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桂花这话,江队身体不由的抖一下:“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可我相信他肯定是走了,王二虎也死了,我知道我在黑城的名声,我呆不下去了,没办法才回去的。”
杨桂花的话让江队再一次感到了振奋,他相信,通过杨桂花一定能够摸出一些过去调查中漏掉的关键人。
“你说周长权跟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是黑城人吗?”
杨桂花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我猜测的,我了解他,他有了钱就想搞女人,他是个畜生,我知道他——”
江队看着杨桂花:“这是你的猜测?”
江队久久的盯着低头的杨桂花,杨桂花一头漂亮的长发下垂着并微微晃动着,林芳知道杨桂花在无声的哭泣着。
“杨桂花,你没有见到周长权离开黑城是吗?”杨桂花点点头。
“所以你凭着你对周长权的了解,认为周长权领个女人跑了,离开了黑城。”杨桂花点点头。
“你曾经和周长权关系很密切对吧?”
杨桂花抬起头看着江队摇摇头,江队看着表情显的平静的杨桂花“你还曾把你弟弟杨铁民接到黑城,给周长权守摊,有这事儿吧?”“有,我弟弟一直想来黑城挣钱,我不希望他来,那样他会学的更坏,可他还是来了,他通过我认识了周长权,后来——他又认识了王二虎。”杨桂花的停顿里显然是想掩盖着什么。
“你弟弟是怎么认识王二虎的?也是通过你吗?”杨桂花低下头似乎是在想什么,终于点点头。
在不断的提问中,江队开始有了一种感觉,凭着这些对话,江队能够感到,杨桂花也可能并不像人们议论的那样,这里面一定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能谈谈你是怎么来到黑城的吗?”
杨桂花沉默着,她似乎在是回忆着。
杨桂花终于讲出了自己来到黑城的理由,她的讲述让江队和林芳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杨桂花的讲述也让江苏队民完全改变自己当初对杨桂花的看法,因为他相信杨桂花讲的是真的。
生活从某种意义讲就是一种回忆,现实的人们就生活在回忆当中,今天对昨天的回忆,对过去的回忆就构成人们喜怒哀乐的感受,而正是这种感受构成了我们的生活。
杨桂花也许命中要为自己的姿色付出。因为她的美丽在黑水湾并没有给她带来欢乐,当然这一切和她的弟弟杨铁民有关,杨铁民一直活在姐姐的宠爱中,可正是这种宠爱把杨铁民宠坏了,一个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人是不懂得关爱的,因为一切都像是天然的给予而显的自然而然,自然这种给予也就没有了感激之情而显得心安理得。
后来的杨铁民就和黑水湾一些气味相投的人成了朋友,酒肉也许是这世界上成为朋友的最快形式。成为杨铁民酒肉朋友的人确实仅仅是酒肉朋友,他们交杨铁民这个朋友完全是冲着杨桂花去的,很快杨桂花就感到了杨铁民这些朋友给杨铁民白吃白喝是为什么了,杨桂花在一次次抗拒了这些男人的无耻纠缠中就明白了一个女人要想周旋于男人间而又不受其伤害的最好方法就是利用男人。杨铁民的品行让桂花恨弟弟,不学无术的杨铁民对于金钱的热爱就像一条狗爱骨头,杨铁民没有获得骨头的本领,却有讨好骨头主人的无耻,这种无耻可以让他根本无视手足真情。杨桂花没有办法使杨铁民摆脱这些人,对于不懂情义的人,情义并不比一瓶烧酒值多少钱。
杨桂花其实并不是那种具有风流天性的人,那种周旋完全是一种出于保护自己的被动行为,杨桂花知道杨铁民是不会保卫自己的。正是这种被动的周旋使杨桂花坏女人的名声一天天在黑水湾响亮了起来。在一些正派人看来,杨桂花已是一个破罐破摔的烂货而已。只有杨桂花知道自己还不是个破罐子,当杨桂花明白自己再在黑水湾呆下去很可能成为破罐时,她走了,离开了黑水湾来到了黑城。
杨桂花和杨铁民 中
当时黑城正是批发市场兴起的时候也是需要人的时候,杨桂花很容易就在批发市场找到了工作,雇用她的正是周长权,周长权在了解女人方面是有经验的,当他看到杨桂花第一眼时,他就相信这个女人已属于他们了。
杨桂花很快就成了周长权摊位的雇员,当周长权给她一个月开出的工钱是每月一千时,杨桂花就吓了一跳,一千快钱在当时的年代确实是一个天价,杨桂花甚至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可她看到了周长权的摊位每天都要批出几万甚至十几万的货时,她相信周长权是能付得起这笔工钱的,杨桂花用自己的勤快和美丽给周长权的摊子带来了更大的利益,那一段的日子对杨桂花来讲是无疑是难忘的,那时杨桂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长权眼睛里闪出的光,那是一个猎人对猎物进入圈套而猎物并不察觉的得意。
让杨桂花感到美好的日子在一个雨夜就结束了。
那一天,周长权终于完成了一个猎人对猎物的最后一击,而杨桂花也完成了她作为女人必需要经历的那一刻让她永远难忘的剌痛,虽然那一刻是杨桂花绝不想为周长权付出的。
周长权很为自己的精明而得意,一个杨桂花使他不但和王二虎成了朋友,而且王二虎这块牌子还罩着周长权的摊子,那时的黑城市场虽说钱确实好挣,可敢在市场投摊立位的主儿好多都是前科在身玩命斗恨的主儿,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红眼打杀的事儿就没有断过,而每个人拥有摊位的多少也多是靠自身的“实力”拚打出来的。
周长权和王二虎联了手,在黑城市场上自然就说一不二,周长权有钱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的钱,有了钱的周长权会穿西装了,当时市场上最稀有的就是日本出的四个喇叭的录音机,有了钱的周长权一买就是两个,当时黑城只有两个长江750摩托车,一辆是王二虎的,另一辆就是周长权的。后来,周长权就学会了赌,而赌场就是王二虎开的,王二虎虽说方方面面都给周长权面子,可赌场无父子的古话周长权还是知道的,周长钱确实有钱,所以他输得起,可最后他把杨桂花也输给了王二虎,此时的周长权己一文不明了!
在黑城呼风唤雨的王二虎身边不缺女人,杨桂花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可杨桂花终于感到了安全,她甚至感谢王二虎,因为王二虎给了她一个摊位,杨桂花对王二虎很柔顺,这正是王二虎感到缺少的。
在黑城站住脚的杨桂花此时想到了弟弟杨铁民。
杨铁民来了,他很快就明白了姐姐在王二虎心里的位置,有了姐姐这块牌子,杨铁民很快就成了王二虎手下的一个打手,此时杨铁民身上那种无耻的本性就变成了一种无耻的勇敢,只要王二虎看着谁眼不顺,杨铁民就第一个冲上上为主子拚杀。
周长权始终想翻本儿,最终输急了眼的周长权就把韩长贵为了借钱给周军治病而暂时把房子的抵押字据押在了赌场上,周长权输了,王二虎把那个房子字据小心地放进口袋里很是义气地把一叠人民币扔到周长权的面前后走了。
当杨桂花得知弟弟为了王二虎把韩长贵暴打后,她就知道早晚要在黑城出事,可此时她己没有能力劝弟弟离开了,因为杨铁民己有了王二虎这个靠山了!
杨桂花的讲述终于让江满全久久无语,他相信这一切杨桂花是编不出来的,那就是说杨桂花讲的是实话!
“你能记住杨铁民打韩长贵的具体时间吗?”杨桂花摇摇头。
江队看着杨桂花慢慢的讲:“你知道吗,王二虎几天后被人一枪打死扔在了枯井里,他的脸皮被人剥了。”
杨桂花含泪点头:我吓死了,弟弟也跑回了家乡。
“你离开杨铁民时并没有告诉他,对吗?”听了林芳的提问,杨桂花点点头。
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讲话,江队小酒壶里的酒已喝光了。
“杨铁民知道你这个远亲的地址吗?”
“他不会知道,我是没有可去的地方了,你们以为是我找人杀的他对吗?我是恨他,可我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他毕竟是我的弟弟,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林芳看一下沉默无语的江队。
“告诉她吧。”听了江队的话,林芳开口了。
“你弟弟杨铁民可能就死在你离开黑水湾后不久,他死的和王二虎差不多,也是头顶上被人开了一枪打死的,他的尸体是在黑城的一个破砖窑里发现的——他死的确实很惨,他的脸皮和王二虎一样也被人用刀割去了。而且在他的尸体旁还有一个男人的尸体,不过我们还没有确定他的身份。”
杨桂花听着,她的脸上并没有显出多大的悲伤来。
“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一天,他不会有好死的。”听了杨桂花讲,林芳拿出杨铁民尸体后背上的那个纹身照片交给杨桂花“你看看,杨铁民身上有这样的纹身吗?”
杨桂花看着点头“有”
听了杨桂花的话,江队喉咙里的喉结动了一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虽然很轻,可林芳还是感觉了出来。
“杨铁民是我们前些日子才发现的,你还能回忆你弟弟在黑城还交结过什么人?”
杨桂花一直盯着林芳,泪水还是从她的眼里慢慢地流了出来“没什么,我对得起他了,他到了那面也不会在我母亲面前说我什么。”
“你的情况我们多少了解一些,我们跑这么远找到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回忆一下,不管怎么说,杨铁民是你的亲弟弟,他可能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我相信你还是愿意让我们把杀害杨铁民的凶手找到,绳之以法。”
杨桂花点点头。她茫然地看着江队。
“杨铁民和王二虎是被同一支枪打死的,而且他们俩的脸皮都被剥了下来,你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吧,杀死这两个人的凶手是一个人或是一伙人干的,而杨钱民是冲着你去的黑城,他在黑城接触过什么人,你应该多少了解一些,我们就是想让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在黑城除了认识周长权和王二虎之外,还认识什么特殊的人,我说的特殊是,这个人和你弟弟和王二虎的关系不同寻常。”
杨桂花看着提问的江队“我守摊时认识的人,当时公安找我时,我都讲了,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