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啊……你再来晚一步,我就去见我师父去了,阿嚏!”寒夜黎有气无力地说着,末了还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冷羽架着马车,嫌弃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真丢人,堂堂夜妖娆,居然是只旱鸭子!
不过方才同她一起泡在湖里的那小子倒有些眼熟,是谁来着……
“阿嚏!阿嚏!……”
冷羽正想着,寒夜黎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搅得她快想起来又忘了,她不耐烦地把自己的外衫脱了扔进马车,“你什么时候那么羸弱了,大热天的落个水还受凉了?”
“……”
寒夜黎心底一阵委屈,她刚刚差点被淹死好吗?还被了那死男人的内力所伤……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吗?
想起那个黑心男人她就来气,不就拽着他泡了个冷水澡吗?至于那么小气要把她淹死???
寒夜黎恨恨地大了个大大的喷嚏,瓮声瓮气地问冷羽马车是从哪儿找来的。
“马车是在烟雨楼门口顺的,你这样子走着回去啊?”
“轻功飞过去啊,阿嚏……”
“得了吧,你浑身水还受了伤,飞什么飞啊,我可不想碰你。”
“……”
这点伤有影响吗?
分明是某人看这马车豪华就顺走了还找借口嫌弃她……
罢了,反正她一直被嫌弃。
寒夜黎撇撇嘴,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那你怎么突然会来?掐指一算知道我受难了?”
冷羽甩了甩马绳,翻了个白眼,“你刚走那老东西就派人来了,说让你娘去一趟,我本想把那人丢出去,你娘不让,还非得跟着去,我拦不住,就来找你了。”
寒夜黎哦了一声,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烟雨楼门口,男人脸色铁青,陈镰立在一旁,旁边跪着哆哆嗦嗦的车把式。
作为一名王府的专业车把式,他真的很冤啊,明明一直兢兢业业,好好在这儿看着马车,突然就被人打晕了扔在大街上,再醒来马车没了,还得面对主人的暴怒,多惨啊……
“王爷,属下这就去再给您买一辆马车。”陈镰抱拳离去。
赫连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脑海里突然浮现方才拖他落水那个女人的脸。
摸他的人,还偷他的车……
很好,很好。
车把式抬头看了赫连决一眼,吓得脸色发白,完了,他家王爷笑了,他亲眼所见,王爷居然笑了,完了,马车丢了,他的命也要丢了……
冷羽把寒夜黎送到后院,便去藏马车了,寒夜黎自己从后院翻墙回去。
刚落地她就马不停蹄地往南苑赶去。
星儿正在为秦欢上药,见寒夜黎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回来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寒夜黎的眉心一阵跳动,秦欢也没有想到她突然会来,脸上的道道血爪印此刻要去遮掩也是多余的。
看着秦欢本来苍白素静的脸,此刻全是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抓痕,寒夜黎一阵心疼,眼眶條然红了起来。
秦欢站起身,缓步走近她,双手无措地揪着衣裳,倒像是她做错了事。
“娘……”
寒夜黎哑着嚷子,明明说了要保护好她的,她还是没有做到……
“娘没事,就是院里来了只野猫,娘不小心,被抓了几下,倒是你,怎地把衣裳弄湿了?快去换了,当心着凉!”
秦欢心疼地捋了捋寒夜黎凌乱的头发,只要女儿好好的,她什么委屈都受得了。
“好,”寒夜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我马上去换,星儿,伺候我更衣。”
“是。”
星儿唤来桃子,把药递给她之后就跟着寒夜黎出去了。
没走几步,寒夜黎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她面色寒霜,沉声道,“那老东西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
星儿不由得一愣,不光是惊叹与大小姐对老夫人的称呼,她也突然明白了,往日不让人伺候的大小姐今日突然叫她去伺候着更衣。
只是秦姨娘吩咐了,不许告诉大小姐……
“星儿,我娘待你如何?”寒夜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她好气啊,气秦欢受了委屈只会自己藏还要瞒着她这个做女儿的,更气那老东西仗势欺人,为老不尊,也气自己,为什么非要跑出去溜达……
这一次是抓伤,下一次呢?
“秦姨娘对星儿很好!”星儿突然跪了下来,寒夜黎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跪着又是何意?”
星儿抬眸看了寒夜黎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大滴大滴的眼泪突然落下,她咬着嘴唇不作回答。
寒夜黎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把她扶了起来,“我娘不让你告诉我,对吧?”
星儿一怔,又快速摇头,
“好了不哭了,”寒夜黎替她擦了擦眼泪,“你们担心我去老夫人那儿闹事所以不敢告诉我,但是星儿,我们为什么要忍着?你是对我没信心吗?觉得你家大小姐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你们是吗?”
寒夜黎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温柔了,怎料星儿哭得更凶了。
她手足无措地替星儿擦着眼泪,又听着星儿抽抽搭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通,整理下来大概意思就是秦姨娘怕猫,老夫人还非要秦欢抓一个人去猫,五六只猫围着秦欢,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姨娘被抓伤。
星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听秦姨娘的吩咐说了出来,总觉得寒夜黎的话让她看到了不再被欺负的希望,虽然这种希望来得无凭无据,只是她就是对大小姐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寒夜黎听完嗯了一声,便开始安抚星儿,直到她完全不哭了两人才去把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