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府中,君白前脚刚踏进家门,便是被妹妹拉倒一边道:“哥,你赶紧躲躲,父亲面色不好”。君阳见父亲君不离回府,神色很凝重。自己从未见过父亲这般,家中一直跟在父亲身边那位老人,自君不离这次外出归来之后,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屋内,摩挲着一杆古朴的长枪。恰如当年飞花轻似梦,不屈枪魂镇北荒。
在君府正堂内,堂上只有老人和君不离,老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向君不离道说了本想咽下去的话:“将军,二宫主已见过白小子,二十年之期已余三年”。
君不离神更加沉重:“十七年不闻不问,二皇子前来风陵,神识之内,有女皇隽旨,我们两个老家伙,估摸得又去苦寒之地”。
“北境,我心之所往,只是担心君白那孩子,在未来的变局中,如何能自保”老人怀着对北境期待,似乎只能在那个地方,找到自己的位置,孤枪镇风雪。
君不离似乎早就思索好了应对之法,只是未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一方面思索着女皇权衡朝野,一张一弛,山上修士,山下百姓,群鸟尽,良弓藏之类的问题,这十几年来的安稳是用镇北之功来换来的,想来人情世故也有用尽的时候。
“流沙郡那边的事情可有眉目”。
“骁骑营传音石回禀,是还天宗要求按照需求比例降低定价,我方未应允,因多年积累不满,大打出手,流沙郡郡守失去一臂一眼”老人语气平和道。
“全杀了”。
老人双眼放光,眼前的大将军,似乎重回到十五年前,让北境胆寒的镇北王君不离,自那场变故之后,当初一起北上的老将士们,死的死,离得离,门面上的十三营,实际上战力只有五个营战力还处巅峰,巅峰之后便是战力下滑,又无青壮补充,也是面临青黄不接的窘境,
这是十五年来,当初的精壮少年成了如今的中年大叔,虽然都勤修内外家,但是所习军中秘法结是兵家传承,有损阳寿,靠牺牲修士前途换得战场的杀力,能继续在北境苦守年头,也不过五指之年。
君阳想阻挡住哥哥,今日的君白与往日变了一个样,明知君不离深色不愉,自己可能挨鞭子,依然决定前往大堂。要是换了往日,君白怕是早就溜之大吉。君白径直来到正堂,见到君不离与老人。君白今日很有礼貌地躬身问候:“父亲,长爷爷”。
君白口中称为长爷爷的老人,下巴有些长。长爷爷老眼迷离,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从堂上退去,只留下君不离与君白二人。这次换作是君不离先开口缓缓到:“见过你姑姑了?”,君不离神色居然有所缓和,像是在追忆一般。
“他真是我的姑姑”?
“是~”
“姑姑说......”君白话到嘴边说了一半,本想从父亲口中得到答案,那日姑姑说自己的父亲活不过自己娶媳妇的年龄,可是此刻却问不出了。君白多想知道姑姑所说的话是假的,这十几年来的日子,就是长爷口中所说的太平日子,有家可归,有人可依,家中父母在,便永远是孩子,可以有权利始终保持天真,可以永远长不大。也从长爷爷口中得知,当年的北境诸国南下,凤国百姓流离失所,这样的日子,就是毕生所求。
“我要修行,去北境”君白始终没有问出那个疑惑,因为他还不配知道这个答案,无一技之长,即使知道这个答案而无力去守护,只能给身边的人担心,君白第一次认真地与父亲提出这个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提过,只是自己身体的奇症,在修习内外家功法上一直未能入门。
“二十岁,洞微,可去”君不离今日未打也未骂,只是平静地说出这条件,在凤国十八郡、北境诸国、及以外的地方,二十岁洞微,恐怕是只有从无尽海归来的少数天才,修习天外秘法,才能在二十岁到达藏锋,脱凡大境界的九个小境界:锐意、藏锋、洞微、争鸣、化身、鸿蒙、神离。这个九个小境界,神离境便可突破绵长的雪山、踏过无尽海,可堪破生死。
目前也只有君不离知道这有多难,不说女皇隽旨前来施压、北境诸国蠢蠢欲动、各大势力波诡云谲、开甲军青壮不接等等诸事,君白血弱之身如何能开启修行之路,小时血气亏损,天生气血不足,难如登天,这也是君白名字由来。世人都知,君家夫人早年就随君不离北上,卸甲归来才有君阳,君家夫人在军旅颠簸中,导致君白娘胎中气血亏损,名正言顺。
君白听得父亲话,才发现父亲是正在的男人,一只肩膀扛起了家,另一只肩膀抗住背境诸敌,犹记得在几年前,父亲的话在耳边回荡:“修个球”。也可能是君白开始懂事,才觉得君不离的不容易。对于自己身体的问题,风陵会那个要现身的神秘老人,那里或许会得到答案,君白突然有些期待,便知道近日内要做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准备此次风陵会的势力分布,所谓何求,如何才能有机会见到孤山老人;第二件事情便是确认小妖精李月洛无事,今日没依约前来,李府森严守卫。
君白得到父亲的答复,现在内外家修行还未起步的君白,还不知二十岁洞微意味着什么,当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风陵会,虽然已经得到黑铁令,只是能有机会参与盛会,能不能见到,如何才能见到依然没有头绪。风陵会这等各家势力参与的大会,在将军府中有较多资料。府中存储这类事情的典籍存放地方,长爷爷自然知道。
君白退出正堂,直接来到演武场找到君阳,君阳一身劲装,正在演习君家外家修习功法《降龙篇》中记载的绝技降龙手。君阳正舒展筋骨,调动体内之元气,气势大成,轻轻向前一抓,一只金色手抓想君白。君白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君阳一记擒龙收抓到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