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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语文以正大端然

走上讲台,就感到生命的气息,青春在隆隆地拔节。

走上讲台,就感到四肢在延长,就像突突长成的巨人,脚踏厚土,手拥新阳。

我们的课堂,诗意,美好,充满了语文的火焰,充满了生命高远的境界,充满了美、深情和生命的成长。

一句“《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已昭告汉语之诗性、美好、正大、端然。

语文课本应温暖灿然,充满人情味和书卷气,可现如今却被矮化、窄化、俗化、浅化,甚至被戏谑,被丑化,被妖魔化。

一、致敬经典,拒绝矮化

于漪老师说:“经典阅读要上出点深度和难度,上出文化味。”深度和难度会让学生们拥有敬畏、谦卑和教养。深度、难度可以成就他们生命的厚度。

语文课可以上出一点难度,甚至必须有一点难度。可以让学生用一个仰望的视角去看待语文与阅读经典,怀着虔诚与敬畏,带着美好与希冀。不要矮化经典,只为课堂上孩子们举起的那如森林般的手臂和课堂上的那份喧嚣,这样的课堂其实灵魂缺席。不是所有的发声都是真正意义的对话。教出难度和高度不是故作高深的“演绎”。

不要矮化经典,只为孩子们能你说我说。不是所有的发声都是精神上的交流与碰撞。设问、善问、曲问是一个语文教师的看家本领,语文教师要打通文史哲等诸学科的壁垒,让语文课堂简约而缤纷。

中国文人讲究静观,也许正是那份难得的沉静,才是最深沉的思考和感悟。文本的诗意,美与哲思,有时只能是师生之间的意会。

把语文课上出难度、深度,并不是让我们满堂偏问、深问、怪问、炫技,甚至炫耀自己的才华,而是要求语文教师能够化繁就简,绚而后朴。简约提问是一位教师的教学智慧,胸中自有万壑群峰却绝不逞才使气,把文本坚硬的难度与深度化为绕指柔,循循善问,娓娓而谈。如果说语文课是一部宏大的交响乐,教师只是那首席小提琴手,须绝不故作惊人之语,绝不语惊四座,绝不哗众取宠,须温暖和煦,在不经意间引领孩子们抵达经典,抵达文本的内核,带着发现的惊喜,登堂入室。

二、致敬母语,不可戏谑

如今的语文课,充斥了多少歪解与戏说。那份精神的媚俗,那份无底线的油腔滑调,让语文课成了江湖卖艺者的表演杂耍的卖场。无论是深沉的家国情怀,还是最彻骨的爱情悲剧,无论是黄钟大吕之声,还是最委婉曲折的最中国的表达,以及那么多有声音、有历史、有文化、有智慧、有深情的汉字,在语文课上都和教者一起沦为小丑。中国古代真正的读书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会制造语言暴力的,永远都是那么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不读诗,无以言”。我们是教师,端然正大才是我们的当行本色,“谑”是对语言的“虐”,是对母语的“虐待”“施虐”。“见字如神”是古代读书人的不可逾越的信仰,如今我们丢失了。我们对汉字、对经典、对语文肆意施虐,只是为了引来我们的学生无知无聊的笑声,然后,我们洋洋得意。

三、做一个正大端然的读书人

很多语文教师已太久没有读书了,有的读了一些书,甚至很多书,却把自己读得偏激,甚至褊狭,总是愤愤而不平。

如果书不能给人以幸福与温暖,如果书不能让一个人在精神上不再匍匐,如果读书未能构成教者的精神家园,我们又如何帮助学生构建精神家园?

孔子说,要作君子儒,不可做小人儒。而更为糟糕的是一些小人儒正在充当灵魂的工程师。

语文课是教人读书的。

语文课是要充满诗意和美的。

语文课是要让孩子们有一种强烈的文化认同感的。

……

语文教师是一扇窗子,孩子们通过我们去认识语文的世界。

教师是引领者,不应无原则地迁就窄化、丑化、俗化语文教学。

正大端然就是有见地思想,有境界情怀,就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让我们都有一份正大和端然吧,正大地教语文,端然地教语文,还语文以正大端然,打通文史哲的壁垒,圆融我们的道德学问。让我们从中国古典传统的温柔敦厚、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中寻找语文的精神向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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