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常德华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个俗人,好色,当然也不例外了。
家里面的母夜叉、黄脸婆,脾气大,有暴力倾向,对自己很不待见,非常不好,一句话,一个惨字了得。
过个生日,只是煮了一碗长寿面,也没什么好菜,钱存下来,很多一部分给了弱智的弟弟治病。酒也不让喝,说什么酒大伤身。
在家时候,蓬头垢面,穿着皱巴巴的宽松睡衣,脚下塔拉着一双泰坦尼克般的拖鞋。
从来不看新闻,不关心时事,也不读书看报,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麻将。
看电视,都是看脑残的娱乐节目,几个莫名发笑的节目主持人,一段此处有掌声的后台音效。最主要的是,还带着半大不小的儿子一起看,儿子13岁了。
最主要的是每当他教育儿子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时候,儿子的回答是,好好学习,天天上当,更可气的是,说话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都是翻着白眼。
老婆耍着“落差萌”,儿子犯着“中二病”,常德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尖刀剜了一遍又一遍。
常德华当年喜得贵子的时候,立下重誓:“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培养成一条龙”,如今,儿子是一只虫。
唉,对于老婆儿子,他只有一句话:白天不懂夜的黑。
现在,灯红酒绿,流光溢彩,常德华在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古代的王公贵族这只不过如此吧。
正当常德华醉眼朦胧的时候,他别在肥胖腰间的手机一边响一边振动着,他腰间过于富裕的脂肪都麻了,他不耐烦说一声:“谁呀,大半夜的吵我”,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号码,是家里面的座机号码,他没接,快速在设置里,改为静音。
………
一道刺眼的灯光,照亮了常德华的醉眼,他揉着迷糊的眼睛,恍惚看到的是姚艳艳,手里晃动着白色的什么东西。然后扔到了他的面前,仔细一看,好像是相片之类。上面是两个裸露的一男一女,瞪大眼睛,男的是他自己,女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姚艳艳指着床头柜一个深色皮包,扬长而去。
常德华不知所以,打开皮包,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他闭紧眼睛回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须有的生日,裸照,钱。
他看看了手上的劳力士,时钟显示是临晨三点钟。
赶紧回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心想。
穿好衣裤,走出房门。正准备关门,他停下了脚步,斗争了整整五分钟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回去拎上了诱人的皮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酒店。
他在小区犹豫徘徊了40分钟,终于鼓起勇气回家了。
打开家里房门,顺手按下水晶灯的开关,那是一盏五万元的灯,这可是他认为最前沿、时尚、昂贵的。灯光耀眼,他蹑手蹑脚走到欧式真皮沙发上坐下来。
他把一大沓钱拿了出来,然后看到一个文件袋。打开一看,有一张纸。
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关于成立宇宙长途营运证的申请。
他没看完,把申请书扔在了桌子上,萎靡地躺在沙发上。
他恍惚着睡了一会,可是睡得不踏实。醒了之后,他站起来,扭动着笨拙的身躯,走到洗漱间,久久地洗了个热水澡,足足有一个小时。
走出来,看看表,七点钟,天已经亮了,他带上公文包,放好“申请”,上班去了。
司机还没来到,一般还有半个小时,他慢悠悠地朝着饺子店走去。
半个小时以后回来,司机等在楼下,他上了车,朝着办公室驶去。
他走进了局长办公室,把申请拿出来,沉思了一会。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他给陈建伟打了一个电话:“老弟呀,晚上哥俩一起吃个饭,喝点酒,陪陪我,解解闷,好久不见,我也想你了。”
挂了电话,陈建伟感到这个电话很奇怪,一定事出有因,“解解闷?”,什么意思?他不得而知。
语气也不对呀,以前说话都是大声粗气的,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霸道王气。今天怎么了,好像轻声细语,“我也想你了。”什么情况呀?这气氛,搞得像同性恋一样。
姚艳艳又开始逼宫了?
难道是家里又受迫害了?又被抓耳挠腮,耳朵被揪,鼻子犯红?
在外面耀武扬威,在家王八乌龟。
想到这,他鼻子里鄙夷地哼了一声。
晚上,他如约来走近和乐一家亲餐厅,那是常德华家小姨妹开的,也就是他家母夜叉的妹妹开的。
他们在一个角落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常德华把“申请”递到了他的面前,他认真地看完了。
“华哥,不懂。”陈建伟开门见山地说。
“最近,各方面的压力很大,你那块肥肉有人眼馋了,市场份额需要让点出来,长途运输业务要扩充运力,你的为民长途运输公司有竞争对手了,垄断时代结束了。”常德华阴森恐怖地威胁。
“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过去多了去了,不都全部瓦解、退出了吗?”陈建伟欲言又止。
常德华挥了挥手,制止了他:“时过境迁,这股力量不可小视,这个人不一样,你也认识。”
“谁呀,说来听听”,陈建伟脑袋快速飘过很多图片。
“胡彪,胡大胡子”,常德华语气自然冰冷。
“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呢?就凭他?样子看起来是挺吓人的,其实几斤几两我是清楚的。”陈建伟身子一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姚艳艳是他的人了。”常德华冷战道。
陈建伟啪嗒一声站起来:“什么?”
“万万没想到,姚艳艳她……”
陈建伟软绵绵地坐下了。
“哼,只能说明,你给她的不够了。”常德华笑里藏刀。
陈建伟不知道“给的不够”,具体指的是给姚艳艳还是给眼前这个笑面虎。
真是贪得无厌的家伙,他心里波涛汹涌,翻江倒海。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陈建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能做什么?你希望他们做什么?你到底在想问什么?”这时候的常德华有点极度敏感这个话题,他扭曲的脸部表情,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焦灼不安和惶恐。
“他的后面还有力量,这股力量我们阻挡不了”,常德华摊开双手。
一种不祥之兆顿时涌上陈建伟的心头,他猜想,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后面的名堂多着呢。
这是一场暗战,而他陈建伟,第一步他就输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陈建伟说出了常德华想说的话。
“你想办法找到姚艳艳,摸一下底,我们再做打算”。常德华亮出了他的底牌。
陈建伟眼皮一抬,他预感的不错,就是姚艳艳那里出了状况,只不过不是钱的事,是更深层次的问题……
这是一个看不清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