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水巷别云楼灯红纱粉,一曲《侠》更是动听到了骨子里:执手看泪眼,挥剑挑桃花,不问公子名讳,记下两三件事低酒价。
声声弱,声渐起,曲子换成了另外一首,抚琴的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姑娘朱砂一点,蓝色的长裙随风而动,浮动间居然有星光闪烁。曲终人未散,而是静,安静。
闪烁着星光的女子退去,台下才有微弱的声音出现。
“这是谁,让我再次相信了爱情。”
“曲罢曾教善才服。”
“那件衣服,可是传闻中的谪仙宫采集星光之离凝练的护体至宝,明月衣。”
“这次风陵会,居然来了谪星宫的天才弟子,这风陵会头名,怕是只有合天道人传人失音、流沙郡观牛、清河贺知觉能与她争上一争。”
台下议论纷纷。
只有二层楼阁位置,一头戴白纱斗笠,腰间一把秀刀的女子冷哼道:“庸脂俗粉。”
在她一旁高他一个头的魁梧男子,道:“失音你就比不上谪星宫的酒姑娘,小娘皮才艺可真多呢,回去流沙郡之后就上谪星宫提亲。”
“观牛,你家里有几亩地你自己没点中间数吗,还在这里逼逼赖赖。”
“可我敢说出来,你整天在黑夜干些见不得人勾当,你能在这里,不是仗着你师傅有几分薄面,你离开你师傅,你算个球。”
“你离开了观家,你能活的过今晚,我特么就跟你姓。”
失音名字很美,脾气很臭,最狠的就是铁石心肠的心,死在那把秀刀下的无名之辈,可能她自己也数不过,为什么如今还能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除短短十五岁藏锋之境外,其余的自然是势力间的交易和这当下世道。
流沙郡观家观牛,财大气粗,靠着北境的生意往来,家中皆有南北两道效力之人,和无涯楼有背后联系,观牛和失音来此,自然是背后两家背后的安排,只是脾气上有些不对付。
两人语罢,下了楼,来到中间靠前的位置坐下,这些核心位置是特意为这些天才弟子所留,要论消息灵通,人情世故,这个柔水巷能做到滴水不漏。这些天才弟子聚集在这里,无非提前想再风陵会前,试探下各方实力。
君白率先进了柔水巷别云楼。门口的姑娘见到是君白到来,一只玉手自背后环绕并曲蹲行礼,玉手向后的一瞬间一只雪花渐渐游虚影转实而又消散了。
门口众姑娘齐声行礼,柔声道:“君小主好!”
君白赶紧见怪不怪,柔水巷这些女子礼数就是多。赶紧站到旁边,作了一个请。宽松衣服头戴毡帽的君阳进了门,跟在后面的是张白鸽,张白鸽的耳朵还有些红,是被拧过的。门口众姑娘一次向小伙子打扮的君阳、张白鸽、满元蒙行礼,满张李三家,外加君家,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半分。
君白和满元蒙随后跟上,脸上是憋住不笑的表情,捂脸笑。君阳气色不明,淡淡道:“好个山中老虎,癞皮膏药你可很潇洒咧!”
雪花消散的片刻间,阁楼深闺中,一娇弱男子打扮的女子出了门,来到台下,看不出是什么修为。来的人便是别云楼东方蓉蓉,一步一颦,极有韵味,东方荣荣直奔君白而去。
“君家小主,今儿怎又闲情雅致来这里!,许久不见,上回余下的酒还未喝完呢,今儿继续”东方蓉蓉笑靥如花。
君白不搭话。
满元蒙东张西望。
张白鸽在君阳背后,向东方蓉蓉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东方蓉蓉何等人物,自然立马领会其中意思,说道:“今儿是风陵会天才聚会,最耀眼的明珠都在这里呢!”
君白听得这话,突然想到一个一箭双雕得办法,突然计上心来,便到:“麻烦蓉蓉哥给我门兄弟几人安排个位置。”
张白鸽懂了,满元蒙也懂了,赶紧附议道:“海南酒多来些。”
东方蓉蓉自然是不懂啊,明明就是豪门世家公子哥,为何偏爱那个劣质廉价的海南酒,就凭满张两家,想喝什么酒喝不起。唯独对君白,有些看不透了,感受到君白的左手上,有几股熟悉的波动,与一位死对头很像。
东方蓉蓉赶紧去交代,把核心区域的几个位置腾出来,这几个位置自然靠近酒姑娘、失音、观牛。
酒姑娘一杯清茶,观牛和失音桌上自然是上好的烧刀子酒,观牛和失音都甚是喜爱。
酒姑娘看见君白几人落座,突然传来审视的目光。酒姑娘没听说过风陵会中除开自己几人,还有让柔水巷如此重视的人,酒姑娘慧眼如炬,想透了在风陵郡的年轻一代,谁还能让东方蓉蓉如此上心。想到了便向君白那边望去,恰好迎接上了满元蒙的目光,满元蒙目光由懒散变得坚毅,微微示意后又恢复懒散的目光。继续与君白对饮海南酒。
失音看见毫无修为的君白,加上皆是锐意境界的三人。立马就冷哼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风陵会成什么地方,滥竽充数的人都来了。”
失音看到他们喝的都是最低等海南酒,觉得这些人和自己过往所杀的那些人没两样,有钱却故意节俭以图虚名,图个接地气的名声。
君白不乐意了,边喝着酒边凑合道:“蓉哥狗窝来了阿毛阿狗,见过骂别人的,却没见过连自己一块儿骂的臭蠢虫。”
满元蒙乐了,接过话道:“臭虫也是稀奇品种,没有个有点道行的师傅是教不出这样的徒弟,要是搁在凤京文人眼里,怕是他得后悔一件事情。”
君阳听得云里雾里的,发问道:“后悔啥事情。”
张白鸽看见君阳不再关心山中猛虎的问题,赶紧打援道:“见到他们的高风亮节,某些人就得后悔从娘胎里面出来。”
君阳继续发问道:“为啥后悔要出来。”
张白鸽继续回到道:“因为怎么想不通,生出这么个奇怪东西”。
这哥三,像是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有种上台单挑”失音火冒三丈,这几个不知名的阿猫阿狗,把自己全部有关的人都骂了一遍,偏偏一点痕迹找不到。
可能要论骂人的艺术,这哥三是好手。
“你有种啊,你有种你上去呀”张白鸽赖皮膏药,不嫌事大,在风陵郡这块,还没怕过什么人。
失音火冒三丈,一个飞身就到了台上,台下传来阵阵叫好。失音丢了白纱斗笠,露骨锃亮的小脑袋,腰间一炳秀刀。
君白看这小姑娘上了张白鸽的套,君白就化龙点金道:“这位光头女施主,小小年纪真有种~。”
那个种字咬得特别轻,惹来台下大笑,毕竟女生施主与种联系起来,有点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