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森踉踉跄跄走进洗手间,还没关门,就狂吐不止,他摇晃着有点僵硬的脖子,用手使劲搓着朦胧的眼睛,走到洗手台,漱口,双手捧起水,不停地洒向脸上,随手撕扯墙上的纸,擦了擦嘴巴。他感到四周的墙壁在旋转,他听到大厅里一阵打斗声,喊叫声。
他自言自语说:“到底喝了多少呀酒?”他想起了吃饭的候喝了白酒,都感觉醉了,刚才又喝了啤酒,现在他的胃里全是酒,酒劲全涌上来了,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他走出来,朝着大厅走去,突然听到一句大吼:“这里还有一个他们的人。”那个人指着他,然后还没明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肚子就被人一脚踢中,他痛苦地蹲了下去,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接着又被那人揪住衣领,提了起来,还没站稳,又被打了两个大大的耳光。他被激怒了,忍着痛,冲向那个人,两个人都倒下了。他又被两个人架住双手,推到墙角,一阵猛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下意识告诉他,赶快离开这里。他用尽全力推开两人,跑出酒吧。碰到石板上,格外他的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好像是一个人,他口袋里的塑料学生卡由于惯性甩了出来,响声特别大。他用手到处摸了摸,没找到。这时候,身后传来嘶喊声,他急忙起身,狂跑起来。
一直下着雨,行人很少,加上寒风萧瑟,昏暗的路灯下,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身上披着黑色的雨衣,林金森跑了过去。她抬起了头,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头上。身后又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刚回头,几抹寒光,是刀,不自觉地闭上了眼,他听到惨痛的叫声,然后有人重重倒下的声音……
他的意识短暂的消失了,他想一具僵尸站在那里。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没有太多的力气。低头看,一个人躺在脚下,看到了血泊,还有慌乱调头跑的人。最后只剩下狭长的胡同,地面湿滑的石板明显的晃眼,他想要喊,喉咙似乎有硬物堵住了。静,死一般的,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雯动。那只手慢慢地从腿上滑了下去。他还是僵硬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不知过了多久,他仓皇的逃跑了,那条胡同好长,墙上黑色的泥巴,长满了枯草,残缺的棱角,显示了它年代的久远。一个个极速的转弯,几次险些撞在墙上,胸膛感到了辛辣,耳边飘过一阵阵毛骨悚然的风。停下了脚步,他蹲在一个屋檐下,黑暗的角落,喘着气,他闭上了眼。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惊醒了他,感到特别地冷,起身走到一个公共卫生间,洗洗脸,看着没有血色的脸,惨白,可怕。
他找到一个小铺子,使劲用力敲开了门,拨打了110.告诉了他看见有人被杀了,在快乐驿站酒吧外面。一分钟以后,他得到一个命令,呆在原地等电话,哪里都不能去。
半个小时以后,铺子里的电话响了,林金森接过电话,耳朵传来一个声音:你好,我是x市刑警队大队长吴兵,你是昨晚伤害案的报警的人吗?首先感谢你,及时报了警,挽救了一个生命,我代表受害者家属感谢你,其次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马上派车过来接你。
他沉重的放下了电话。心里快速闪过两个想法,他锒铛入狱了,罪名是伤害罪。他逃跑了,因为百口莫辩。犹豫着,慌乱着。他在铺子买了一包烟,一颗接着一颗,一大半包烟抽没了。
十分钟后,警车把他带走了
他坐在审讯室里,俨然成了一个犯罪嫌疑人,他机械地应答着姓名年龄籍贯职业等等。警察严厉的目光,还有周围的紧张气氛让他感觉后背很凉。他意识到,那个受害者不仅仅是受伤,不会是......他不敢往下想。警察让他复诉事情的经过,一遍又一遍,并做好了录音,当然他是不知道的。
一个小时以后,警察离开了。接待室里只留下孤苦零丁的林金森。他好想抽一颗烟,他想找一个人证明,他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是一个被吓坏的过路人。
林金森脑袋越来越痛,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