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在滨江酒店里当过领班?”
朗图没说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彗,刘彗看着“就是她?”
“能告诉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刘彗摇摇头“我在滨江干过,我去了没几天就走了,她真漂亮,我就知道,包她的人肯定不会让她在那里干的。”
朗图听了就觉得血往头上涌,有一种蒙蒙的感觉“什么?包她,是谁?”
刘彗看出朗图眼中闪出的光芒,这光很剌人“你这个朋友,知道这些对他肯定不好的。”“为什么?”
刘彗摇着头“不为什么?谁都得活着,漂亮的有头脑的女孩活的可能轻松一些,因为她们能傍上大款,这就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每个人的活法不同,备不住,我哪一天看到一个有钱有势力的,我也会试试,你这个朋友的妹妹脸蛋身材都很出色。你朋友不用找了,她一定活很好,也许不太自由,有得有失吧,是不是?人家给你出那么多钱把你养起来,就是出钱买你的身体和自由,她的亲人要是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的,可已经这样了,就当不知道最好。”
朗图手中的杯子碎了,是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刘彗呆呆地看着脸色阴暗的朗图。酒吧里人看着朗图,招待把摔杯子收过又放上一杯饮料。
“你们认识对吧?”刘彗冷笑着“关系是不是还不一般,我能看着出来,你的脸告诉我了,你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刘彗喝着饮料。“这年头,没什么靠得住的,这种女孩你就是能养得起,她也不会满足,黑城比你有钱的大款多了!人家也可以选择,是不是?我看你算了。”
朗图慢慢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在心里骂着自己,这种冲动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儿。
“没想到,你岁数不大,还真懂得挺多,她确实是我朋友的妹妹,她也认识我,她过去很好,也很纯,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可这个大款,我不能认识一下吗,起码这对我朋友有个交待吧?”
“你想说她变的很坏是吗?”刘彗盯着朗图的脸“你这人,还有点良心,你这不是装的,我看出来了,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吃惊的,那天,是马老板把她接过的,她没说什么,马总的话很客气,他说你不该在这里干,走吧。她就跟着走了,就是这样。”“马老板?哪个马老板?”
“就是地生公司的马老板。”“马地生?”刘彗看着朗图点点头。朗图抓杯的手抖一下一些饮料就洒出来。
朗图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此时,马地生这个名字一下变的十分陌生,他怎么都无法把这个名字同纯美的珠拉联系到一起,就是因为钱,这可能吗?
“这么说,她还真傍上了大款了,谢谢你了。”
“你会找她吗?”朗图盯着刘彗惨然地笑了“也许会的,你不是让我帮你找这个车的主人吗?我也告诉你,他的名字叫林大保,是天马娱乐中心的付总经理。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钱,我付了,再见。”
朗图走了出去,刘彗看着朗图。她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是个可交的朋友。
局里电脑模拟图像出来了,电脑操作员告诉江队,这个男人头骨的双眼部骨形因插入两个钢棍而造成很大的变形,而电脑是根据一个人的标准骨形来进行计算的。
“所以有可能不太准确,不过有了那个后背的纹身图形,这个人的身份还是好确定的。”
辩认照片出来后,像4?14一样,派出所街道居委会都出动了,六千多张复原象很快就发出去了,前来要求认尸的也不少,声称这个可能是其亲属要求认尸的六个人全因时间对不上而被排除了,而江队掌握的失踪者中经过了解并没有后背上纹蛇的。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张复原的男人像并没有得到确实的指认。
诺大的一个黑城,发动了三千多群众力量竟然没有查出一点影子,心疲体倦的林芳回到队里盯着这个复原象就又想起了郭天的话。4?14真的要搭进去点什么才能破吗?搭进什么呢?
这个窖洞曾经的主人江队很快就查出来了。
窖的主人叫韩长贵,已死了十来年了,那片窖后来就废弃了。凶手为什么要选在那里埋葬一个人呢?如果这个人真是他的恩人,常理讲他应该为这个人建一个体面的坟墓而不是在一个高温干燥的废砖窖里了。
江队开始调查黑城近期的土葬的情况,结果提供情况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打到了刑侦队,满全和林芳只能分头的核实,江队和林芳已足足跑了十几个地方,结果个个都是死有名埋有主。
案子似乎一下又进入了迷离状态。
新发现干尸加上7?7再加上4?14案中的王二虎,凶手杀的人可查出的人就有三个,凶手为什么没有把王二虎也放到这个窖洞里呢?江满全一直都琢磨这个问题。
江满全一直想从逻辑上推出一个因果的结论,可他推不下去。他试着反推演:如果杀掉王二虎的人和杀掉这两个男人的人不是一个人呢?那样4?14就不能和7?7并案,那么断定是一个凶手而确定的侦察方向就有了问题。
这可能吗?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只能说明4?14与7?7只是一个极遇然的巧合,王二虎的被杀并被割掉脸皮的凶手完全不认识杀掉7?7的凶手,而7?7案的凶手也用几乎同样的手法杀掉了这个男人,而且他必须还要得到杀掉王二虎所用的手枪,因为两个案件中死者是被同一枝手枪发射的子弹杀死的,这不可能。
如果这不可能,那就必然是杀掉王二虎的凶手与杀死7?7案中那个男人的凶手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两人甚至交流了杀人方法最后决定用同一种方式去杀人,可调查结果却是:王二虎身旁根本没有那样一个朋友。
那结论自然就是一个:杀掉王二虎与杀掉7?7案的人必然是一个人。
满全经过反复推演之后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坚定不疑。
“江队,这个埋在窖里的人和这个窖的主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林芳提着的,江满全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决定从窖的主人韩长贵的亲朋好友入手查找线索。
江队终于找到了十几年前曾当过那一片居委会主任的何老太太。
“这片窖是韩长贵的,他死了有十二年了吧?”何老太太讲着“唉,这个是菩萨心肠的好人呐!活了大半辈子帮这个帮那个,最后死时有几个帮他的,唉,就那么窝吧死了,下葬那天,我去了,连个薄棺材都没有。”
“当时送葬的亲友多吗?”
“嗨,别提了,长贵是三代单传,哪来什么亲戚呀,他有钱的时候人们用着他,他落了难的时候,谁还记得他呀,也就他那个养子周军,唉,那天的情形就是石头见了都得寒心的掉泪呀?”
满全看见已八十多的何老太太两眼有泪水含着。
“大妈,你能给我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吗?”
“那天,是军子把我叫来的,军子这么硬实的孩子那阵子也病到了,他哭着找我说,父亲不出气了让我看看,我就去了,我见到长贵时,他就睁眼了,看着我就让我出去一会,他有话要对军子讲。可那眼神闪那光我就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支持不了多一会了。我出去了,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听到一声响,我就进去了,死了,了了,眼还睁着,这是死的不干净呀!军子手破了,生生把一个大花杯子给握碎了,这孩子生性倔,就是不哭哇,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要找个帮手来料理后事儿,军子不让,他说他能行。第二天,我去了,军子用块毛毯把长贵包了,他那时还病着,他硬是咬牙把长贵背到了后山坡,坑也挖好了,也不知这孩子是啥时挖出的,可能是晚上挖的,他就把养父这么埋了,那土都没沾铲,就那么用手一捧捧把坟添满堆起来,就那,这孩子都没掉一滴泪水。人埋了,他给我磕了个头就一人坐在坟下,我是叫不走哇,一坐就是两天多,饭还是我送去的。我劝他讲呀,我说孩子,人走不会再回来了,他那么的疼你,可不是让你就这么为他也去呀,你得活出个人样,这才对得起他呀!你这样不吃不喝的,长贵就是在那头也呆不好呀,这世上没有人再疼你了,你只有自己疼自己呀!我就这么好说歹说,他最后才走了。
何老太用袖子擦着老眼。
“人死灯灭,什么都了了,长贵的死信一传出来,那些躲着他的人都来了,有啥用?人都入了土,军子连门都不让他们进,这些人都到过长贵的坟上,长贵的坟十几天香火都没断呵,后来也不知是谁出的钱,就给长贵的坟上打了块碑立了,军子知道了就把碑也砸了,孩子心里记事呀,患难时刻才见真情,现在人走了,你再念他好,有啥用呀!”
满全默默地听着,遇尔喝一口酒,他的脸阴着。
“军子知恩呐!我现在有吃有喝都是军子孝敬我呀!”
芳子听着眼里泪水就流出来了,满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就这样沉默一会儿,满全才长出一口气。
“大妈,那,韩长贵就没交下些老朋友什么的?”
何老太叹着气“要说有,也不少,那些给他上坟的要说也是了!他们困难的时候,长贵没少帮呵,人那,说什么呢,都以为长贵的钱是天下掉下来的,你老帮别人惯了,有人就忘了好了,下一次他求你,你没帮就成了坏人啦。长贵这人心太善善的没了原则就让人欺呀。到头来,军子病了,他求别人,谁给他呀!?王二虎还把他打了,这一打也病了,军子也病,他也病,你说说这好人哪得了好报哇!”
满全眼一下亮了。
“大妈,王二虎打过韩长贵?”
“这个挨刀的,他谁不打呀。”
林芳在记录着。
在满全的记录中,王二虎的名字是出现最多的,当时调查4?14时,自己为什么没了解到这一情况呢?
满全查看着几十本调查笔录,他很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一查时间才清楚,那此天何老太太回老家了。
从何老太太口中得知,何老太太并没有看到过韩长贵被打,而是听一个叫王顺的老头讲的。这个王顺曾给王二虎看过库房。江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已七十多岁的王顺。
老人看着韩长贵的照片长长地叹一口气。
“提长贵呀,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说啥呀?这人善呐,可死的不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