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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北冥之泣

凄厉的风刮过破碎不堪的地面,风与空气中不知名的浮躁杂质摩擦发出的响声宛如远古巨兽的低鸣。空中扬起的尘土也在哭诉着什么。

这座曾经无比繁荣的土地,此时已无人问津。巨兽的陨落代表着国家的覆灭与时代的衰败。或许曾经这片大陆远比如今热闹,无数奇幻之物与人类共存。

人类是否有资格掌管世界,这个问题一直有待商榷。也许不是自然选择了我们,而是曾经的霸主没有经受住时代的变迁。但谁又能保证,如今的人类是已经经历过考验的胜者,还是自然根本不屑考验地弱者呢。

曾经北冥的辉煌之景早已不复存在,昔日的天空霸主也葬身于此。等到云真正看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时,才明白“沧海桑田”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眼前的北冥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稍大一些的村子。这里的所有建筑都是由黄图和茅草搭建而成的,人家也少的可怜,更没有各种错综复杂的交通道路,只有一条贯穿整个村子的主线。由于资源极度匮乏,几乎每户人家都在室外放置了几个大水缸,用于接收雨水。

“我们到了。”幸铭说道。

他带着众人从正门走进了村子,而这所谓地大门也不过是由两个较为粗壮的树干,搭上几条绳索和一些茅草构成的。整个村子的外围也没有像样的围墙,只是用仅存的黄土堆砌起约一米高的土墙。云甚至可以直接跳过,这样的围墙似乎并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四人在一间茅草屋前停了下来,幸铭向大家介绍到:“这是我和海蓝的家,请别嫌弃,进去坐坐吧。”

说着,他打开了吱吱作响的房门,让云和夕阳先行进入。当云看到屋内的陈设时,心中更是一紧,不大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甚至连用于睡觉的床也没有,夕阳忍不住问道:“你们平时睡在哪?”

只见海蓝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们……”幸铭见状,赶快打断了她,从房间角落内拖出两块较为干净的毯子,说:“我们平时就把他们铺在地上,勉强可以入睡。”

尽管云看出海蓝有所隐瞒,但他并不想刨根问底,或许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告诉自己。

等云和夕阳在屋内仅有的椅子上坐下时,幸铭和海蓝打开背包,取出了一些从客栈打包的食物和水,放到桌子上。

云问道:“你们平时的饮食怎么解决?”

幸铭无奈的说:“其实,以前我们这里还是可以自己生产食物的,但当凌家人发现后,便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搜刮一次,渐渐地,没有人再敢种庄稼了。现在仅有的食物来源便是那家客栈,老板之所以在那么远的地方开店,其一是为了躲避凌家人的侵扰,虽然有凌虎那样的人,但大多数凌家后代都不愿意跑那么远;其二,就是为了与外界进行交易,好帮助村子里的人引进新鲜的食物。至于水,虽然客栈也有水供应,但奈何人类对于水的需求量太大,根本供不应求。更多的人只好将容器放在室外,好接一些雨水来喝。”

听了他的描述,云的心理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整整二十年都生活在垃圾堆中,但毕竟有了紫晶搬运工的工作,基本的生活物资是有保障的,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食物和水的生活有多艰难。

“实在抱歉说出这种话,但我还是想请你们快点离开。”海蓝看着云和夕阳,无奈的说道。

云有些不明所以,问她为什么,海蓝由于伤心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因为你们招惹了凌虎,凌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早点离开这里他们就找不到你们了。”幸铭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解释道:“你们应该看见凌虎身上的纹身了吧,他与那些普通的凌家士兵不同,他的身上流着凌家正统的血液。”

“真正的凌家人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便是纹身。那纹身并非颜料所纹,而是伴随着他们自身的修为逐渐由体内生长出来的,每个凌家子弟的纹身都有所不同,也有着不同的能力,他们的名字也与纹身相符。当年的家主凌龙便是靠着自己的纹身击败了鲲鹏。”

“凌虎并非留守此地的领导者,他的实力在那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让他知道有人胆敢欺负自己的小弟,定会登门报复,海蓝说的没错,现在离开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幸铭本以为在听了自己的描述后,云和夕阳会被吓住,但没想到,眼前的二人非但不怕,还似乎很感兴趣。

云揉搓着手掌说道:“你刚才说过,这凌家人抢走了你们的食物,对吧?”幸铭愣了神,他以为云没听到自己刚才的话,又大声重复的:“喂,你没听到吗,我说那凌家人很危险,你们应该……”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道:“来都来了,你难道让我就这样空手而归吗?既然找不到鲲鹏,那不如,就教训教训那帮欺人太甚的混蛋吧。”

说着,云扭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海蓝还想说什么,云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开口:“难道你们甘愿这样生活下去吗?与其劝我们离开,不如先来说说,那凌家的情况,还有你们两个那神奇的魔法吧”

远处,凌家——北冥分殿。

凌虎被众士兵扛进了分殿殿主的房间内,一进门,他便跪倒在地,大声哭喊着:“殿主,我凌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您可要帮我做主啊!”

房间中的人正坐在一把真皮座椅之上背对着他,此人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很是斯文。手中的高脚杯里呈放着红葡萄酒,修长的手指轻触酒杯,在听到凌虎的诉求后,他本向上翘起的嘴角逐渐化为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废物。”

“说说情况。”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凌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挨打的全过程说了出来,当他描述道云和夕阳时,殿主微微眯起的双眼顿时瞪大了,他问道:“你是说,除了幸铭和海蓝之外,还有两个外乡人?”

凌虎赶忙答道:“对对对,那两个外乡人的事了也十分强悍,我都没放映过来,就被他们打倒了。”听到这话,殿主终于动了,他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转过身来面向凌虎,但令人恐惧的是,与他整洁的西装不同,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重度烧伤后的痕迹毫无保留的包裹了他整个面部,他的左眼皮完全消失不见,眼珠直直瞪向前方,宛如索命的厉鬼一般。

“我倒要看看,这是哪里来的送命鬼。”

……

幸铭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放弃劝他们离开。

通过客栈中的战斗,云看出幸铭和海蓝绝非普通人,他们所使用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而并非像自己一样借助各种道具。他要求两人向他细细描述自己的能力。正如云所猜的一样,幸铭能够控制空气的流动,但只能将其加速,也就是所谓的风魔法;而海蓝则可以控制水,空气中的水分子也不例外,只可惜,他们的能力还未经过修炼,并不能达到更加优秀的效果,但对于眼下的情况来说,已经足够了。

云问他们两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能力,海蓝的眼神再次飘忽起来,幸铭则说他也不清楚,自从记事以来,他们兄妹二人便自然懂了能力的使用。

之后,幸铭向云介绍了凌家的情况,驻留此地的凌家军其实只有四名凌家后代,剩下的全都是从各地招募的士兵。而这四人就包括之前的猥琐大汉凌虎。

剩下的三人分别是管家凌铃,士兵队长凌玄以及殿主凌雷。虽然幸铭知道凌家人的纹身都有自己的能力,但并不清楚具体的能力是什么。

尽管云和夕阳已经有一次成功战役的经验,但现在看来北冥与达维亚的情况完全不同,这里并没有达维亚那么多的士兵,也并不需要潜行进去偷东西,所有的计划都要从长计议。而从客栈到村内的距离十分遥远,等四人来到幸铭家中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在了解情况后,更是已经深夜,

由于不熟悉地形,夜间行动并不是聪明之举,云决定第二天再出发。

当夜,村子内并无任何火光,云不知道是这些村民没有照明工具,还是那些房屋内已经没有住人。

看着满天的星星,云躺在一个大木箱之上,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他无心睡觉,不只是找到北冥的喜悦,还是得知鲲鹏已经死去的悲哀。

“你好像很喜欢自己一个人看星星。”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转过头看去,正是夕阳,此时的她没有带帽子,火红的长发在月光的照应下似乎更加柔顺。

“不是喜欢,是习惯。”在垃圾山中十多年的独自生活,让云早已习惯了孤独。若不是碰到了夕阳,恐怕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孤独的小偷吧。夕阳走了过来,坐到了云所躺的大木箱上。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一起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不知过了多久,云的目光逐渐从天空移到了一旁的女子身上,她身上散发的魅力和沁人心脾的香气使云仿佛身处世外,她的背影此刻便是一切。

云坐了起来,夕阳听到响声,也回过头,两人再次对视起来,云只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右手缓缓抬起,伸向夕阳宛如红色瀑布般的秀发。而夕阳并未躲避,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此时,看着娇羞的美人,云的内心有一种冲动,无法用言语形容,如果非要说,那便是将眼前之人一把拥入怀中的冲动。

但,就在指尖与长发接触的一刻,一只弓箭从远处射来,云大惊,口中喊道:“小心!”同时扑向夕阳,用身体将她保护住,冷箭“嗖”地飞过,在云的肩膀上留下了极深的伤口,万幸的是,并未直接插入云的身体。

看着眼前的一幕,夕阳心中一紧,赶忙环顾四周,但她看到的场景令她瞳孔瞬间放大,只见四面八方有许多凌家士兵包围上来,而就在她的正前方,有一身穿铠甲之人驻足而立,他的胸口处也有一字,但并非普通士兵所写的“凌”,而是一个由墨汁构成的——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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