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炯炯目光毋非礼
光洁白皙的手臂伴着旋律中的悲喜,在空中划动,带动了场下客人的心境。
漫漫的长夜,大半的时光都是在歌舞厅里热闹中度过的。凌晨秦蘅一如前几天一样送我回来。待我进门后,他开着车子走了。
洗漱了一番,我好像又变成了一只逃避现实的蜗牛躲进了专属于自己的壳中。
夜静悄悄的,听着自己沉稳的呼吸,全身被困意包围。
是做梦么?有人在敲我家的门,我不情愿地动了动沉重的眼皮,意识融合在梦境和现实中间。好像又有几声,敲门声伴随着他的叫喊,“半夏……”
继续闭紧眼睛,想要证实梦境中是否有这样一幅景象。梦中什么都没有,这是对现实的意识,我睁开了眼睛,却不敢去开门……深更半夜还有谁来找我呢!疑团堵塞在我脑中,更多的是警觉。我从被窝里坐起身,批了件外衣,外头的声音忽高忽低,听起来似模糊的,不太真切,而且有些熟悉。
只是,夜静得一只野猫的声音都能扰乱人们的清梦,更何况一个人这样又敲门又叫喊的。若是我不去开门,邻居们肯定要抗议了。
我走到了院子里,手握着门闩,却还是有些犹豫。门外的声音依旧不清晰,“谁?”
“半夏……半夏……”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只是不答自己是谁,只顾着叫我的名字。
不带半秒钟的思考,我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闩。好像潜意思里让我对门外的人有种莫名而来的着急和担忧。
门一开,从小巷子里角落里投来的浅薄微弱的灯光,照在了门外的人。随着门一开,他整个人想必原先是靠在门上的,突然倒了进来。
一股刺鼻的酒味冲锋袭来,我掩了掩鼻子。“好大的酒味啊……”
“半夏。”他这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被浓烈的酒精熏着,我都忘记看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南宫锦泽!”
怎么会是他!还有他口中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他似乎意识不清了,我蹲下身托起他的肩膀,“起来,地上很脏的!”
好重。他就是不起来。“南宫锦泽,快起来啊……”
他好像看清了是我,立刻反身拉住了我的手臂,“半夏,是你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愿意见我了。”
昏暗的夜色下,我们紧紧地盯着彼此不太真切的眸色,“你为什么要见我?”
“半夏,对不起!对不起……”他意志模糊地不停道歉。望着他忧伤在意、纠结痛苦的样子,我原先砌起的高墙顷刻土崩瓦解。
眼中生出丝丝轻微的刺痛之感,眼睑微微一合,似乎水汽不由自主的冒了上来。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地睁大了眼睛,试图将其憋回去。他这样一个人,竟会因为对我造成的伤害而自责内疚,甚至深夜来道歉,若问我还生气么?自然不会了!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的!”说着眼泪如同顽皮地孩子,越是阻止就越要执意去做。
他张开了朦胧的醉眼,昏暗地夜光弱弱地打在她的脸上,似有晶莹的水滴闪烁片响,滴落。“不要哭。”他半眯着眼睛,迷离中抬起手,为我擦去眼角的泪珠。
我呆呆地蹲在地上,和他面对面。“你还是起来吧!晚上地上很凉。”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吗?他视乎根本我理会我的提醒。
我自己用袖子檫了檫眼角,然后将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拖起来,好在他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扶着他的身体,我朝门外探出头,“司机张叔呢?”他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
怎么办?都醉成这样还回得去吗?
我犹豫了几下还是觉得将他扶了进去。而他就将这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大哥你好重!我憋红了脸颊嫌弃着。
“半夏……半夏……”
“我在这!我在这。”
“半夏……对不起……半夏……”
我无语地对着斜斜地放倒在床上的人。“你真的如此在意和自责?我原谅你了!”
去外面端来一盘热水和一块热毛巾,我弯下腰将他整个人平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啊。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我伸手去解他脖子上的领带,有钱人穿得还真讲究,带着这东西多难受呢。然后替他将扣子解开。
南宫锦泽感觉到了我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又转醒了。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我,没有出声。
我也不管他就替他脱了外套,还将衬衣的扣子也解开。“对不起啊,等你醒过来不要叫我负责啊,我可是为了帮你解救才做的。”
用热的毛巾替他洗了把脸,每一个部位都悉心的擦拭,他的五官特精致,每条曲线都如同尽心雕琢的般,没有任何瑕疵。
“半夏……”他一直都睁着眼睛,看着我对他所做的一举一动。这样也好,免得他说我欺负他,本人我做的都是正当的事儿。还连同他的胸口还有脊背,手肘都用热水擦了一遍。
为他擦洗好,我去厨房弄了杯热牛奶,为了补充营养,秦蘅特地每天雇人送牛奶给我,今天没来得及喝正好派上了用场。我端着杯子来到了床边,发现南宫锦泽正翻了身抱着我的被子呼呼大睡。
将被子放在了桌上,“醒一醒。”我加了他几声,不见有回应。“南宫锦泽,南宫锦泽……”依旧不理会我。
不顾困意一波一波地袭来,我还闭着眼靠在墙上煮着杯牛奶,你不喝对的我的一番苦心么!
我恼了,将他身体掰了过来,“南宫锦泽,给我醒醒。”我干脆捏住他的鼻子。果然他睁开了嘴巴,意识也有些清醒了。困倦地睁开了两条缝隙。
“来,乖,把牛奶喝了。你喝的太多了,会伤身体的。”他貌似又闭上了眼,我又将它摇了几下,“醒醒,喝些牛奶。”
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嘴边,好在这家伙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等我从厨房回来,他又继续抱着被子侧身睡着了。
他占了我的床位,我睡哪儿。我瘪了瘪嘴站在门口困惑懊恼不已。做人就是不该太心软,你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折腾了大半夜,再不睡天就要亮了。我轻手轻脚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天毯子,初夏的也还是凉凉的。严严实实地在身上裹了,悲剧地剜了床上的人一眼,最终还是不放心地把被子从他的胸前拉了出来,替他掩好。
无奈之下地去了外屋将两张藤椅合在一起,蜷缩着躺了上去,就凑合着睡一觉吧。半个黑夜过得也是很快的,一闭眼就过去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一夜终没有梦,睡得很是踏实,哪怕条件实属艰苦,于我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家里的没钱,只能买了条劣质的透明破布挡了窗户,权作是窗帘了。都说便宜没好货,本来就是劣质的,自然挡不住光线了,一大早,太阳一爬上了海面,屋内就已经和露天下一样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