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视仪的视角下,陆涛逐一找出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潜伏者。
一双双绿幽幽眼睛,躲藏在隧道的各个角落,趴在车底下的活尸,蹲在石壁下活尸,地洞中的活尸,狭缝中的活尸,它们像是蛇一样的蛰伏着,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趴在车厢顶的陆涛,观察了一下隧道内的环境,找到了一条出路。
那是一条修建在石壁上的Z字形金属楼梯,楼梯底部还有一条带栏杆的悬廊,贴着石壁延伸了将近十米。
目测悬廊离地面有五六米,要略高过车厢顶。
陆涛向天窗下的老汉克做了个手势,老汉克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桌椅堆,觉得没人搀扶的情况下攀爬是件危险的事情,摇了摇头。
陆涛没办法,向天窗下伸手,用精神力抓来一根从座位上脱离下的废旧锈铁棍,伸向了老汉克。
老汉克抓住铁棍,他的体重不足六十公斤,让陆涛用精神力拉起自然不成问题。
只见老汉克手拉铁棍,脚踩着一堆桌椅,像是钓鱼似的被提了上去,爬出了天窗。
“怎么样,周围的活尸多吗?”老汉克放低了声音。
“多,起码三四十个,但都集中在地上。我找到了一条出路,咱们走的时候尽量别弄出动静。”
两人在车厢顶匍匐前进,来到了石壁上的悬廊前,陆涛先跃跃欲试。
几个下蹲运动热身后,陆涛在车厢顶边缘纵身一跳,跃出将近两米的距离,成功地从栏杆缺口处跳进了悬廊。
但落脚的声响也惊动了活尸,所幸陆涛及时趴了下去,加之活尸的目光集中在地面扫视,幸好没有暴露。
“该你了。”陆涛招了招手,老汉克也来到了车厢顶的边缘,看了一眼距离和高度,不禁为自己的老骨头捏了把汗。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老汉克也奋力一跃,但体力显然比不上年轻人,没有跳上悬廊,而是在空中伸手抓住了悬廊上生锈的栏杆。
老汉克双手抓住腐锈的栏杆,吊在悬廊下方,由于双脚还在不停摆动,裤袋子里的香烟盒子不小心滑了出来。
“我的西红柿蛋汤!”老汉克送出左手去拦香烟盒子,然而那栏杆年久失修,由因右手抓的位置瞬间增加两倍的拉力,“当当当”的几声,栏杆根部断裂纷纷断裂。
半截腐朽的栏杆像枝条一样垂落了下去,连带着老汉克一起往下坠落。
老汉克抓着栏杆,在离地一米的位置停止了坠落,不走运的是悬廊上的栏杆根部发生二次断裂,近四米长的一条整栏杆彻底坠落了下去。
砰!的一声,老汉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呦喂!”
他忍不住发出哀嚎,感觉自己的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
好在老汉克还算硬朗,他努力着从地上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往地上一照,没找着香烟盒,却看见了成群结队围过来的活尸。
活尸足足有十多只左右,它们被老汉克摔在地上声音所吸引,睁开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从角落中爬出,腐烂的口腔在食欲的刺激下流出恶臭酸液,扭动着嶙峋的身躯,一排接一排地走了过来,堵住了老汉克前前后后的所有的退路。
老汉克双腿哆嗦得像筛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绝望的重压下瞬间放弃了抵抗。
“老东西!”陆涛抓着栏杆激动地大喊,眼睁睁看着活尸群围向老汉克,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地抓着栏杆摇晃。
“叮当!”陆涛手下那腐朽栏杆在剧烈的摇晃中,根部再次发生脱落式的断裂。
这一声断裂给了陆涛启示,他灵光一闪,他马上想到了办法。
老汉克这时的处境也刻不容缓,只见车厢旁,一个一米八高的雄壮活尸冲出活尸群,朝老汉克扑了过来,一双大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活尸的大手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老汉克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活尸张开那流着酸液的牙口,啃向了他的脖子。
陆涛手抓着栏杆,精神同步发力下,猛地将栏杆推了下去,一截四米长的栏杆像钓竿一样弯曲垂落了下来。
老汉克刚被吓得魂不守舍,那眼前的活尸便被一根铁栏杆打歪了脑袋,松开了抓住老汉克肩膀的大手。
“老东西,抓住,踩在上面抓稳了。”陆涛大声喊。
老汉克推开活尸,抓住那从天而降的铁栏杆,脚踩在两截横杠上,陆涛发动精神力,像钓鱼一样拉起栏杆将老汉克拉了上去。
四米多长的栏杆像一双大手,将老汉克揽上了悬廊。
见老汉克回到了悬廊上,陆涛大喊一声“跑!”
可老汉克非但没有逃跑,跪在栏杆前,念念不舍地向下方伸出手,哀痛地念叨:“我的烟!我的西红柿蛋汤!”
“还惦记你那烟呢,命都快没了,跑啊!”陆涛强行将老汉克拉了回来,两人跑到悬廊当头,沿着Z字形楼梯登上了顶层,进入到了一个漆黑的通道。
沿着通道一路向前,两人来到了一扇钢闸门前。拧开把手逃到门后,陆涛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二人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矿井通道的一间硐室。
“快快快,挡住。”陆涛和老汉克在硐室内找来两个废旧的油罐和一张腐烂的桌子,堵住了大门。
门后许久没有传来动静,陆涛松了口气,身心俱疲地背靠墙壁坐了下来。
老汉克也歇了会,摸了摸口袋,一脸哭相地锤地板,像个小孩子似的,委屈又伤心地说:“哎呦,我的烟,我西红柿蛋汤,没了,全没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作死还没够是吗,一个西红柿蛋汤,比命重要?”
“你懂什么?你懂个屁,命算什么东西,那可是西红柿蛋汤,我要是能吃上一口,就算三更见阎王,老子也死而无憾!”
“你是不是把脑子也摔坏了,还是他妈的得了老年痴呆?用你的脑子想想,留得命在,想要什么没有?这么大岁数还越活越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