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在一片虚无当中徐行了很久,仍然看不到这片空间的尽头。
时光流逝,一晃三年,白笙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门。
毫不犹豫的,白笙伸手推开了它。
不管门后面是什么,也比困在这一方天地,漫无目的的寻找好。
就在白笙推开这道门的瞬间,这方世界开始坍塌,刺眼的光亮袭来,白笙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感到一股大力从后方推了她一把,没有躲闪,白笙直直迎了上去。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力量了。
无知无感的活了三年,白笙最后是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唤回了现实世界。
一阵天翻地覆之后,白笙嗅到了血的味道,有猩红的液体从她额头上流了下来。
感受到了血的味道之后,白笙低低的笑了,看了一眼停在楼上的某个身影,然后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
而这时,站在楼梯上的女人看见白笙滚下了楼梯,就一动不动了。
她恶毒的想着,白笙,这次,看你死不死!
正想下去看看白笙的时候,傅家的一个佣人走过了来,一眼就看见了躺在血泊当中的白笙。
楼上的那道身影迅速的退进了二楼的房间,关上门,听着佣人在那喊着救命。
嗤~救命,白笙这贱人,这次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醒过来,碍她的眼。
“啊!来人啊!来人啊!”
“快来人呐!”
管家听到楼下的喊叫,赶忙下了楼,边走边问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少夫人,少夫人身上都是血!”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不就是摔了一下吗?咋咋呼呼的像个什么样?”
“打电话叫救护车不就行了!”
“……是”
……
医院VIP病房内,三年的时光,夹杂着沉重的感情一股脑的往白笙脑子里钻,压得白笙险些喘不过气来。
再次醒过来,还未睁开眼睛,鼻子里就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皱了皱眉,白笙不反感这个味道,但绝对不能说喜欢。
猛的睁开眼睛,恰恰看见的就是一张刚刚在她记忆里滑过的脸。
安子轩刚靠近白笙,就被白笙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卧槽,诈尸啊?”
白笙朝天翻了个白眼,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聒噪,不予理会,径直翻身下了床。
头部隐隐传来阵阵刺痛,下床的瞬间白笙差点一头栽在了地上。
安子轩看见白笙的动作,下意识的伸手扶了白笙一把。
白笙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说了一句“谢谢”。
“卧槽,你不是哑巴,你居然会说话啊?”
这下安子轩是真正的被白笙惊到了。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白笙是一个哑巴。
就连他,帝都鼎鼎有名的医生,都小哑巴,小哑巴的叫了白笙三年。
事实上,白笙到帝都的三年里,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安子轩这么叫本无可厚非,但是,该算的帐,可是一点也不能少,现在不能动手,最起码都得先讨点利息回来。
勾起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心里面有了计量,白笙一把拍掉了安子轩扶在自己腰上的手,走进了洗手间。
安子轩还未从白笙会说话这件事带来的震惊里面回过神来,手就被白笙给一把拍开了。
原本白皙的手背,现下多了一个红艳艳的巴掌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安子轩的脑子里一下子就陷入了天人交战当中。
卧槽!白笙这是抽了什么风?
居然敢对他动手?
他忘了她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了吗?
白笙该不会是这一摔把脑袋给摔糊涂了吧?
居然敢对他动手!
这脾气见长啊!
大事一件,必须得让她老公傅祁琛知道啊!
白笙本来就够惹人厌了,再摔坏脑子了,这下不会变本加厉吧?
思索了一下,安子轩拨了傅祁琛的电话。
虽然这位爷把白笙住院的事交给他全权负责,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安子轩还是觉得应该打电话给他报备一下。
“喂,傅爷?”
“你最好有事。”一道低沉的嗓音传到了安子轩的耳边,安子轩直觉这位爷现在心情不好,谁惹谁倒霉!
偏偏他撞在了枪口上。
猛的咽了一口口水,安子轩不想倒霉,但他同时也拿捏不准,白笙的事,傅祁琛究竟会不会管。
“说!”
“额,就是那个,你老婆……”
“你再说一遍!”
“啊呸!”
一时忘了傅祁琛异常反感傅老爷子给他娶的这个媳妇,安子轩连忙改口。
“是白笙,白笙行了吧?”
“她居然会说话啊!我听到她跟我说谢谢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还有啊,我怀疑她把脑子给摔坏了,你不知道……”
安子轩正想卖个关子,一眼瞟到白笙倚在洗手间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嘴里的话不知怎的,就说不出来了。
看着白笙的眼睛,安子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白笙给唬住了。
傅祁琛一时没有听见安子轩的下文,干脆利落的就挂了电话。
“说啊?怎么不说了?”
白笙的手里,不知何时转出了一把手术刀,看样子,和他腰间别着的那把手术刀一模一样。
“我除了谢谢,我还会说别的,你要不要全都听一遍?”
白笙一步一步朝安子轩逼近,眼睛里面黑魆魆的一片荒芜,看得安子轩有点心慌,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继续啊?我还想听听我脑子怎么摔坏了呢。”
白笙走近,眼里闪过一抹微光,冲安子轩笑了笑。
一种诡异的恐惧瞬间包围了安子轩,让安子轩直觉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那个,白,白笙啊,咱好好说话,别离我这么近啊!”
“为什么?我身上有细菌吗?不能靠近你。”
说着,白笙一步串到了安子轩眼前。
安子轩苦了脸,正想说什么挽救一下,突然后背抵在了墙上。
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这样的白笙,居然让他感到恐惧。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白笙逼到角落,瑟瑟发抖。
“白笙,我……”
“白笙什么呀白笙,以前一口一个小哑巴不是叫得挺欢的吗?”
“不是,不是,姑奶奶,你是我姑奶奶,我错了行吗?”
“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有一种女朋友胡搅蛮缠的既视感。
安子轩在心里呐喊救命。
可惜没人听得到。
唯一可能听得到的,刚刚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