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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殡仪馆约会

晏艺地下停车场。

这些日子霍缃忙碌到几乎没想起过施佐。

马上就能见到对方,霍缃不自觉捂住狂跳的心脏。

不是不想念,而是被其他事情牵绊住身心,像是从分开时引燃的漫长引线,星火微弱,直到此刻烟花轰然从黑暗中炸开,绚丽至极,令霍缃头晕目眩。

施佐工作时的保姆车停在霍缃对面,施佐跨步下车动作难掩急切,就算在幽暗灯光下,也能一眼锁定霍缃。

霍缃正要按下车灯明示施佐,就见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是施佐的经纪人吴均染。霍缃收手,不打扰对方的工作是两个人的默契。

地下室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两个人交谈声音不大,霍缃依旧能听清大概,是施佐更换经纪人的事情。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施佐叹口气调整心情,不想被纷扰打破和霍缃难得的相处时间。

“梁从舟是谁?”

施佐坐上副驾驶后就听霍缃问,没有生气或者猜疑,只是简单的询问而已。

施佐立马知晓霍缃听到了刚才吴均染因为生气的口不择言。

‘不就是抱上了梁从舟的大腿。’这句话任谁都会胡思乱想。

“是我舅舅。”施佐解释。

霍缃点点头。

这下反倒是施佐觉得过关太快,准备好好和霍缃解释的话语梗在口头,“你不打算在问问我?”

“都说你舅舅,我还需要多问?我脑子里没有那么多戏。”霍缃歪歪头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换经纪人?”

“半个月前就订好了,因为合约的问题今天才正式交接。”施佐说。

“你经纪人看你的眼神,似乎要报复,你小心点。”

“知道。”施佐忽然凑近霍缃,看清她手背的淤青,“生病了?”

“有点发烧,这几天太累了。”

施佐贴过来碰了碰霍缃的额头,现在已经没有发热迹象,施佐松口气,也没打算松开手,轻柔的抱着霍缃宽慰这几日的思念。

霍缃回抱,手放在施佐后背,就觉得他浑身僵硬,“怎么了?”

“我……前几天去了师家武馆。”

被虐了,施佐咽下这三个字,还是不要说了,太伤自尊了。

他不说,霍缃也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回去给你揉揉药酒。”

“恩,师爷爷让衡川带我练武。”虽然衡川才十二岁,但是教他足够了。

霍缃拍拍施佐的头,“乖,叫师奶。”衡川是她师侄,很有天赋的男孩。

“差辈了。”还差了两辈。

“不要在意细节,师景文还是我师侄呢。”

“师?师景文是师爷爷的孙子?”

“对啊。”

忽然响起一个打断两人温存的电话,没有给霍缃带来得到好消息。

林冬始终没有消息,林多才和林冬联系的电话一直保持关机,通讯工作传回的电话单,电话号码只联系林多才一家,他们更相信林冬还有其他通信工具,没有用林冬的身份证办理。

雅惠的身份也在短时间内查到,今年20岁,在邻省探亲时车祸死亡,联系到雅惠家人得知已经火化。

“不介意我们换一个地方约会吧?”

“听你的,我们去哪?”

“殡仪馆。”

……

好地方,有创意。

他们来到了林冬原来工作的殡仪馆。

冰冷是唯一感观,苍白的墙面,空旷的场地,一切用具都是毫无生气的金属制品。

明明是炎热的初秋,但寒冷似乎从骨缝中渗出。

一户人家正送别着亲人遗体,锦被包裹的遗体被推入火化间,一时间哭声震天,巨大的房间响彻着阴阳相隔的悲切。

霍缃听到施佐轻声叹息。

火化还在进行,哭声渐渐熄弱,里面的人相互搀扶着。

霍缃寻找的人沉默着离开,不在打扰他们的缅怀。

“丁建国,我是晏城刑警队的,有些问题想要问您。”霍缃对中年男人说。

在人们的概念里,殡仪馆的工作和晦气挂钩,就算挣再多也颇受微词,所以这里的员工也是来来去去,十年前林冬的事情只能问这个中年人,他是这件火葬场最老的一批入殓师。

“是林冬的事情吧,上次就有警察过来询问过。”丁建国点点头,似乎对他们并不意外,摘下口罩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然,劣质烟草的味道刺鼻,“我都告诉你们了,没啥好说的。”

他们跟着丁建国来到殡仪馆外,夕阳的余晖驱散了骨子里的冰冷,霍缃直言,“你对林冬了解多少?”

“他上手很快,活好儿也细致,别人学几个月才敢上手,他一个星期就能处理遗体。”

“你很看好他?”

丁建国讥笑,没有说话。

“他为什么辞职。”

“干不下去了。”丁建国掐灭烟,明显不想在多说。

霍缃拦住丁建国,“林冬套用你们殡仪馆的送葬车,干得是死人生意,还是能招来警察的死人生意,你确定要隐瞒吗?”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丁建国回到树荫下又点起了一根烟,“那小子天生是吃着碗饭的,也吃不住这碗饭。刚来的时候我很看好这个小子,文文静静是个能干住活儿的人,我这手艺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但也不想断了传承,都交给他了。谁能想到……”

有天,丁建国发现林冬后半夜鬼鬼祟祟走进停尸间,丁建国跟了上去才发现林冬竟然趴在昨天运来的小姑娘的尸体上做缺德事儿。

当时丁建国默默走开了。

干殡葬业的没有朋友更找不到老婆,都嫌他们晦气,相亲一听说给死人化妆的掉头就走。

干这行的仿佛就是和孤单作伴,林冬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见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一时冲动也正常,虽然这个小姑娘是没了呼吸的。

丁建国不停为林冬找理由,其实是为了说服自己的良心,偶尔旁敲侧击教训了几句,这事儿就算了。

没想到林冬死性不改,丁建国一开始还帮着隐瞒,后来瞒不住了。这件事被遗体的亲人发现,殡仪馆出面私下调解,赔偿了10万元,林冬也被开除,不过对外说的是辞职。

从殡仪馆出来,霍缃手指轻叩方向盘,看着殡仪馆大门眼神冷漠,施佐眼睛时不时在霍缃身上打转,怕打断霍缃思路,欲言又止。

霍缃受不了他着像是幼犬看骨头一样的眼神,问,“你想问什么?”

“他说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奸尸?”

霍缃点头,施佐又问,“这种变态,不常见吧。”

“也不算少见,记得你在红灯区遇到我的时候吗?那个凶手也是先奸后杀。”她都险些丧命。

“可……那是尸体。”施佐脸上露出少见了迷惑。

“对啊,尸体曾经也是人。”霍缃这句话似乎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也不打算说出来。

丁建国发现林冬奸尸之后的反应太过平淡了,霍缃不希望这种事情是殡仪馆的常态。

霍缃转移话题,“我记得你演过一个变态杀人狂。”

“我也会看我拍的剧?”施佐大感意外,霍缃工作的忙碌他是知道的。

“偶尔。”霍缃没说每天睡觉前都会找施佐电视看,严重导致睡眠不足。

谈起演戏施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甚至有滔滔不绝的倾诉欲,“那场戏是小成本制作,没有什么人关注,我也会重新去审视自己的演技,那个角色我确实演绎的成分过于重,故作凶狠,如果我现在在演一次,会收敛一切让人物更自然,而不是走在街上人们都会防备的角色。”

“我们口中的变态是心理扭曲,情感障碍,生理障碍,或者有特殊癖好的人,没人能一眼分辨出变态杀人狂,也没人能看出这是恋尸癖。就算变态杀人狂也是不一样的。”

施佐正襟危坐,恨不得拿一个小本子记录,“我那部剧演的是因为小时候目睹父母被杀,长大之后挑衅警方报复社会的杀人犯,他觉得自己父母死亡都是因为警察没有及时赶到。”

“他一边在证明警察的无能,一边在无辜的人身上重复他父母的惨剧。”霍缃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或许他希望这一次警察能及时赶到,解救这个人,也解救重复着梦魇的自己。”

“希望和绝望。”施佐似乎找到了那部剧失败的原因,他演出了凶残,却没有掌握住人物的心里,让整个角色平面无趣。

施佐说,“回去借我一些相关这方面的书籍吧。”施佐将话题转回林冬身上,“那恋尸癖?”

霍缃说,“掌控欲。”

占有一个完全不能反抗的对象,如果对方活动就会觉得自己被违背,继而大怒,只有尸体才能言听计从。

而这种心里绝大多数能从曾经的过往得到追溯。

所以他们来到了林冬曾经就读的卫校,找到了他的老师。

“林冬?”时间久远,老师苦思冥想,霍缃把林冬毕业时候的照片摆在老师面前,没有催促静静等待。

“很乖,经常被欺负。”他们值得到的这一点信息。

欺负林冬的人老师反倒印象深刻。

“他啊,说起来还挺对不起他的,但是年轻不懂事。”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说。“他平时轻声弱气的,做事还爱俏兰花指,我们都叫他娘娘腔,后来听说他喜欢上我当时的女朋友,她也嫌弃林冬,觉得恶心,当着面骂了几次,林冬不承认,我就把他堵在厕所打了一顿。”

他没有多说,但事情一定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林冬幼时父亲去世,母亲独自将她拉扯大,言传身教林冬行为女性化不难理解。

一个‘娘娘腔’会遭遇什么?

侮辱,霸凌,漠视。

每一个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也不是偶尔存在的。

而‘娘娘腔’处在这种环境中,等于摧毁。

“这是林冬恋尸癖的原因?”施佐问。

霍缃冷笑,“孩子出生后考录学前教育,精英教育,兴趣教育都是扯淡,孩子的第一课应该学会尊重,尊重世界上每个和他不一样的人。”

什么异食癖,异装癖,洁癖……自己关起门怎么样都可以,那是一个人的事情,或是你情我愿。

就算恋尸癖大多都处在观想或者找个志同道合的扮演,都没有问题,不是每个幻想都要负重行动的,

底线是不能打扰他人,不能触犯法律。

暴露癖,偷窥癖……那必须抓起来狠狠教育。

“好了,别想案子了,难得约会,我们去吃点东西。”施佐轻声破开霍缃紧绷的思绪。

霍缃看到现在已经十点多,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在方向盘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隐着歉意,“总是在忙,都没有时间陪你。”

“女朋友在保卫城市打击犯罪,我骄傲还来不及呢。”施佐笑着说。

霍缃红了脸,“油嘴滑舌。”

“是实话,以后你就负责大杀四方。”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要有一个支持,理解,激励她的男人,施佐觉得自己一定能胜任。

“你负责貌美如花?盛世美颜佐千岁。”霍缃调侃,果不其然施佐耳根红了,伸手拍了拍忽然淘气的霍缃,“别闹。”

一辆车开进巷子,停在霍缃前面的空位。

霍缃和施佐定下餐厅,正打算离开,之间前面的车辆开始了有规则的摇晃。

都是成年人了,不用解释。

霍缃尴尬的顿住启动车辆的手,扭头看向同样尴尬的施佐,“现在打扰会不会不太好。”

施佐握拳咳了一声,“等等吧,希望不要太久。”

“也行。”

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回头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废物,踩着高跟鞋离去,那辆车也开走了。

“三分钟?”霍缃目瞪口呆看了看表,这不是不太久的问题。

“咳咳咳。”施佐听见霍缃的嘀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尾扫过离去的车辆。

与其有时间车震,不如去医院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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