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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摊牌 (1)

人最不能战胜的是自己的私欲,焚书横下心,咬咬牙,就让自己卑鄙到底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了。

“唐曼,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我现在回我妈那里,你冷静一下。”焚书说完,好似逃命般的奔出了屋子。

焚书并没有回到父母家里,焚书知道,此时回去妈妈一定会追问自己去唐曼家的事情,如果焚书告诉家里自己把唐曼伤成这样子,妈妈一定会把自己骂死。

焚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想到唐曼的伤心,想到自己这份卑鄙,焚书心头也涌起一股悲伤,在公园里一株松树下面,想起自己跟唐曼曾经在这颗树上刻下各自的名字,焚书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哭出声来:唐曼,我对不起你!唐曼,对不起。焚书用指甲掐着那株树,仿佛要把手指嵌入树里面,而坚硬的树干已经折断了焚书的指甲,血一点点渗出来,焚书奢望疼痛的感觉可以减轻自己的罪恶。

漫无目的的在公园里游荡了一夜,焚书走过了几处曾经和唐曼一起游荡过的地方。

“如果你不要我,哪天我会变成那个疯婆子。”这是唐曼说过的。

“等到你老的走不动的时候,你旁边一定有个白头发老太太,那就是我。”这也是唐曼说过的。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跟你在棺材里慢慢摇。”这还是唐曼说过的。

想到这里,焚书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淌下来,没想到,在失去唐曼之后,自己竟是如此的怀念,此时的焚书,急切的要寻找一种安慰,于是他播下了嫦娥的电话,此时在焚书心里,什么国际长途费,什么国际漫游费的,都让他见鬼去吧,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在自己伤心的时候,如果花钱能让自己快乐,那么钱就是自己的奴隶。

嫦娥的电话一直嘟嘟的响着,也许此时正是德国的深夜,也许此时是德国的下午茶时间,也许此时是德国的早餐时间,焚书没有心思去计算究竟是什么时间,所以,焚书一遍一遍的拨打着那个在他现在看来,完全有资格当自己心灵辅导师的号码。

终于,嫦娥的声音传来。声音中传来慵懒的语调。

“焚书,我这是深夜四点钟,什么事这么急,明天再说行吧,我好累。”

焚书却有一股无名火涌上来,原本需要安慰,可此时他对于嫦娥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你累,我比你更累,今天我的神经都要崩溃了,你知道吗?我提出分手后,唐曼都要疯了,你知道我承受多大压力吗?你知道这一切我都是为了你吗?你在德国泡温泉的时候,你知道我正绞尽脑汁的在思考怎么去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吗?”说到这里,焚书忽然感觉自己很委屈,做一个男人真的太累了。

电话那头的嫦娥顷刻间睡意全无了,她能体会焚书的伤痛。

“对不起,亲爱的,我尽快飞回去。陪你,你为我受的委屈,我一定记在心里,以后好好爱你。”嫦娥这番话像一剂良药,很快的,焚书暴躁的情绪被平复下来。

“刚刚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实在太坏了。”焚书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我就回去,明天这边还有个很高端的艺术节,我不想错过。”嫦娥这个回答让焚书叹口气,但是焚书没有其它的办法,在焚书的概念中,希望嫦娥立即出现在自己眼前,一秒钟都不想等待,这很显然只能是幻想。

经过一夜的折腾,焚书已经很疲惫了,但是,家里焚书暂时不想回去,因为焚书知道,再次见到唐曼,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是,焚书又实在担心唐曼的安全,害怕唐曼做出傻事。

“小鱼,你帮我给唐曼打个电话,看看唐曼没什么事吧,顺便问问她在哪里。”无奈中,焚书只能求救于小鱼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鱼在十分钟后告诉焚书,唐曼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手机里是什么声音?”焚书急促的问。

“无人接听的提示,焚书,你是不是把唐曼惹毛了,这丫头表面上看着没心没肺的,其实很敏感,你可要小心。”小鱼这话让焚书心里咯噔一下,焚书顾不得太多,赶忙往家里赶去。

一走进屋子,焚书就紧张起来了。

唐曼已经离开了,她的衣服、化妆品也都消失了,小鱼的奥拓钥匙被留在了桌子上,让焚书感觉奇怪的是桌子上的电脑是打开的,在WORD文档页面上,有一行行的字,而当焚书凑近仔细看了那些字之后,心里却一阵阵的发毛,因为唐曼竟然在那个文档里写下了一篇令人毛骨悚然的小说,名字叫《你是我的最爱》:

路过市集的时候,叫焚书的青年,不禁驻足观看,自从宋朝皇帝被囚禁之后,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自己不安定的心,沸腾着,期待升腾。

一路走下去,不知不觉已到傍晚,看日落的时候,涌上一份凄凉,少年之心,还未曾遇见心中的红颜,所以,有足够的理由,为赋新词强说愁。

放慢脚步,踏着越来越浓的夜色前行,却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一个纤细的人影,忽然跌倒。

紧走几步,赶上前去,未曾接触到人,却先有一股幽香,麻醉了整个身体,当然也麻醉了心,竟然是一妙龄女子。

细看,肤白欺雪,眉眼之间虽然流露出一股幽怨,而那眼神流转的表情,却似灵狐初现,惹人怜爱。

焚书走上前,探问:小姐身居何处?女子望了焚书一眼,却又晕过去。

救人要紧,于是,焚书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将女子抱在怀里。从行囊里拿出随身所带几味中药,合着水喂进轮廓完美的口中。

就在那一刻,焚书体内的温暖很快的升高,比这更高的是心脏跳动的频率。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真的便是这样简单动了心?焚书不知道答案,每个青苹果在成熟以前,都是青涩的。

静静抱着,一夜无眠,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自负的焚书不需要靠强占来赢得美人心。

女子渐渐苏醒,虽然神情憔悴,但气色转好。

“谢谢!”从焚书怀里挣脱,女子深深一个大礼。

“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天天祈祷为公子祈福。”话虽然说的真诚却转身欲走。

“姑娘能否赐教芳名,要到何处去?”焚书急切的问,同时内心波澜壮阔。

“小女子名叫糖果,却是一苦命人,逃婚到此,如今只有四海为家了。”

焚书走过去,捉住糖果的手:“小生焚书,一介书生,虽没有家财万贯,但是家里再添双筷子还是可以负担的,若不嫌弃,糖果姑娘愿不愿跟我回乡下?”

糖果疑虑间却第一次打量面前的少年:身形削瘦,眉清目秀,有几分飘逸的感觉,更重要的是,眼睛里充满了稚气。

焚书见糖果在犹豫,抢上一步,说:“姑娘是否担心焚书目的不纯?焚书对天起誓,如果对姑娘强行粗鲁,当天诛地灭。”

“好吧,我跟你走。”糖果轻叹一口气,不管如何,先离开是非之地。

这年的初春,乍暖还寒。

洞房花烛,两人身上的红色稠缎衣服映红了脸,也映红了这半年来相敬如宾,互生情愫的结果。

龙凤蜡烛终于熄灭了,数次的缠绵,身体接近了,灵魂更接近了,糖果的笑容绽放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焚书每日清早出门,到附近的山谷刻苦读书,日落时分,带几捆干柴到附近集市上卖,换写碎银。而糖果在家织布,绣红,间或的琴棋书画一番,让焚书倾慕不已。有才华的男子,有才华的女子,似乎顺利成章的幸福。

一日,外面下着细雨,焚书面色苍白的回到家中,却没有带来碎银。糖果顾不得细问缘由,只当是天气恶劣,亲手煮了姜汤端到相公的面前。

娶这样的女人当妻子,自然少不了又一番的温存,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似乎在给予温柔乡里春梦的伴奏。

然而,就在半夜时分,焚书起身外出出恭的片刻,却忘记把大门上锁,门外闯进一彪形汉子,细看是大户张员外家公子,来人将糖果压在身下,许久,面目中透露着邪恶的满足。

糖果大声的呼救焚书,这片刻是那么的长,然而焚书却好似消失一般。

焚书回到屋里,糖果呆呆的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晶莹的好似结成了冰。

“我要去告他,然后我就死。”糖果咆哮着。

焚书搂过心爱的妻,不停的忏悔自己太疲惫,竟然在茅厕睡着了,让妻子遭受如此重创。

“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们一定要相伴终老”焚书的安慰让糖果的心平静了不少。

“糖果,我们不要报官了,我们惹不起张大户,他家有人做官,官官相护,我们先忍忍吧,我答应你,今年一定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到时候,我一定为你的耻辱讨回公道。”焚书的眼睛里似乎在喷火,而糖果紧紧抱着自己的相公,不停的紧缩颤抖的身子。

焚书读书更刻苦了,足不出户,而糖果加倍了辛苦的劳作,有梦想的人一定就有希望。在秋天的季节,焚书带着两个人的梦想入京。

糖果每夜相思难眠。

终于,京城那边传来焚书高中的消息。兴奋的糖果喜悦的以泪洗面,急急的收拾着屋子。他想在焚书回家之前,打理好一切,这样,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

爱情总是伴随着残酷,不该出现的东西却总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焚书下雨那天穿的那件旧衫里,掉落了一纸契约。

契约上写了焚书输给张大户公子纹银三百两,而免除条件是糖果的身体。兑现日期竟然就是那个该死的雨夜。

梦想破碎了,爱情破碎了,家也破碎了,难道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让她破碎?这就是自己相公的抉择!糖果默默把那张纸撕的粉碎,比纸更碎的是自己的灵魂。

焚书进门了。糖果笑着迎上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

“恭喜相公高中,相公一路劳累,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快喝碗汤补补身子。”

汤很鲜美,因为今天的汤里比以往多加了一份材料:鹤顶红。

糖果慢慢关上房门,把焚书的胳膊、大腿、眼睛、鼻子、肺、肝、胃、最后是心扔进锅里,等到开锅的时候,加入焚书刚刚品尝过的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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