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孩子很喜欢他的妈妈。
但是妈妈似乎并不开心,
他想方设法的去让妈妈开心:
他抓来一条银鱼,一只羊,妈妈还是不开心。
他拔来一朵鲜花,一株草,妈妈还是不开心。
他带来一个祭品,一地血,妈妈还是不开心。
无可奈何的他问妈妈:
妈妈,妈妈,你到底喜欢什么呀。
妈妈说,我最喜欢孩子啦!
孩子终于明白了,他为妈妈生下了孩子。
从此和妈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什么鬼玩意。”安东妮娅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看的没错,又看了一眼书的封面,的确用古弗萨克语写着“吵吵闹闹童话屋”。
这什么鬼童话?鹅妈妈的恐怖童谣?给小孩子看这玩意真的可以么?
还是我的古弗萨克语长期没用,不熟练了?
安东妮娅吐槽着,翻到了下一页。
昨天收拾完了书架,今天她的工作就是将这些朽烂的古书誊抄下来。威廉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抄书用的纸笔和墨水。
而刚刚抄了一个小时她就感觉不对了,这本“吵吵闹闹童话屋”有些故事很正常,而有些故事诡异又可怕,让人读来烦躁。
而那些正常的故事也有细思极恐的部分。
安东妮娅决定不去多想,继续抄它的。当她翻到下一页,开始写第一个字母的时候。被虚掩着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如果您想找威廉医生的话,他暂时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可以过会再来,或者在这里等一会。”安东妮娅头也不抬地说。
但是打开门的那道影子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正在安东妮娅想要重复一遍自己的话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安东妮娅的耳朵:“洛哈特小姐?”
这个马甲我熟!安东妮娅抬起头,看清了来者的脸:“哦,您是,爱迪生?”
“是安徒生。”
“安徒生先生。”安东妮娅迅速纠正道,“您怎么来这里啦?”
“我是来,额,受一位夫人的委托来拿药的,那位夫人的腿脚最近受了伤,不是很灵便。”安徒生挠了挠脸,有点结巴地说:“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正是我向您提到过的朋友的哥哥家。”安东妮娅放下羽毛笔,站起身,“怎么,您要在这里喝杯茶么。”
“不了不了,我拿了药就走。”
“那你要失望了,医生暂时不在。”安东妮娅坐回到座位上,她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从没想过要让他留下来喝茶。
“那我先行.......”
“鲍勃,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安徒生正打算离开,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那是医生威廉的声音。
“鲍勃?”安东妮娅挑挑眉。
“不,洛哈特小姐您听我解释!”
医生从诗人的身边挤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安东妮娅注意到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布莱克那么凄惨的全是泥巴,但也沾满了灰尘。
“鲍勃.汤姆森,我们汤姆森太太的儿子。哦,你应该还没见过汤姆森太太,她是一个老木匠的妻子,住在南边,做的手工馅饼很好吃,只可惜汤姆森先生——愿他安息。”
“鲍勃,不错的名字。”安东妮娅忍着笑意说。
(注意:鲍勃是一个普遍度相当于中国的张三,土气度相当于中国的李狗蛋的名字。这感觉相当于,你发现你身边一个自称欧阳轩辕的人真名叫李三蛋。)
安徒生......不,鲍勃的眼神已经近乎死鱼眼了,可以看出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绝望。
“你不是在外面......额,游历么,怎么回来了?”威廉转过身来问道。
“我昨天回来的,和这位小姐一起回来的,恰好坐的是同一辆马车。”鲍勃示意了一下安东妮娅。
“这么说你认识索拉奇小姐了?”
“索......?”鲍勃惊讶地刚发出一个音,用余光瞥到安东妮娅噤声的手势之后把下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看过汤姆森太太了吗?”威廉盯着鲍勃说。
“看过了,她最近好像......挺艰难的。”
“她是很不容易,身边一个人没有,还长期重病缠身,你知道她上次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身边没人,差点一个人死在家里吗?”
“对不起......”鲍勃的头低得很低,几乎要埋进胸里。
威廉的蓝眼睛盯了他一会,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您在这里正好,我昨晚帮您母亲把药配好了,放在楼上了,我去拿了。”
“好的......”
威廉这才向安东妮娅点点头问了一个好,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板楼梯到楼上去了。
安东妮娅看着威廉的靴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看向了看起来手足无措的鲍勃。
鲍勃问道:“索拉奇?”
安东妮娅反问道:“鲍勃?”
“是安东妮娅.索拉奇,”安东妮娅用中指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不是那种会告诉刚见面的陌生男性青年我真名的那种傻姑娘。”
“有点道理。”鲍勃小声地说,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安东妮娅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看着正在奋笔疾书的安东妮娅,鲍勃小声地试探道:“索拉奇小姐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讨厌我吧。”
安东妮娅愣了一会才明白他口中的那件事情指的是什么,笑着回答道:“假如说你说的是关于你母亲的那件事情的话。”
“那么,你是挺混蛋的。”
鲍勃张张嘴似乎是想辩解什么。这时啪嗒啪嗒的声音伴着木板的咯吱咯吱声又一次传来,威廉拿着几包东西从楼梯上下来了。
“这个东西,记住叮嘱汤姆森太太一天喝三次,早饭前十分钟,午饭前一小时还有晚饭前一小时,其他的说明我都写在里面了。”威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鲍勃,借过东西的鲍勃显然没有想到这东西这么重,手臂被猛地拉了一下,差点把东西摔在地上。
“别摔坏了,还有要多多叮嘱,汤姆森太太记忆不是很清楚了,有时候她答应着好好地转头又忘了。”
“好的。”
威廉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和安徒生告别后看着他的身影稳稳地包着那个包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安东妮娅继续誊抄着荒诞的故事,没有抬头。
良久,威廉干巴巴的说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没有,我要处理的事情可多了。”安东妮娅抬了一下眼睛。毫不在意地说。
在安东妮娅誊抄的书籍下方,压着一张报纸,还有一封未完成的信。
报纸上写着:
“在小镇库洛塔的港口,发现一具蓝发男性干尸,随身物品没有被盗痕迹,目前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嫌疑人和动机均不明,希望有涉事人员可以主动联系警察提供线索。”
旁边贴的一张照片上,大部分地方都被模糊化处理,但一个金色的怀表在其中还是十分的显眼。
而放在一边的信纸上,刚写了第一行字:
“致尊敬的马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