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传说
望着面前粉妆玉砌、冰雕玉琢、银装素裹的世界，无忧有些惊呆了。古诗有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现在还真有那般的境界。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
落光叶子的树梢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厚厚的雪地中只听见“嚓嚓”的声音，那黑色的小点后面是一串不规则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荒野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那个黑点似乎想找到一样新鲜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个路标，没有一堆干草，没有一堵篱笆，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她的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大衣领子翻到头上，嘲弄地拿它抚摩着她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当她翻身想把身子裹得更严密一些时，落在领子上和帽子上的雪就从脖子里滑进去，冷得她发抖。
这就是冰冷的感觉，不知道爹爹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待到无忧微微转醒，映入眼帘的不远处那堆温暖的篝火，火苗烧着柴火发出“啪嚓”的声音，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火堆旁那张熟悉的脸，那张死人脸，只是此刻的无忧却觉得无比的亲切，她笑了，眼睛却也红了。
“壹。”一个字，仅仅一个字，却包含着多少的情愫。激动，欣喜，委屈……
“嗯。”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无忧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了激动的感情，他应该是高兴吧！
无忧又大量了一番周围，这里应该是一个野兽的巢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透过洞口外面有白雪反射的光亮，不过可以判断是在晚上。
“喝。”不知道什么时候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手里端着一只碗。
无忧点了点头，接下了他手中的碗，这是一碗热汤，汤汁顺着口腔缓缓流入腹部，整个人都觉得暖暖的。又见壹依旧一副冷冰冰的坐在不远处，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喝？”
壹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无忧在和壹相处的半个月里也了解了他的秉性，他要是不说，你就是砍死他他也不会吭一个字。
火光下的壹，脸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整个人好似充满魔力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无忧看得不禁有些痴了。
或许是壹被无忧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轻微的咳了一声。
无忧回过神来，发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当下也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了，你怎么来了？小七不是留信说你们有急事要办么？”
“他，去。”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无忧心里翻了翻白眼，跟这人交流你得先学会怎么翻译他说的话。“我说壹啊，你可不可以以后多说几个字？或者是一句完整的话？”
“完整？”壹一脸疑惑的看着无忧。
“是啊，每次你说的话，我都得在心里翻译一下才能明白，这样很累耶。”
壹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盯着面前的火焰。
“对不起。”
见壹一副疑惑的看着她，她低下了头说道：“其实，那书上的内容我一个字都没有记住。”
抬头看见壹脸色一点也没有变，无忧咬了咬桃红色的嘴唇又说道：“我不知道那是玉池剑法，那面上又没有写，要是我知道那是玉池剑法，我肯定不会烧的，对不起。”
壹还是没有说话，无忧这下急了，这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不禁吞了吞口水，恐怖兮兮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
“我知道。”
“嘎？”
“我知道。”
这下无忧更加疑惑了，“你知道？”
壹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无忧嘴巴动了动，见壹已经闭目养神，也没再多说什么。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早晨，天放晴了，太阳出来了。无忧走出山洞一看，嗬！好大的雪啊！山川、树木、全部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落光叶子的树梢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走吧！”身后传来壹毫无温度的声音。
无忧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壹。“去哪儿？”
“找你爹。”说完就径自从无忧身旁走了出去。
无忧一阵欣喜，在后面蹦蹦跳跳的挥手，说道：“等等我啊。”
两人在虽然洒满阳光，却十分寒冷的雪地中走着，无忧照着壹留下的脚印走着，遇到不好走的地方，壹会适时的扶上一把，之后就毫无征兆的丢开无忧的手，气得无忧跳脚。纯洁的雪地上留下那一串串温馨的脚印。
“轰隆隆！”
无忧感觉脚下的雪地在轻微的颤抖，同时她听见一种如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从雪坡的某个地方越来越响地传来。几乎与此同时，壹也感到了异常，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是发生雪崩，什么都没有说就拉起无忧开始狂奔。
就在他们还没有跑出几本的时候，一坐小山似的巨型雪块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朝她们的方向飞速扑来。在雪块快要接近身体的短崭时间里，壹紧紧握住无忧的手连滚带爬地迅速奔向雪坡中部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他希望这块岩石能够使他们不被大雪埋葬。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两人还没来得及躲在岩石后面的时候，雪块已经覆盖了上来，无忧听到身后“咔嚓”的一声，随即又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从身体上方传来，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疼痛欲裂，紧接着，她昏迷了过去。
无忧微微转醒，呼吸有一些困难，但还勉强可以呼吸。感觉身体像被撕裂般，“壹，你在哪儿？”我好难受，壹，你在哪儿？
紧接着，她感觉脸上的雪动了几下，心中一片狂喜，是壹，是壹来救她了。
过了一会儿，一股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她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它是一条狗，这是无忧的第一反应，它大概身长一米，强壮有力，体型巨大，骨骼、肌肉发育良好，威严肃穆，高傲，表情平静。垂耳，有厚厚的褐色皮毛。
“死了没有？”
这下把无忧吓得不知所措，刚刚的话不会是眼前这只狗说的吧？
像是为了回答她心中的疑问，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就是你面前的我在说话。”
无忧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啊！”的大叫了一声之后，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转醒，身上的束缚早就解除，无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四周都种满了无忧不认识的花草，此刻的她躺在用树枝做的床上，手到之处是一片冰凉，她偏头一看，这不是壹么？壹，你怎么了？”因为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眉毛紧紧的皱着。
“你醒了。”身后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无忧转过身去，这玩意儿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昏迷之前见过我。”
无忧还是不敢相信一只狗居然会讲话，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会讲话？”
“是，我会讲话，好了，把这个给他喝了。”说完，它把一只碗刁起来递给了无忧，无忧接过去喂壹喝碗里这绿绿的液体，可是药汁却都渗了出来，这下把无忧急得不知道怎么办。“他不喝，怎么办？”遂用一双大眼睛盯着大狗。
“我怎么知道，难道要我去喂？要是你想看，我不介意。”
无忧满头黑线，算了，要一只狗喂一个人喝药是什么情景？想起来就怪异，当下仰头闭上紧紧眼睛喝了一大口，原本以为很苦的药汁却是不苦，还隐隐泛着一丝清甜，她就这样捏住壹的下巴，一口一口的药汁喂了下去。每一会儿工夫，药就全部喂到了壹的肚子里，这时无忧才发现自己的脸像在火烧一下，不禁咳嗽了一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狗懒懒的趴在了旁边。
无忧气结，她都知道壹肯定死不了，“我当然知道他死不了，我是说他伤哪儿了？”
“肋骨断了两根。”
无忧点了点头，肋骨断了，难怪会眉头紧锁，肯定很疼。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感动，这应该是为了保护她被那石头弄的。
就在人家无忧还在感动的时候，一阵很讨厌的呼噜声从旁边传了过来。于是，无忧毫不客气的说道：“狗，你能不能出去睡？你这样壹不好休息。”
狗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气鼓鼓的无忧，懒洋洋的说道：“第一，我不是一般的狗，我是苍猊犬，所以，不要像叫一般小狗那样叫我，因为你这样是在侮辱我的高贵、典雅、沉稳、勇敢和骄傲。第二，这里是我睡觉的地方，你们睡的那张床就是我的床，所以，我不认为我应该出去。”
无忧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重新打量了一番这只苍猊犬。想起来了，这不是藏獒么？以前有一次二哥和三哥出任务的时候，曾经去过西藏，然后就被一条母藏獒攻击，他们好不容易逃脱了之后实在是气不过，就偷了一只那条母藏獒的宝宝，她也因此见过藏獒。
眼前的这条苍猊犬不就是那条小藏獒的变大版么？无忧随即又想到对主人忠诚、亲热至极，对陌生人却有强烈的敌意，那为什么它还会救自己呢？
懒懒的声音：“谁叫我这么倒霉呢？谁叫你运气这么好呢？”
无忧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它这是在回答自己？难道它能读懂自己的想法？
苍猊翻了翻白眼，“是啦，我可以读懂你的想法。”
“愿闻其详。”无忧来了兴趣。
“我住在这天山也已经有好几百年了，不要用那副眼神看着我，像我们这般高贵的种族，活个几千年那是很正常的，好，言归正传，话说我住在在天山上是为了守护那朵火莲的。”
“火莲？你看见我爹没有？”爹就是来找火莲的。
“没礼貌，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苍猊气愤的看着无忧。
无忧吐了吐舌头，“请讲，请讲。”
“其实在一千年前，这里守护火莲的有很多像我一样的苍猊犬，但不知道为什么，都接二连三的死去，最后就只剩下我，我不想死，所以打算离开这里，可就在我刚要跨出天山的时候，突然就狂风大作，紧接着就是一个充满霸气的声音，他要我守在这里，等待火莲要等的那个人，之后就要我跟着那个人，认他当主人。”
“你猜得没错。”苍猊闭了闭眼睛，又说道，“那个人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无忧指着自己问道。
苍猊再一次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怎么知道？要我这么富有粗犷美、剽悍美、刚毅王者的气质，使人望生畏，而又高贵、典雅、沉稳、勇敢的苍猊犬认一个女人当主人，我都不知道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无忧气结，一条狗居然都这么的自恋，这世上没天理啦！“女人，女人怎么了？你娘不是母的？”
“你又不是我娘。”苍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
“算了，不和你争论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这才是无忧想知道的。
“其实前几天我就有感应，火莲要等的那个人已经不远了，昨天我照常出来伸伸懒腰，恰好就发生了雪崩，由于法力有限，不可能马上就能把那些雪块给退回去，所以那些雪块大多数都还是冲了下去，等我下山看有没有人受伤的时候就感应到了你，之后就把你们救了起来。”
“那我听到的那个消息说雪崩要袭击村子的时候却又一点一点的退了回去，那也是你做的？”
苍猊很骄傲的点了点头。
无忧原本还想问点什么的，但却听到了壹微弱的声音，立马握住了壹的手，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放心啦，我给的药，保证不出五天，他的伤就会痊愈。现在喝了药，断掉的肋骨正在慢慢的接上，当然会痛了。”苍猊说完，便又趴了下去，咱要继续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