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现在终于明白了,她明白了江队为什么时常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林芳能感受到朱婷对江满全的爱,她知道朱婷是在通过她套着什么。这让林芳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和困惑,一个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妻子同时竟在爱的同时在怀疑着,这种爱竟建立在一种不信任上!林芳真的理解江满全压抑在心里长久的痛苦。
此时,林芳终于相信人们常说的一句俗话,两个好人并不一定能成为夫妻。
一个男人生活在这种环境中,感受到的是什么呢?此时,面对朱婷的注视,林芳内心并没有感到内疚和不安,她相信自己并没有剥夺江满全什么,江满全对他的家他的妻子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依赖感,这就是维系这个家庭的全部内容,谈不上质量更谈不上幸福。而那种外表的和睦和相敬如宾竟能构成一种外界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美好婚姻的假像!长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奈压抑在慢慢扭曲着满全,让他面对女人竟显出某种拘紧和慌乱,他总能感到妻子那无时不在监视的眼睛,他无力改变妻子也没办法改变自己,而维持这种家庭平静的方式就是满全无奈的妥协。妥协的方式就是沉默就是尽可能把在工作中与任何与异性正常交往的记录抹去,从手机中从记事本里。这种完全没有必要隐瞒的过程对满全的心理伤害是巨大而持久的;这种隐瞒的行为让满全经常处于心里有鬼的状态,因为这本身就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因为它完全不需要解释。
这是一种如此可悲的生活怪圈!满全的反击是如此的被动与无奈!
人的本性是无法用说服来改变的;林芳知道,江队的妻子朱婷是一个心地善良关爱家庭对生活充满信心的妻子;可他们之间己没有了爱,他们维系的只是一种生活习惯,这种习惯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他可以让一个男人或女人甚至永远忍受痛苦而在内心默默地承受!这种力量是如此地脆弱和危险,它会推动一个男人或女人面对渴望的理解和温情中突然失去控制失去理智而突然使这种约束和力量崩溃。
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妻子在无形中把自己的爱转换成一种折磨爱人的方式,而自认为“悟”出了十分有效的“爱”的方式,并把它当成一种控制丈夫的法宝。
这让林芳为江满全感到深深的痛惜,这种痛惜之情让林芳很想告诉朱婷,为样对待江满全很危险也不公平!
可林芳清楚她并不能改变朱婷的一切,江满全还要默默地承受下去。
林芳明白自己的痛惜只能变成疼爱,她不希望自己深深疼爱的人因长久的压抑而垮掉而失去男人应有的品性!
可林芳无能为力!
8.24案的突破 上、
黑城飞贼案已成了黑城市民街头巷尾议论的中心话题,飞贼已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对飞贼的称呼也是五花八门,正义大侠,李三传人,腐败克星——这一切让一直在追踪飞贼案的干警深感压力,这种压力首先是来自黑城市市委市政府,候市长已多次招集市政法部门领导为飞贼案专门开会研究对策。由于公安人员对这个飞贼没有一点具体的形像把握,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有搞清楚,这让公安部门对这个来去无踪的飞贼陷入一种十分无奈的尴尬处面。
为了抓获飞贼,专案组决定全面撒网,在长达近八个月的时间里,全黑城市的所有派出所及市局刑警支队的近千名干警就开始秘密在飞贼可能出现的黑城的高级住宅小区,别墅区,高档商品楼群和市委政府办公主楼及领导住宅进行夜间守候,无论是刮风下雨酷热寒冬和公休节假,一线的干警都在默默地坚持着。用如此大的警力如此长的时间行进如此大规模的秘密监控,在黑城的公安侦查史上还是第一次,既便如此,仍然没能发现这个飞贼踪影。
现在8?24也要上专案,张队就感到到了江队的重要了。
8?24专案组,江队亲任组长就让张队感到很放心。
跟据候市长的指示,付市长兼政法委书记胡铁军专门给专案组开了会,在会上,胡书记强调了三点保密事项。
第一:要注意侦查面的秘密控制;第二:对可能出现的嫌疑人对象一定要注意保密;第三:8?24在没有完全扎死定案的情况下有关案情的一切内容要保密,侦破情况绝对不许外传。
胡书记要专案组的成员以自己的党性和饭碗来保证这三点。
对于这三点,专案组成员多少还是能够理解。
8?24如果大张旗鼓的搞,显然其负面影响显然是很大的,黑城市的领导层当然不希望出现更加混乱的局面。这也是让8?24必须秘密侦查的原因所在。
江满全把专案组又分成三个小组,一个小组两人到省城秘密调查江涛的亲友关系;另一个小组秘密调查江涛离婚妻子的社会关系,以从中发现可能线索。在黑城这一块,则由江队带领林芳展开调查。
江队首先就想看看这辆被烧毁的轿车,江队喜欢反复琢磨现场,这是他干刑警多年养成的习惯,
在黑城市交警总队的一个仓库,江队和林芳看到了那个烧毁的轿车,轿车能着的部分已完全烧没了,只有无法烧掉的金属框架和发动机黑乎乎地堆在那里。江队已看了案卷中的全部现场照片,基本情况已了解的差不多。这起重大的交通事故之所以可以认定为刑事案件并立案侦查,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江涛副市长放在车上的那个手包不翼而飞了。
江队拿着放大镜对照现场照片在细细地检查着轿车转向部位的每一处联接处。翻车时巨大的冲撞力已使轿车的整体结构严重变形断裂,这就根本无法判断出变形部分是因为转向机构的人为破坏造成还因为巨大的冲撞造成,如果是人为破坏,凶手显然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如果凶手事先就已松动了轿车转向机构的关键螺母,那这种松动在轿车翻车的过程是不会变紧的,这是江队在交警事故科了解到的情况。江队之所以带着放大镜来就是想看看这些关键部位的变化。在一个固定轿车转向的关键螺母上,江队的放大镜在细细地寻找着,在已烧的焦黑的这个关键螺母上,江队看到了螺母上的几条擦痕,江队拿出纸细细地擦着上面的烟火烧烤造成的黑灰层,这几道擦痕是从螺母六角中的两个角沿两边拉开。
林芳用微距镜头拍着,显然现场勘查中并没有发现这个确实很难发觉的微细擦痕。
“芳子,这螺母从哪个方向拧是紧的?”对于这个看似常识的问话,林芳也一下想不出来了“你的酒壶呢,你拧一下盖子,这应该都在一样的。”江队拿出小酒壶拧一下“对了,没错,都差不多。”
江队很快找来了板子,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个带有擦痕的螺母拧了下来,接下来的试验,江队找到了同样口径的螺母用扳手拧着,这一下他发现,这种擦痕是活动板子在极其用力下,板子的表面与螺母的表面因有细小的缝隙面造成滑动而形成,螺母最吃劲的两个角在滑脱的过程中就出现了这种滑痕。
“这会有什么问题吗?”对于林芳的问话,江队还真的没法回答。
“这个痕迹不可能是轿车燃烧后产生的。”
“没错,芳子,咱们设想一下,如果那个司机日记中的记录是准确的,那就说明这轿车的转向系统是在轿车安全检查后才做了手脚,那么当他翻车后,这个关键的螺母应是松脱的,可我刚才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拧开,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假设,一是凶手根据经验诂计轿车可能会在这一带出事儿,二是凶手可能也开着车,就跟在江涛的车后面,等着他的车出事儿,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一旦副市长的车翻了,凶手好马上拿走那个他认为极为重要的手包,如果在轿车上做手脚的就是凶手,那他完全有可能在轿车燃烧前把这个螺母拧紧。”
“也许情况很紧急,他当时用力很大,结果就出现了这种痕迹。”林芳也一下反映过来,她补充着江队的分析。
江队细细地看着手中的螺母,那个擦痕在擦去黑层后确实显的很新鲜,也就是说自己的这种分析并不是没有依据的凭空推演。
为了证实这一点,林芳很快找来了这辆轿车的技术档案,调档分析表明,这辆桑塔纳两千型轿车只行驶了不到三万公里除了正常换机油外没有进行过什么的修理,除了出车前换了那个风扇皮带后,也没有进行过其它零件的更换。在对政府车队队长的了解中,队长告诉江队,政府的车都是在统一的地方修理。
江队又来到了这家修理厂,修车师傅告诉江队:这辆轿车确实在这里就换过一次风扇带。江队把那个螺母给有经验的老师傅看了,老师傅告诉江队,这种痕迹确实是因为活动板手用力过猛所致。江队询问没修理过的桑塔纳两千会不会出现在种滑痕,老师傅告诉江队不可能,轿车在装配时都是自动化的,不可能出现这种现像,在装配线上,这种擦痕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一切都证实了江队的判断,也进一步证实了8?24确实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故意杀人案。
现在的案件关键在于:这个凶手是躲在附近等待,还是开着车就跟在桑塔纳后面跟踪?
江队决定通过派出所对全黑城市的有车单位对8月24号的出车情况进行普查。
林芳对8月24日那天这条路上的三个加油站进行了进一步了解。
4?14已把江队和林芳磨练的极为冷静,这种单一线条的案件,让江队的分析思路十分的清晰。他清楚,在一步步地调查中,只要有一个线索有了突破,顺着这条线就能摸索出下一个线索,这是刑事侦察的必然规律使然,当然也有个别的例外,4?14就是一个极端的特例。
在对第三个加油站的了解中,一个加油员终于提供出了一条线索,她告诉林芳,市里的那辆桑塔纳虽没在这里加油,可经过公路时她看到了。
“那天不是晚上吗,你怎么看得清开的很快的轿车呢?”林芳要扎死这条线索。
“为了让车子进出加油站方便,我们的灯光特别亮,路上六七十米都能照亮的,这个师傅我认识,他老在我们这里加油,我还帮他洗过车子,而且这辆车在这里还停了一下,车里两个人我看着很清楚。”
“你连里面的人都看清了?”
“车要八九十迈我可能就看不清了,在这车前面有一辆车,好像是有毛病开的挺慢,走走停停的,这辆车开到这儿就突然减速了,后面的桑塔纳也减了,差点撞上,师傅把脸伸出来还说了前面那辆车一句,才超过去的。”
“说了什么?”
“他说你这人会不会开车?车有毛病你也给个信号吧?所以我看见了。”
林芳掏出司机的照片,加油工看一眼“没错,不用看肯定是他,我知道他们车的出事了,不是交通事故吗?你们还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