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澜理清楚了心中的所有思绪，便赶往首辅府。
她刚刚踏入院子，煜承便抬眼看了过来：“怎么？有了新的发现？”
应澜点头应是：“有了重大发现。宫中走水一案死的人和巡抚有关，但属下有一事不明，便是和某个盐商有关。”
“盐商……”煜承也有些许诧异。
他转念想了想，又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眼中露出兴味来：“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而你，暂且先不要让青鸾发现。”
“是。”应澜应下。
原以为应当会许久才有结果，但应澜没想到的是，下午时分她就被唤到了煜承那儿，并告诉说要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煜承似乎心情较好。
他正在吃刚刚从西域那边进贡过来的水果，瞧见应澜过来，便十分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应澜低头：“属下不敢。”
“我让你坐便坐，废话那么多作甚？”煜承漂亮的眉眼瞬间透露出一股不耐烦的气息来
应澜只好顺了他的意，坐下。
只是她本身还是有些不自在，垂着眼睛。
只是还好煜承很快就说起了调查结果：“那盐商，名为方文，的确和巡抚是有关系的。”
应澜瞬间眼眸亮了，转头看向煜承。
煜承手指微微弯曲，在旁边的桌子上有规律地敲击着：“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之间，涉及了一桩贪墨案。”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便让应澜有些惊讶了。
不过这也实属正常。
现下盐商这一行当算是最为赚钱的，走私盐若是被朝廷发现，那便是砍头的大罪，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冒着风险继续做这一行。
这一点，便是让许多人为之眼红。
朝廷派出去的盐商则是官盐。
但管理官盐的盐商只负责运送盐，拿着朝廷发给官员的那些微薄工钱。
如今看意思便是，看来巡抚是和盐商勾结起来，在这其中谋取利润。
这样的情节，比后者更加严重。
这也是为何应澜听到这话便震惊的缘由。
而煜承说完这些也不打算再继续透露些什么了：“这些只是能打探到的消息，至于证据，恐怕还需要继续查探。”
应澜瞬间便明白意思：“属下知晓了，属下马上便去查。”
说完，她便迅速退了下去。
盐商，巡抚，贪墨案。
原本不过是从青鸾那边查起，但谁也不知竟会牵扯出这么多东西来。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这件事，查到后面，难道和青鸾没关系了？还有……陈如山。
想到这个人，应澜黑眸便沉下一分。
她心中已经有了暂时的决断，暗自规划好了，看来，晚上要去方文的家里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能够找到证据，那就是最好了。
夜，漆黑如墨。
因着这几日是有特殊的事情要做，所以煜承都允许应澜晚归。
但应澜却发现，最近几次，她好像都是在晚上行动。
方文住的是一个很小的府邸，从外看去，符合他这一个小盐商的身份。
应澜偷偷潜入进去。
她武功不算高强，但隐匿自己这一门功课却是学的不错，很快就借着夜色的掩映进了府内。
府内，每隔不远就会有一个侍卫。
只是那些侍卫大多数都是有些困了，睁大着眼睛，旋即便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
也正是侍卫的精神状态不佳，应澜很轻松就进去了，背部紧紧地贴着墙，如小鹿般清澈的双眼警惕地在黑夜中查探情况。
还好，一路只是有惊无险。
很安静。
夜色中安静的，应澜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来到了方文本身的书房外面。
然而现在已经夜班三更了，但是书房现在里头却还是亮着灯的。
仔细看去，应当是有人在里头的。
应澜有些许诧异。
方文现在还在书房里，在做什么？
她猫着腰，来到书房外的窗户边，尽量完全隐匿着身形。
应澜紧接着便轻轻用食指在靠着外面的这一扇窗户挖了一个小小的孔洞。
方文正站在书架面前。
他刚刚才放下一本书，面带忧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应澜将他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现下方文这模样很明显就是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到底在忧愁些什么。
但是应澜有预感，应当是和那贪污案子有关。
这是她的直觉。
而又过了一会儿，方文坐在那儿思考了许久，这才吹灭了书房里的烛火，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个附近也是有很多守卫的。
相比较而言，这里的侍卫比周围所有的侍卫都要尽职尽责一些，巡逻的要紧一些，精神状态也好些。
相对于来讲，这里并不好进去。
应澜只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便被迫又回到书房旁边的灌木丛中，静静地观察着这边的状况。
若是有丝毫的不对，她立马便会脱身而去。
直到方文已经彻底离开这里，应澜这才轻手轻脚过去，赶在下一班侍卫巡逻过来之前，迅速推开书房的门，滚了进去。
这一切，都只发出轻微声响。
但那些侍卫的听力也惊人。
他们登时有人听见了，连忙跑了过来：“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看看吧。”
交谈声传来，几乎是几个呼吸声后，旋即书房门就被推开了，灯光照亮着书房里面，却未曾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里面静悄悄的，很明显，并没有什么东西在。
有侍卫在一旁轻轻推了推同伴：“看来是没有什么，我们还是快关上门吧，大人一向不允许我们进去。”
慢慢的，门又被关上了。
应澜则是躲在书桌的边角下面，捂着腿，面色有些许的痛苦。
她刚刚在滚进来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然而如今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应澜眸子晶亮，看向书房里头。
借着外头隐隐透露出来的月光，她勉强能够看清书房里的所有景象。
应澜凭着记忆想要找寻到刚刚方文所在的地方，想找到他刚刚看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