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如果这个画面被定格成漫画的话，上面一定写有大写加粗的“尴尬”二字。
“那个，不是女朋友！然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出来，林悦容又忽然觉得有点不妥。
怎么说也是见过两面的人，虽然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但是毕竟也一起买过东西，可以说上一两句话的人了。
而且对于对方这个颜值，以后混个脸熟也是没有问题的，在街上走路，看见就能认出来。
这样一想，刚刚那句话好像有点无情。
以前背的作文都付之东流了吗？怎么可以说这样不过脑子的话，显得她没点情商。
“啊，没有关系吗？”
老姜点了点头，也是一脸失望的样子。
林悦容被自己这个想法愣了一下，她为什么要用“也”字？
“妹妹。”江灿忽然说。
林悦容：“啊？”
老姜：“啥？”
“我说，”江灿若无其事地捡起硬币说：“是个小妹妹，未成年的那种。”他还特别强调了“未成年”三个字。
老姜一个鄙视的眼神望向他。
就你成年了是吗？
“行，妹妹。”老姜配合着点了点头，问：“那么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林悦容。”
林悦容镇定地回答到，说自己的名字倒是没什么，只是为什么老姜是用一种逗孩子的语气问她？
她这么像个小孩吗？
是小孩，虚岁十六的小孩。
“哦～名字怪好听的。”老姜点了点头。
旁边的江灿无动于衷地玩着硬币，他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所以也懒得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不过就是个妹妹……
“这个妹妹要买电池，”江灿说，为了衬托林悦容的好学生形象又补充一句：“闹钟没电了。”
对吧，看看人家，星期六了还记得要定闹钟上课。
林悦容听懂了他话里有话，羞耻度瞬间飙升，在一旁悄悄地红了耳朵。
老姜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从旁边的纸卷上揪下两张纸，擦了擦手。
“要买电池啊，买几号的？”
江灿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后方的林悦容。
“不太清楚，但我记得长什么样子。”林悦容说。
“记得也行。”老姜擦完了手，把纸揉成一个球，往桌子上一扔，纸球滚着滚着，最后停在江灿面前。
江灿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纸球两秒钟，然后抓起随手往空中一扔，纸球划过一条弧线，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准确地投进另一边的一个黑色的垃圾桶里。
江灿十分满意这种结果，做完了好事又低调地炫了技术，那个小丫头肯定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林悦容确实是一脸惊讶，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那个垃圾桶。
江灿：？？？
这孩子是没见过垃圾桶呢？还是没见过这么丑的垃圾桶呢？漂亮的杏仁眼瞪得老大，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难道现在的小丫头都不是颜控？他一个大帅哥就这么在这坐着，不看养眼的，偏偏去看那个丑到爆的垃圾桶。
或者是这个小丫头审美有问题，好的不看偏偏去看丑的，江灿的思维开始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
那她上美术课的时候会不会是让老师最头疼的一个呢？她会不会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都会被镜中的自己“丑”到？
此时的江灿已经不由自主的沾上了林悦容的坏毛病：想太多！
其实，林悦容只是在惊讶，原来那边还有一个垃圾桶，这个房间太暗，导致她实在看不清周围还有什么东西。
老姜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一堆电池。
林悦容愣了一下，为什么电池不放在货架上，偏偏要收起来呢？
“哎呦。”老姜弯下腰，一用力把箱子抬到起来，放在桌子上。可能是因为真的很重，老姜刚放下来就开始锤腰。
“怎么这么多？”江灿问。
“平时都没人来，也懒得上架了。”老姜答。
哦，原来是这样。
江灿本来还想拿起一板看看，现在看着上面薄薄的一层灰，还是算了吧。
“来，看看。”
老姜朝还在原地站着的林悦容招了招手，后者乖乖地挪了过来，然后看着满箱子的电池发呆。
太、太多了吧，这怎么挑？林悦容缓缓抬起手，在空中悬了好一会儿才伸过去，反正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型号，随便挑一个是了。
她看中了最上面一个绿色包装的电池，正要去拿，却听见旁边“哗啦哗啦”的塑料声，然后是非常干脆的“嘶啦”一声，紧接着面前的电池被拿走了。
江灿一手拿着那一板电池，另一只手拿着湿巾，桌子上还放着一包刚被拆开的湿巾。
他认认真真的把上面的灰擦掉，然后捏着纸板的一角，尽量让林悦容能够看完上面的字和型号。
“是这个吗？”
林悦容认真地看了看上面的字，然后摇摇头说：“不是这个。”
“那你再看看吧。”江灿把电池扔在桌上，又把那包新拆的湿巾移到她面前，“这东西太脏了，用这个擦一下。”
这完全嫌弃的语气，成功激起了老姜的怒火。老姜气得指着他喊：“江小子！说！你是不是嫌弃老子？有胆你别来啊。”
“我没胆。”
江灿朝他一笑，然后转身搬过来一把椅子，从桌子上抽了张纸擦了擦椅面，对林悦容说：“你先看着，慢慢挑，不急。”
林悦容朝他微微点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还有我要去买个东西，你挑好了就在这等着。”
“好。”
“一会我付钱，想买点备用的也行。”
“嗯。”
“别乱跑，这里乱，很容易就迷路了。”
“知道了。”
江灿没话了，这孩子太乖了，以至于他前面叮嘱的话有点多余。
老姜也看出来了，摆摆手想赶他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想买什么赶紧去，一会晚了人家小姑娘还要等你。”
江灿没说话，耸了耸肩，把椅子放在林悦容身后，然后转身迈腿走了出去。
林悦容一直目送着他离开，直到门重新关上，才坐下来，低头开始挑电池。箱子比她想象的要大，电池的种类也比她想象的要多，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个型号，但是这种型号的牌子太多。
林悦容挑了半天，也无法从这么多种类中作出选择。
于是她抬头想要问问老姜：“请问，这一型号的哪一种比较好用呀？”
老姜说：“我不知道，应该没区别，挑个喜欢的呗。”
“哦。”林悦容乖乖地点头，然后又开始左看看，右看看，半天做不了决定。
老姜看她这个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说：“小丫头，都买了吧，反正是江小子付钱。”
江小子……
林悦容下意识地跟着重复，句尾的语气上扬，表示她不知道这个江小子是谁。
“就是江灿啊。”老姜笑着说。
啊……林悦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那个欠条，落款江灿。
原来就是他啊。
老姜看着她愣愣的表情，嘴角的笑意瞬间拉平：“你们不认识吗？”
“啊，不是。”林悦容见老姜误会了什么赶紧说：“他是为了给我赔礼，才带我来买电池的。”
这一通解释下，老姜的脸色才微微缓了缓，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江小子欺负人呢。”
“也没有欺负我啦。”林悦容讪讪地摸了摸头发，不过老姜的反应忽然让她想要了解江灿了。
“那个，江灿是学生吗？”
“是啊。”老姜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身上的校服，“而且和你一个学校。”
“啊？！”林悦容差点跳起来。
天呐，那她之前还想着这样的颜值在学校可以当校草，结果这校草还是自己学校的。
“啥？你不知道吗？”老讲奇怪地问，“小丫头高一吧，江灿现在高二，这就期末了，开学他就高三了。”
老姜讲到这里，变成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看这小子，都是准高三生了，还天天往外跑，就知道玩，还特皮，像这风一样，根本抓不住他。一有什么玩的事就旷课，我都感觉丢脸。”
林悦容稍稍缓过神，小心翼翼地问：“那，为什么说他欺负人呢？”
“哎呦喂，”老姜忽然做了个夸张的手势说：“那小子打过架，旷过课，家长也不在身边，玩性大，还爱招惹人，我真担心他哪天真的会欺负像你这样单纯的小丫头。”
“啊……”听到这里，林悦容忽然有一丝恐惧，对江灿的恐惧，张着嘴也就发出一个音节。
老姜也怕吓着人家小姑娘，赶紧补充到：“你也别担心，江小子三观还是正的，杀人放火他都干不出来。而且看他对你这个态度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估计也是把你当妹妹。”
林悦容配合着尴尬地笑了笑。
真的，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反而更害怕了。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个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姜语气上扬地说。
“嗯。”江灿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暗示着他心情不好：“一回来就听见你说我坏话。”
老姜笑了笑，尴尬地搓着手，忽然说：“对了，饼干刚烤好了，给你们拿点尝尝怎么样？”
说着转身走进里屋，然后现在就剩下两个人，彼此静默着。
江灿慢悠悠地晃到她面前，把买来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咣”的一声，动静还不小。
林悦容被吓得浑身颤抖一下，满脑子都是“江灿是一个打架旷课但有颜的校霸”。
“选好了吗？”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林悦容觉得他心情不好。
“还没有，不知道哪个好用。”
“哦。”江灿看着面前的几板电池，说：“那就都买了吧。”
“啊？不行不行！”
“为什么？”
“太多了……”
“留着备用。”
“……”
行，你有钱，你说了算。
林悦容生气地嘟了嘟嘴，反正亏的是不是她。
江灿看着她嘟嘴的样子，真的，这个小丫头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诱惑别人的吗？生气归生气，撒娇干什么？
最终，江灿还是买下来那些电池，全部装在林悦容的包里。
临走的时候，林悦容还得到了老姜亲手制作的小饼干。
老姜千叮万嘱地告诉她一定要自己吃，千万别给江灿。林悦容点了点头，江灿又跟老姜聊了两句闲话，两人准备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