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丛林中,古老而又强大的猎手潜藏在隐匿的保护色里。
成年的雄虎安静的匍匐在枯草堆里,轻轻地迈着,迁移着步子,只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若是不注意去听,很难察觉,它耐心的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无知的麋鹿却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
近了,更近了,丛林中无数生灵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见证着这生命的结束和再生,年幼的麋鹿倒了下去,它的生命结束了,新鲜的血肉活了起来,一段短暂却更有‘奉献’的生命再生出来,夹杂着腥味的鹿肉是最好的食物之一,野狗好像嗅到了‘未来’的食物,早已跟随在猛虎身后,打算抢夺食物和变为食物,秃鹰也盘旋在空中,无论是腐烂的麋鹿还是死去的野狗都会是他的美味佳肴,等到所有的一切被分食干净,麋鹿血肉的生命也到此终结。
而着即将要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仿佛同年幼的麋鹿毫无关系一样,它照常的前行着,只因为不远处的翠绿,那是它曾经享用过的鲜嫩味道,原始的欲望诱惑着它坚定不移的潜行着,哪怕好像不远处的草丛里有着‘簌簌’的摩擦声,哪怕空中盘旋着的利爪,但哪有如何呢。
迂回的苟且了无数遍之后,它也总得有所祈求吧。
然而着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轰隆的马蹄声惊走了所有潜藏在黑暗里的猎手。
年幼的麋鹿仍旧一往无前的朝着那抹翠绿前行着。
一支百人的骑兵从黑暗的丛林中穿行而过。
刚铸的马掌踏平了丛林里所有的障碍,在松软的泥土里,刻画下一个拥有一个难以磨灭的脚印。
被着轰隆的马蹄声惊走的不仅是黑暗里的猎手,懵懂的莺鸟,慌乱的蛤蟆,无不对这样的未知感到恐惧,莺鸟是幸运的,没有分到一杯羹的秃鹰肯定不介意吃些其他的什么。
只有那只年幼的麋鹿仍旧一往无前。
猛虎才去,猛虎又来,百来个战士的肩甲上无一不铸造着一个面容狰狞的虎头,栩栩如生的样子,好像随时要从铸凝的钢铁里跳脱出来似的,而它的猎物正是目之所至的一切。
铁甲随着战马的行进发出有节奏的律动,身侧带着血迹的钢刀配合着发出铛铛铛的声响,这喑哑的,沉闷的篇章正是死亡的前奏曲,战士们深知此刻的前往的目的地和前行的目的,这百来个装备精良的战士,无论放在什么样的战场上,必定都是一把摧枯拉朽的利剑!肉体是没资格在这样的恐惧面前乞求的,还未消散的灵魂或许可以诅咒,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凝重的神情深深的镌刻在每一个刚毅的汉子脸上。
杀戮是最不可怕的事情,简单且不经思考的结束生命是暴力的美学,但是承担生命的重量和代价却难以言轻。
掠过身旁的麋鹿,将士们在心里,打趣道:“这憨货,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