能自己爬起来。”
大羿临走前朝麒麟递了个眼神,麒麟觉得大羿的做法可能别有意味。麒麟没有立即为虹震救治,因为它还是多少相信虹震体内的血脉可能被激发。然后产生令它震惊的非凡力量,于是麒麟凑到虹震眼前注视着他。
麒麟要确认只剩下一口气状态的他能不能在一个晚上恢复过来,沉在西山的太阳还是落了下去。这一夜没有星月只有穿过树枝发出沙沙声的风,和为了吸引异性完成繁育使命的虫鸣。虹震的血液引来了好几波嗡嗡叫着的蝇虫,麒麟答应不为虹震医治。但并不意味着麒麟允许虫豸去吸取他主人的血液,于是麒麟用万兽王者的威风让它们绕道而行。
麒麟对万兽的威慑完全可以使它们忘却本能,就算被食物的气味刺激、饥渴的感官和应对极致痛楚的反应统统不能冲犯麒麟之威。驱散了一批又一批嗜血的虫豸野兽,虹震的身上仍是没有出现麒麟所期待的那种奇迹。
时至东方泛起一丝白色,麒麟觉得虹震肯定是没戏了。它低下头颅闭上眼睛凝神为虹震救治,被羿这个疯子来回折腾只会让主人白受痛苦。可是麒麟感觉自己的角并没有抵在虹震的身上,它以为是自己注意力没集中自己的头低的还不够。
直至麒麟角抵在地面上的触感让他明白奇迹终于发生,它抬起头睁开眼睛原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发生地令自己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