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芸正想着如何与秦浩说,只听“吱呀”一声,把苏清芸从冥想中拉回现实,她一个激灵,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带着红色镶边戒指的男人。那个男人跨步走向屋内,说:“芸儿。”
秦哥哥……“苏清芸见到秦浩,可能是许久没有见他了,非常激动,缓缓走向秦浩,伸出一只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因为过于激动,泪珠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秦浩抓住她的手触碰他的脸颊,道:“芸儿,我回来了。”
秦浩双臂抱住苏清芸,可能是因为许久没见面的缘故,二人才相拥的那么紧,苏清芸的双手也抱住秦浩的后背。秦浩只条手臂抱住苏清芸的双肩,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让苏清芸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才道:“芸儿,伯母的事,我都听说了。芸儿,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伯母这次虽然病得重了些,但我相信,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伯母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真的吗?”她哭累了,声音沙哑的问。听了秦浩这些话,心里虽然好受了些,但却不知他是在骗自己,安慰自己,还是真的能治好母亲,她不敢确定。
“真的。”秦浩捧着她的脸说,“芸儿,你莫不是忘了,我刚刚奉诏剿灭贺兰一族,贺兰一族不仅兵力强盛,名贵的药材更是数不胜数,我便不信这么多草药,还没有治伯母这种病的药。一会儿,我便差人送过去。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的把苏清芸脸上的泪珠和泪痕擦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她收起了眼泪,无比认真的问秦浩:“秦浩,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秦浩轻笑道:“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只要你未嫁,我未娶我亲二夫人的位置,便一直留给你,绝不食言’,这便是我对你如此的理由。”
“谢谢你,秦浩。”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在摄政王府,书房。书房外连接着一个小天台,一名男子正背对着门口,从天台的方桌拿起一卷书看着。忽然,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房门外走进来,单膝跪地作揖,道:“夜影,见过摄政王。”
那个拿着书卷的男人似是没有听到,只用余光轻瞥了一眼夜影,便继续看着书卷。夜影反而把头沉得更低了,又站起来,禀告道:“王爷,潜藏在陆尚书府的探子来报,说陆尚书近日与往常一般,泡在烟花之地,并无异常。”
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放在与这本书相同类型书的顶端,摆放整齐后,负手而立,道:“嗯,继续盯着。”尽管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但他还是巴不得快点离开,不管在内界还是在外界,不管干什么的,只要是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千万都不能惹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君陌寒,就凭他是君陌寒。
夜影作揖,道:“是,属下告退。”
虽说君陌寒是先皇和一个不受宠的妃嫔留下的子嗣,但从他生母去世后便由皇后娘娘抚养,自小便与如今的皇帝长大。据说,他生母还未故去时,那陆舒妃就有意将他拉到自己膝下抚养,可是当时他的生母顾昭仪不肯,被陆舒妃差人下了慢性毒药,在毒发时便一把火烧了顾昭仪的院子。当时,身为皇子的他刚刚从太学回去,这才逃出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皇后来越来越器重他,以至于后来他变得越来越冷厉,杀伐果决,冷血无情,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以至于最后他变成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蜀国最不能惹的人。
夜影自小就护卫在君陌寒身旁,自然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渴望权利,若不是陆舒妃当年是真的下毒,毒害他的母亲,也是真的放火烧了她母亲的院子,使他们母子二人阴阳两隔,还有她和她的那个无用又愚蠢的儿子,不仅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居然还想杀他,不然当初皇上要封他为摄政王时,拒绝皇上,要一个闲散王爷岂不更好?不过当时好像还有一个姑娘,不过这个姑娘也不知道如今在哪儿……
天台上的冷风还在不停的吹着,梅花的枝丫还积着一星半点的薄雪,衬得梅花更加娇艳,君陌寒看着屋内的白兰花,仿佛回到了当年初遇到她的情景……
苏尚书府漪澜阁小厨房外,林姨娘的婢女冬雪在小厨房外跺来跺去,好似在等什么人。一个婢女从小厨房内走出来,她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别人抓到,看到冬雪在那边,小跑到那边,对冬雪作揖到:“冬雪姐姐,不知林夫人又有何吩咐?”
冬雪看见这个婢女,轻声道:“上次给你的药,用完了吗?”
这个婢女摇摇说:“还没有用完。”
这个婢女叫做附儿,原本是漪澜堂的嫡夫人身旁婢女,性情刚烈,若不是因为家中父母和弟弟妹妹们被林姨娘挟持要挟,又何必与这种女人合作做这种腌臜事。
附儿从腰封内取出一张纸,递给冬雪,对她说:“冬雪姐姐,这是嫡夫人最近大夫给她开的药方。”
冬雪接过药方,迅速浏览了一遍,把药方折好,放进袖口里,又从腰封里取出一袋折成方块的油纸,交给附儿道:“这包药和往常一样,放进她的浴桶里,走吧。”
“冬雪姐姐,这包药和往常的不一样……”
话未说完,就被冬雪打断了,她厉声道:“附儿!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林姨娘已经不想要让她再活在这个世上,就行了!附儿,你要知道在这个府里,乃至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人,要生存下去,必须少说话,多做事。你要记得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附儿正准备离开时,冬雪又道:“站住!”随即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塞进她的手里,道:“拿着。”
“冬雪姐姐,这是……”
“以我对林姨娘的了解,此事一过,她定会杀人灭口。这瓶药里装的是假死药,吃完之后,我会接应你。”
附儿一手拿药瓶,一手抓着冬雪的手臂道:“那……那,冬雪姐姐你呢?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吧。”
“不行,这样她会起疑,还不能保证她会不会烧尸身。附儿,听我的。”
“况且,我父母都被姓林的这个女人杀了,至今我的亲生妹妹不知所踪,我还能去哪里呢?所以我要去报仇。”
也不知何时,她们二人一人流着清泪,一人红了眼眶,酸了鼻子,手紧紧地握紧拳头,不让自己哭。
她们二人转身就走,只是附儿和冬雪走向的是不同的方向,冬雪是走向东边的胧房走去;而附儿则是向漪澜堂的厨房走去,她们两个姐妹可能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附儿把白瓷瓶揣在怀里,从腰封内取出那份药,心道:“这几年,嫡夫人的药虽不是我下的,但我也算害她的一员,我无法确定她是否被别的什么人下药。”
附儿鬼使神差的进了卧房门,只见请来的大夫把了一会儿脉,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对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说了什么,叹了叹气,便转身离去,她的心里的自责又多了几分,大夫人若逝去了这一屋子的人,恐怕再也遇不到像她这样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