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反客为主
花睿默默的看着亦知,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她的唇被用力的咬着,鲜红的血液溢出,妖冶的盛开着,却坚毅的抿成倔强的弧度!
面对这样的血腥,面对这样的痛苦,就算是男人也没有几个能够忍受得住不吭一声,可是她一个弱质纤纤的贵妃,却咬紧了牙关,生生的将它吞咽了下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过一声痛!
是怎样的骄傲,又是怎样强悍的意志,才能够支撑着一个女人走过这一路的腥风血雨?
带着震撼,带着心痛,带着骄傲,带着无法言说的情丝,花睿伸手温柔的拭去她嘴角的血迹,缓缓的纾解开她紧皱的眉头,终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她,不会死!”
水溶蓦地想起她刚才对花殊说的话,心不由得一柔,点点头:“是,她不会死的!”因为,她绝不会放弃自己!
他相信她,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花睿和水溶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亦知,忽然听得老刘惶急的声音响起,连忙转过身去看向花殊,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花殊依旧安静的站在哪里,手中动作没有停止,但是他的脸色就像他的白衣一样,洁白如雪,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点,他就会破碎一般!
花睿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心痛的喊:“皇兄,你——”
眼睛一片湿润,他的傻皇兄啊,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不让他承受自己承受着痛苦,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他输血过多了!”水溶自责,刚才一心放在亦知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输血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估计皇帝和宁锦儿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他解开绑缚着的手,扶着花殊坐下:“快,让他喝红糖水!”
过多的失血让花殊一片眩晕,几乎控制不住要晕倒过去,然而感觉到花睿的担心愧疚,他却淡淡的笑开:“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不会有事的!你的手是不是也受了伤?赶紧让太医给你包扎一下吧,要是一会母后来看到,又不知道多少人受罪了!”
“朕的伤不要紧,一会再包扎!你先坐下!”花睿心里一阵酸,扶着花殊坐下,接过老刘递过来的红糖水,看着花殊喝下去,才抬头看向水溶。
水溶点点头:“王爷虽然失血有点多了,但并无生命危险,只要好好调养一番就可以了!”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花殊微笑着向花睿说道:“好了,既然水溶都说我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还是赶紧将你的伤处理一下,你身为皇上,要好好保重龙体才是!”
“一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朕的!”花睿听得花殊无碍,这才放下一颗心来,懒懒的笑着说道。
话虽是如此,但他毕竟是帝皇,万金之躯,平时一点点小伤都可以搞得鸡飞狗跳的,况且现在他的手伤成如此?
当下水溶也顾不得休息,利落的替他清理手上的伤!
刚才并不觉得如何的痛,但是此时一碰到药水,顿时钻心的疼。有了亦知前例,花睿自然不能在她面前失了风度,拼命想忍着,却还是忍不住,惨叫连连。
待得包扎完毕,他看着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指,又看着亦知,心底更生出无数的心痛来。
他的伤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却已经痛成这样了,那么刚才她,又该是怎样的痛?而她,又要怎样的用力,才能够忍得住那痛疼,一声也不吭出来?
他当然不知道,亦知自小接受杀手的培训,从来没有一天是不受伤的,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受伤的时候关心她,心痛她,安慰她,对于所有的苦楚痛疼,她早已学会了默默承受,因而练就了她坚韧的性子,虽然肉身已经改变,但是心智却一点都没有改变!而花睿从小便养尊处优,何尝受过这样的肉==体之痛?
花殊休息了一会,便起身告辞而去,在老刘的扶持下回到了殊宫,吴娜骤然见到,不由得大吃一惊,得知一切都是因为宁锦儿的时候,气得将老刘狠狠的臭骂了一顿,连花殊也冷着一张脸不肯跟他说话,花殊和老刘不知道陪了多少不是,最后还是花殊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她才稍稍的消了气。
而养心殿里,花睿下旨令萧元全权处理此事,务必要查出幕后主使人将之绳之于法,萧元领命而去,他又陪了亦知一会,终于在许公公的几番催促之下,留下一些人照顾亦知,沐浴更衣去了!
而花睿前脚刚走,太后后脚也跟着来了!
“皇上呢?”太后一踏进养心殿,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道,不由得骇了一跳,厉声问跪在地上迎接她的太监宫女们!
“回太后娘娘,皇上沐浴更衣去了,您稍等一会,奴婢这就派人前去禀报!”领事宫女春禾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不必了!”太后闻言目光一闪,挥手阻止道:“既然皇上没空,那就不要打扰他了!”
太后一边说一边往殿内走,春禾见太后来意不善,一边给角落的小太监打了个眼色,一边跟在太后身边说道:“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刚刚在此疗伤,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要是冲撞了您就不好了,您不如先到外面稍等一会!奴婢这就命人进来收拾!”
太后理也不理她,径自走到寝室内,看到躺在龙床的亦知,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恨意,一挥手喝道:“来人,将锦贵妃拿下!”
紧跟在太后身后的太监听得声音,挽起袖子如狼似虎一般扑过去,春禾大吃了一惊,连忙跑到床前将他们拦下:“住手!”
“大胆奴婢,竟然连太后的懿旨也敢违抗,你是不是想以下犯上?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太后身边的第一宫女荷香沉着脸朝春禾喝道。
春禾见此皱了皱眉头,却也不肯退缩半步,沉着的看着太后谦卑有礼的说道:“姑姑言重了,奴婢岂敢对太后娘娘半分不敬?只是贵妃娘娘今日不幸遭遇追杀,身受重伤,刚刚才上了药,身子依旧虚弱得很,皇上龙颜震怒,心痛娘娘,因此命奴婢等人在此仔细伺候,任何人不经皇上允许,不得靠近娘娘半步!奴婢实非有意冒犯,乃职责所在,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闻言眼睛一眯,冷冷的睨着春禾,缓声说道:“怎么?你这是要拿皇帝来压哀家吗?”
春禾端然下跪:“奴婢不敢!”
“哼,既然不敢,就给哀家滚到一边去!”太后冷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哀家动手?”
那些太监又如虎扑来,春禾目光一闪,迅速起身将他们拦住,而一直站在一边的养心殿其他宫女太监也赶紧跑过来将他们拦住,荷香脸色铁青,指着他们喝道:“大胆奴才,你们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