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黎黎盯着她的眼睛。
“你……你好。”席晓丽对突然上去来打个招呼的黎黎有些疑惑,旁边的男朋友看了看黎黎,并没有多说话。
席晓丽略微羞涩地介绍了一下,“嗯……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黎黎,这位是我男朋友,肖宇。”
“你好。”那个叫肖宇的男生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黎黎就这样盯着席晓丽,她的表情愈加严肃。因为她找不到任何切入的点,这个席晓丽和现实性格并无一二,而她明显很享受在这个梦境的生活。
周围的人聚集起来,在一旁小声议论:“在席大校花前面的那个女生是第二校花黎黎吗?怎么感觉两人之间有故事啊。”
”你看席晓丽旁边站着的那个男生,你说这会不会是……”这些旁观者的表情渐渐精彩起来。
“这个女生看起来好漂亮,怎么以前没怎么注意过。”
“当然还是比起席晓丽还是差了点,隐隐约约感觉差了点……”
黎黎周围的空气躁动起来,天气很热,周围人群一拥挤,空气中弥漫一些她不喜欢的味道。
“课本里有几个知识点不怎么理解,我就想着来找班长问一下,你知道的,我在班里没什么朋友。”黎黎心里的话憋了回去,她清楚这种环境不是一个很好的说话机会。
“好……那晚上吧,晚上我打你电话。”感受着聚集的目光,席晓丽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嗯,谢谢。”
黎黎找到了人群之外的夏尤,见他在一旁磕着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黎黎走出人群。
“看起来你们之间有故事啊。”
黎黎走了两步想了想,对夏尤问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你正在做一个梦,现在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你会怎么想?。”
“你认真的?”夏尤表情很是讶异。
“嗯。”
夏尤先是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最后轻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黎黎看了有些无奈:”是一个很真实,真实地与现实无异的梦。”
“那还是梦吗?那不是和现实有什么区别?”夏尤尽量让自己认真地跟上黎黎的思维。
“但它终究不是现实。”
“嗯……”再次确认了黎黎不是犯了什么毛病,也感受到了她的认真,夏尤手抵着下巴想了想,抬头看了看黎黎,肯定了一句:“这我肯定没在做梦。”
“为什么?”
“这要是梦,你肯定都是我女朋友了……”
黎黎瞥了他一眼,忧虑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她突然想起席晓丽变成了校花这件事。席晓丽原来在班里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女生,黎黎不知道她的出身,但看衣着和平时相处家里觉得不算富裕,样貌凡凡不算出奇,性格内向存在感都很低。
虽然以往没在意过太多,但她肯定自己的容貌比起席晓丽,比起大多人来,五官的确是精致许多。这也是梦境里有些不符现实的地方,她和席晓丽样貌都没变,但人们对于她们的评价却是可以相提并论开来。
她有些疑惑地问了夏尤一句:“我和席晓丽谁更漂亮?”
夏尤身体猛然一震,像是突然面对死亡考验,他皮笑肉不笑地准备开口说话,突然被黎黎严厉一声吓缩了回去。
“说真话,就你的最真实感受。”
“那当然是你啦,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咱们不是情侣,但道理也一样。”
“如果出于理性去判断呢?”
“这个……那还是席晓丽漂亮,她不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嘛。”夏尤有些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再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判断她容貌的标准,是出于什么?”
“这个……还真没想过,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挺漂亮的,挺吸引人的……”
听到这儿黎黎大概有了了解,席晓丽的梦里没有改变自己,只是改变了别人对她,或是这个世界对她的看法与态度。
如果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梦境,那么对于席晓丽来说这里就是现实,世界本该如此。
她知道自己基本上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你自从在上一节课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变得有些奇怪,你是梦到了什么了吗?还是现在还恍恍惚惚的,还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黎黎转过了身,看着树荫下的夏尤,她觉得如果自己对别人说出接下来的话,自己可能会被当成疯子,当这个人是夏尤的话,或许又会不一样。
“夏尤,我如果我说我现在,是在一个不同于现实的梦境里,你会相信我吗?”
夏尤知道黎黎不是个会开玩笑的女生,他看了看她,突然有些理解她今天的变化:“不同的地方是哪儿?”
“我和席晓丽,还有少了一个人”
“也就是说,这里只是你们梦境里的缩影。”夏尤面色有些苦恼。
“差不多。”
夏尤蹲下身去,摘了一朵花递给了黎黎,黎黎拿着花朵,那股清凉从指尖传透在心里。她闻见了那股花香,听见夏尤在一旁认真地说着:“我相信你,但我不能理解。因为我感受到的东西足够真实,即使你说它是一个梦,但你还是能感觉到手里的这朵花不是吗?真实的梦,那就不是梦了,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现实。”
“嗯,如果一个人在此之前突然对我说这些,我肯定会疯的。”祁一是循环渐进的,在学校那个梦里,他只是隐晦告诉黎黎一个点,然后去体现那些不同现实的东西,才能让黎黎相信。
她看着夏尤,他貌似还在思考着黎黎的话失神,这里对他来说没有不同的东西,他不会理解自己的话的。
黎黎打消了让夏尤帮自己的想法,那对于他来说,就是自己神经质叫他帮自己去杀一个人。
从她开始考虑到一场梦境里的得失,做出和现实并无一二的行动,这都证明她还是再被这种真实给影响到。
“难道就不会是,你之前的事都只是一场迷迷糊糊的梦。”
夏尤的话惊了黎黎一身冷汗,她思考着之前的事,一切都是在车祸之后发生改变的,包括那五天的经历,包括遇见祁一。她突然就觉得记忆模糊起来,变得越来越不真实,祁一的样子在阴影里虚幻起来。
“会不会,是那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你当时可是昏迷了三天。难道是那三天里你梦到了一些和席晓丽的事,和你所说的那个不存在的人。”
“黎黎,别多想了,或许只是你车祸事故留下的臆想后遗症,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黎黎捏着手,祁一的身影在她脑海慢慢变成模糊,之前的经历也变得不真实起来。她突然想起自己和祁一的大部分经历都是在那个五天的梦里,但在车祸之前也有见过两次,只不是那记忆里的画面已经完全模糊不清了,像是在一层玻璃上铺满了黑灰。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她狠狠捏着手心,拼命地想想起一些东西,就像人每次做梦醒来,总会慢慢忘记自己梦里的经历。她开始被现实影响,有些想不起祁一的名字。突然觉得手心有些刺痛,她抬起手来,看着两道伤痕融在两个字的笔画里。
她的信标,祁一。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夏尤。”黎黎对着夏尤笑了笑,示意自己会注意。两个人分开之后,她拿起从夏尤那儿要过来的笔,把手上的名字再描得清楚些。
最后坐在木椅上,不去感受周围的东西,坐在原地呆呆的,直到天色黑了些的时候,席晓丽打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