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些许时候,黎黎主动找到了角落里的祁一,递给他一包饼干。貌似他很爱吃这东西,这两天都没见过他吃过其他的食物。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黎黎问,既然对他还有些偏见,但她也意识到了祁一的神秘。
“说什么。”
“虽然有些说不准,但我总感觉你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故作特殊,刻意接近你的男生而已。”祁一笑了笑。
“这么小气。”
“其实你说对了一点,故作特殊的话那可能是你想多余了,但刻意接近是真的。”
“为什么?”黎黎疑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我?”
“我为什么喜欢你?”
“……”黎黎第一次被一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你们现在的正面情绪是很重要的,但后面遇到的问题会更大,闭眼之后又是一个新的世界,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你能说清楚吗?我们到底要怎么走出这个地方?”
“如果我现在叫你从三楼往下跳,你会跳吗?”
黎黎木着脸不说话。
“那就等你完全相信我之后,我再把事情给你说一遍吧。”祁一转了过去看上去不像多说,黎黎现在脑袋有些混乱也就没有多问。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祁一却是看向了她的背影,低声说了句:“多见识一点总是好的。”
为了保持安全起见,所有人除了隔壁的昏迷的几个伤员,其他人也都住在一个教室。还好这地处也足够大,大家都在一起也足够让人安心。
黎黎在墙上画下正字的第四笔,明天就是被困在这里的第四天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但她总敢勇于去接受。
第四天早上的时候,隔壁之前那几个一直昏迷的三个伤员醒了过来,这虽在意料之外,但有了之前章远的经历,他们这次不得不慎重考虑。
“怎么办?”所有人都看向夏尤和黎黎,无疑他们两个正是这个集体的核心。
“章远之前可是把杨奇推下了楼。”
“而且他已经是死了的。”
这几个人会清醒过来,他们是有过预料与矛盾的,问题在于怎么处理他们三个人。
“他们会不会几天前就已经死了……”有女生小声揣测。
夏尤看向了一个男生:“他们伤势怎么样?”
“基本都愈合了。”
这又是一个常理之外的现象,但不管怎么说,这只队伍已经不能再承受太多压力了。
“把他们关在那里吧,先观察一段时间。”夏尤下了决定。
今天的天气不算明朗,但也没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气象。队伍里总有些人会有些失神的臆想,或是看见铺天盖地的蟑螂,或是听见后面的山上有人在唱歌,有个女生说她在操场上看见了几个人在支着木架烧烤,上面担着的,是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
这种情况总还是刺激到众人的神经的,没人能理解别人所看见的,但自己所亲眼所见的,又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诡异。
这种情况女生队伍里出现的较多,很多女生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梦见自己脸上爬着蟑螂。但男生堆里,或多或少也有类似的这种情况,有的人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带血的脸浮在自己面前。
下午些的时候夏尤把人群聚集到了操场自由活动,他们总不该一直待在教室的。夏尤看见黎黎的时候,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
“看起来吓的不轻,看到了什么?”他走过去微微笑了笑。
黎黎坐在石头上,抬头望了他一眼,些会时候才开口:“你呢?”
“哼哼,我总结出一个规律,在场的人脑袋里臆想到的事件,都是他们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东西。”他看了看所有人,“这样下去再乐观的人也会被逼疯,而且没有希望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恐惧。”视线回归到黎黎身上的时候,他才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我之前打开教室门的时候,看见几个人饿乎乎地趴在地上吃着一具尸体。”
“你的还是我的?”
“你的。”
“恶心。”
“他们都有类似的幻觉,看来大部分都意识到了,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没人会丧心病狂到想着去吃人。”黎黎转过了视线看着他们。
“这只是他们潜意识里害怕的,或许在外面的世界不会发生,但在这个鬼地方,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眼神有些疲惫,但还是带着笑,“那么你呢,你看见了什么?”
他很好奇黎黎最害怕的东西。
“我什么也没看见。”
黎黎不想多说,他也就没多问了。过了些会儿有人来告诉他,二楼被关在教室的那几个伤员要见夏尤。
夏尤是在窗户口和他们见面的,三个人红着眼盯着他,隔着几根钢筋和一扇铺满灰的玻璃。
“夏尤,你什么意思?”最近的一个男生发话了。
“晓记,出了点说不清的状况,但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不得不隔离一下大家,很抱歉,但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在你们待着等待救援到来就行,我们没纠葛,你知道我没理由骗你。”
那个叫晓记的男生看了看夏尤,最后转头回去,留下了一句话:“我们三个需要一些食物和水,足够多的食物和水。”
这句话让夏尤沉默了很久,他转身看了看后面的人,他们一脸昏沉低迷,看样子这几天吃的不怎么好,有的男人还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转了过来:“抱歉,食物和水我们也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叫晓记的男生一下子转了过来,“把我们的食物和水拿走,然后把我们关在这儿。”看样子他们三个人醒来是有仔细了解过状况的。
“晓记,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昏迷的吗?”夏尤轻轻地问了一句。
“大巴翻了。”
“嗯,大巴翻了,但我们抬你进来的时候,你的右腿已经骨折扭曲了,还有你身后的那位同学,他心口上插了一只钢笔,四天时间过去了,你们突然从生死边缘徘徊的状态突然健康醒来,我们能不怕吗?”
屋内的三个人面色低沉地没有说话,夏尤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之前醒来的章远把杨奇推下了楼,在那之前我们还在山上看见过他的尸体。”
夏尤转身的时候就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了,不知道里面的这三个人是人还是鬼,但他都不能冒这个险。
走了两步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带着一股晦涩难闻的味道,人群中也有人闻到了这股味道,纷纷捂着鼻子直呼受不了。
夏尤捂着鼻子,辨别了一下气味的方向,顿时眼神中溢出巨大的惊恐,他跑到刚刚那个窗口的位置,只看见地面整齐地躺了三具腐烂的尸体。
他站在原地眼神失距,捂着鼻子的手微微颤抖。过来几个男生看见了里面的情况,已经开始用拳头砸着墙壁,发疯一般的骂着难听的脏话。
黎黎上前把女生都劝回了一楼,尽管没有多看,但那股腐烂味已经代表了一些东西。
队伍从二楼搬到了一楼,黎黎再次看到夏尤的时候,他已经呆滞在角落几个小时了。
“这也算与众不同吗?”他有些不解。
“就当做了一个噩梦吧。”祁一从一旁走了过来,从兜里递给夏尤一根烟,这行为被黎黎瞅了他两眼。
烟没接过,外面又传来女生的哭泣。黎黎现在是对这些声音太敏感了,一听见心里就是一阵紧张。
这里最大的威胁,来至于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