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江懿君是该反思自己对安戾卿的纵容态度.
-一周前是她被带回安府的开始.
-安府麒龙台矗立于云海之上.却与莲花坞的布局单调简洁的布局不同.复杂而细致.湖畔内烟波浩渺.美得近乎缥缈.雾气未消.云海浓密均匀.中央却是晖洒枫叶.白墙黛瓦.道路错落有致.确实是山清水秀之地.
-风景是好的.男主人就难说了.
-安戾卿在面对别人时总是言简意赅.对自己确实出奇得话多.一个桀骜毒舌且玩世不恭的男人每次在办公时都要牵她手.她不牵就要发脾气.有一次江懿君实在是累到不行.他提出要求时甚至都没理他.安戾卿眼见便怒了.嚷嚷道:“凭什么!”
-结果她就被男人摁在床上一夜.
-男人厚脸皮的程度简直达到极限.打个比方.就算自己居住在主楼的阁楼上.可对于安戾卿来讲.两间房不过只是“今晚睡哪”的选择题罢了.毕竟他每晚都会跑去江懿君的房间睡觉.而这压根不会成为夫妻俩的阻碍.
-“啧.你能不能多去找我啊.”
-女人闻言.秀眉微蹙.眉眼淡淡道:“找你?为什么?”
-哪知男人却道:“老婆找老公不是很正常吗!”说完.直接拽住她要抱抱.
-他的采取无礼措施在江懿君眼里已经没什么惊讶的必要了.江懿君张了张口.却还是将“你是不是傻b”这种引火烧身的蠢话憋回腹中.她给男人的定义一直处于某种“不正常”阶段.并且这人的也耐心总是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包括他那难言已尽的……时间概念.
-果然是天生的夫妻俩.时间概念都有点问题.
-“我不管.你不理我.我得把这几天的抱抱讨回来.”
-江懿君眼望着男人.愣了片刻.才缓缓道:“说完了?那睡觉罢.”语毕.就直接翻身倒在床上.男人眼见.许久都没有动作.江懿君还以为是男人罢休了.才刚刚闭眼.男人就道:“草.睡你妈呢睡!”
-一个大美男在这你都无动于衷的吗!
-腰间突然被一双大手锢住.男人脱去了上衣.她的脊背靠在安戾卿的胸膛上.靠着时隐隐感觉到八块腹肌的轮廓.这下即便她再怎么表情平淡.也无法容忍了.哪知男人却没下一步动作.而是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道:
-“……好香.”
-江懿君戛然愣住.
-乌黑长发披落至大腿.发梢淡有温润清幽花香.肤若凝脂.淡紫灵眸.手如白瓷.骨节分明.白皙纤细.风华绝代.一袭青衣.粲然生光.笔墨难以形容.清高孤傲.一顾倾城.麻花发辫缠绕份酷似万物的淡雅.桃花眼澈寂如酒.
-冷艳淡然的美感宛如颜料在白纸上星星点点迸溅深入淡妆中.似在画卷上辗转反侧的几笔浓墨点缀.眉眼旁轻灵地落上了抹简洁疏淡的暖意.红唇桃嫣.一眼望之.素洁典雅.绝美无双.
-安戾卿咬住她的耳垂:“睡觉?嗯?宝贝儿.老公陪你搞到天亮啊.”
-他嗓音低沉沙哑.俊美寐颜使枯燥繁杂的世俗增添了层细雨微漾的清淡凉意.深情款款的金框眼镜后浮现出淡色的情感涟漪.似波浪卷席着海扑面而来.浓厚低音炮低沉磁性.喉咙上下滚多从而诞有些许性感禁欲.似浓墨重彩般出现至空白画卷.带有点浅淡的风流倜傥.
-江懿君反驳道:“流氓!我小时候都得叫你叔叔了你居然!”
-男人冷笑:“骚货.当初是谁偷亲我的先?”
-那天晚上她成功地把自己作死了.
-②.
-第二天清晨她睡过了些.是殷亦皖叫醒她的.
-殷亦皖是江懿君在麒龙台内唯一能谈话的友人.
-同名字一样.她确确实实给予人种远离世俗的清净感.模样水灵通透的.翦水秋瞳.肌映流霞.玉鼻挺翘.冰肌玉肤.樱桃薄唇微抿.素丽清秀小脸不施粉黛.干净秀美.是难得一见的清秀佳人.
-难得是难得.可正因为没有特点.在人群中倒也不怎么显眼.只有仔细端详才能知道她的貌美.所以即便面容姣好.远远望去.也不过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姑娘家.但江懿君却是极度喜欢她的.
-“长得倒是水灵清秀.眼睛也很漂亮.小家伙.做我的贴身婢女吧.”
-在众多长相甜美艳丽的婢女当中.她看中的是殷亦皖.
-江懿君总待在安戾卿的房间看书.可安戾卿是不喜欢婢女进入主殿的.所以一般时期.她们都待在瑶池边看莲.江懿君偶尔会提裙下去玩水.然而有次她脚滑摔进池里.还是安戾卿把她救上来的.在那之后男人就没少骂她.
-主仆俩坐在亭里闲聊.说着说着突然谈到安戾卿.
-“少夫人.其实小皖很想问.当初您.是真心喜欢少爷的吗?”
-她站起身来替江懿君梳理青丝.说起来随意.但认不认真.终究是可窥见的.
-江懿君提着笔的手在半空中蓦然停驻.她缓缓抬头.眼神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将笔慢慢放下.潋滟桃目紧闭.张了张口道:“我不会后悔.”
-殷亦皖见此.已然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还是故作平静道:“为何?”
-她深呼吸道:“小皖.我只是在信自己.”声音带点沧桑沙哑.
-“我从来没有哪天是高兴过的.”
-她总不似世俗间的女孩简单斑斓的活在世上.她是拥有山川河海的神明.孤僻傲骨袅袅萦绕在身.隔绝城市的喧闹.安然清闲地活在静谧温和的莲花坞.有恃无恐的清高傲骨让她一意孤行.而那份端庄持重.却是她心尖那抹不浅不淡的温和.
-青丝散落.薄施粉黛.头上别着几只素雅银簪.淡青纱裳.轻灵脱俗.顾盼之际.清雅淡漠.貌若天仙.倾尽韶华.肤白柔嫩.潋滟桃花眼深沉.衣袂干净.妖美慑人.浑身萦绕点点幽淡花香.清高冷然.傲骨淡漠.远远望之.脱俗如莲.惊艳如仙.
-她转脸.朝殷亦皖沐风浅笑:“小皖.是我把母亲克死的.也是我将青梅竹马逼走、让性命之交的同伴在战场中离去的.我天生具有悲情色彩.作为七神.更不能有任何私欲、束手无措的慌乱.我想你不会懂得那种通过自我救赎来解救自己的滋味.”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给别人.但倘若某天她突然愿意了.那不会是屈服.而是想通了世界的好或坏.我只不过想将我当年的承诺负责到底.我信自己.我不会看错人.”
-她突然忆起自己当初见到他的时候.
-那年她在瑶池旁赏莲.无意间听到莲花坞出口的树林里有人交谈.她走上前去.迷迷糊糊见着有两个轮廓分明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是爹爹.另外一个是安戾卿.
-“阿爹.”冷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却异常悦耳.
-江有言道:“哟.小家伙回来了.”语毕后又撞了撞安戾卿:“我小女儿.”
-江懿君闻言.缓缓抬头对上那双透彻干净的桃花眼.
-她看着面前的妙龄男子.长相是阴沉桀骜却夹杂点清俊痞坏的.病态的白看起来一点也不渗人.反倒成为了恰到好处的精髓.
-黑如古潭的眸子波澜不惊.薄凉粉唇.眉直目长.俊美骇世.风姿绝世.青衫素淡净然.人间鸿宴.惊艳淡漠.背影似烟雨氤氲笼罩万般朦胧.远远就可以发现其中的清高禁欲.带点桀骜不驯.笑起来亦是玩世不恭的.若有若无的野痞味道让他更像是空白画纸里沾满细碎颜料的、霓虹灯下的主角.
-一瞬间似有滚烫的情绪涌上心头.将冷漠淡然挥散开来化为灰烬尘埃
-不过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她恍然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别开眼来.“你好.”江懿君试图闭上眼睛缓冲情绪.浓密纤细的眼睫微微颤抖.万般灵动.
-安戾卿捕捉到她这层面部神色.将扇子拍开来歪着头打量.
-他身边的绝色佳人不计少数.但这般脱俗清纯且相当年幼稚嫩的.却是第一次见.偏离了浓妆艳抹跟浓烈的香水气味.眉眼淡淡的让人畅想不到她整个人.不过这也是可以谅解的.母亲在出生时就走了.论谁心里都不好受.
-她大概是不想打扰我跟江有言的谈话.于是自个儿跑去喂鱼了.在整个认识的过程中.她所说的话几乎不超过十句.最能让安戾卿记住的.还是这小丫头眼眶红红.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怯怯的望着她.全然不似方才那清冷孤傲的模样.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他拍拍她的脑袋.
-江懿君稍有些错愕.揉了揉眼睛.轻声道:“江懿君.”她的名字难读.说起来时咬字不清、迷迷糊糊的.却是依稀听的明了.稚嫩童音几乎让人化开来.安戾卿闻言.朝她笑笑:“这丫头.小爷喜欢.”
-他朝她笑.夸她漂亮.赠了一把水墨扇.就是她至今拿着的那把.
-年幼青涩的江懿君为了表达感谢.光明正大的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如今想起来却是暖洋洋的.带点莫名而来的、残留着的温度.
-她原以为自己几乎就要忘却了.将那段故事里的男主角淡忘.可她没有.他们在彼此间刚好的时间再遇.对于江懿君而言.安戾卿抹开了她灰暗黯然的情感颜色.他们的情感也亦是复杂朦胧的.他冷峻桀骜.玩世不恭.清高淡然.江懿君傲骨孤僻.却端庄持重.藏着一份朦胧真挚的温柔.
-江懿君灵眸扬起.望向不远处的湖畔.勾起唇角:“他是我那时的救命解药.”
-“所以我愿意等他.等我们的故事开始.等故事的结束.”
-③.
-“去下凡?”
-“嗯.我是没想到监督部会让我们去.失算了.”
-“……为什么?什么原因?”
-“好像是下面有违规者吧.不清楚.”
-“……”
-江懿君听完后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房间.结果刚刚走出了一步.安戾卿就在背后把她抓了个正着.他冷笑道:“哟.去哪呢?”至少他认为女人错愕归错愕.逃跑就是她不对了.嗯.确实是这样.
-“可我才刚刚回来不久.”她认真地看他.
-救命啊.谁想在那地方待.我不想见到我哥.求求了!!
-“好巧!我也才刚刚回来不久.”男人的回答显然并不通融.良久后突然道:“哼.你倒是知道我对你心软.借着机会忽视我.”
-“啊.对不……”道歉的话即将被忽悠出口时.江懿君突然怔住.把剩下的字吞回腹中.
-江懿君皱眉道:“我什么时候忽视你了?”
-“没有??”他一边拎着她一边指着主殿窗口外站着的殷亦皖:“那你还天天跟她一起!”
-殷亦皖错愕.手指着自己愣了片刻.半响后才隔着窗口狠狠道:“我没有!!!”
江懿君狡辩道:“你不是办公吗!”
-她用了好几个感叹号来证明自己的气势.结果没用.男人委屈道:“你跟她玩然后不记得了我.晚上睡觉也是.不等我就睡.小爷我还想回去抱你呢.你看我累成这样.居然还狠心……”
-江懿君秀眉拧成团:以前那个清高自傲的男人去哪了??去哪了??嗯??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吐槽.安戾卿就淡淡道:“嘶.我觉得咱们还是明天去好.什么?你也样觉得?那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去找监督部的人说哈.”
-一直没说话的江懿君:“……”她扑上去想把电话挂掉.结果男人反应快.骂了句:“别动!”顺带还捏了把她的屁股江懿君本来就是个保守的.哪能受得起男人动手动脚.于是整个人就挣扎着要起来.
-男人见状.狠骂道:“安分点!”
-他摁住欲欲挣扎反驳的江懿君.打通了监督部部长的电话:“喂老头.我跟我老婆说好了明天就去……啊?放屁.我们这是公事公办.哪有什么私欲.再多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烂.活腻了.”
-“监督部部长”本来在喝咖啡.听到这话就炸了:“臭老爷们你给老子认清楚!我是你兄弟!不是那老头……啥?!你居然说我跟他声音像?!我****”
-江懿君捂住耳朵:“好吵.”
-安戾卿把手机拿远了些.也附和道:“嗯.成不燃就是这样.不过虽然是个憨包吧.人还是挺好使的.”说完后又对着那边的成不燃问了句:“别废话.就问你给不给我留个通道?别啰嗦.哪好就给我选.你嫂子可精贵着呢.轻拿轻放.”
-成不燃本来还气到头上.一听到“嫂子”就冷静下来了.声音都变得温柔酥麻的:“懂了懂了.得把嫂子呵护好……欸.近几年来那么多人去下凡.其他通道人都贼多.我还是把我家那条vip通道给你好了.”
-他说完后突然想起什么.拍起桌子就是一句:“我们就是保护嫂子后援团!嫂子有事记得找我们啊!如果你有个亲姐妹的话记得介绍给……”他越想越激动.刚刚发出一个音节.就突然来了个极速刹车——
-电话被安戾卿挂掉了.
-成不燃:......
-如果正巧一股风朝他扑来、顺带还飘着一个风滚草的话.那么对彼时的某人来说.绝对很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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