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问出来，陈如山瞬间警惕起来。
他不免看着煜承，眼中已经多了好几分打量：“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浑身紧绷，毫不掩饰一些敌意。
两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但煜承桃花眼微弯，便是轻松化解了其中的凝滞氛围：“陈大人不必因为怀疑我府上的人紧张，本就是例行公事，问问。”
说完，他便是站起身：“既然陈大人没有怀疑的人，那在下便叨扰了。”
说完，煜承就云淡风轻地离开了。
就好像，他真的就只是例行公事走一下流程罢了。
但陈如山坐在那儿许久，眼神微微闪烁，旋即便握紧了拳头。
煜承出了皇宫，来到马车附近，看见随风，却是微微沉了面色，吩咐道：“去查，看国公府里有没有踪迹。”
陈如山的反应，绝对有问题。
陈如山回到了国公府。
国公府里，一切都是安静的。
陈如山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下了身上的那一身官服，就直接赶往地下的那个牢房。
地下牢房里，应澜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就连水也没有喝过。
她原本娇嫩的红唇现下就完全干燥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脱皮。
应澜只能用口水微微润湿一点，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然而便是在此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应澜没有反应，仍旧是垂下头。反正哪怕是她抬起头来，那人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应澜已经察觉到了之后的下场。
陈如山来到牢房里，于是他看见的便是被绑在那里没有动弹丝毫的应澜，毫无声息。
“今天，你招吗？”
陈如山坐在了那把专门为他准备的座椅上，看着应澜，询问道。
现在他还算比较有耐心，双手微微交叠，看向应澜：“应澜，你若是把你所作所为都告诉我，我保证，可以保你衣食无忧。”
比起昨天来说，今天的条件越发丰厚。
这便是审问人的技巧。
身体越发疲惫的同时，人的精神防线也会相应地削弱一点。
而这个时候只要加强诱惑，马上就能够让人妥协，乖乖招出来。
但是应澜根本没有丝毫要同意的意思。
陈如山有些不耐烦了，微微倾身：“你现在马上说，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不可能！”
应澜一字一顿道，面容上满是清冷：“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招出什么来。”
“是吗？”陈如山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边便有侍卫过来了。
侍卫恭敬朝着他鞠躬：“大人。”
“去提一桶盐水来。”陈如山吩咐说。
侍卫立马下去了。
等待侍卫去准备的时间，陈如山又看向应澜，十分好心肠地大发慈悲道：“若是你现在说，还有机会。”
应澜沉默不语，像是在无声地对抗。
陈如山顿时恼怒，对一旁已经提了一通盐水来的侍卫吩咐道：“快点，把这桶盐水泼在她身上！”
侍卫没有犹豫，泼了上来。
应澜只感觉钻心的疼痛完全将她吞噬了，她咬紧牙关，但还是没忍住，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呜呜声。
就好像小兽发出来的声音。
应澜仰着脖子，脸上盐水混着冷汗全部涌入脖颈间，竟是有一种脆弱的病态美。
陈如山变态地盯着她看，等待着她说话。
昨天打的那些伤口因为没吃东西，现在都还没结痂，因为被盐水这么一冲，顿时无比疼痛。
“现在，你说，还有机会。”陈如山再次施舍般说。
应澜在疼痛过后又低垂下头。
她好似神色精神都有点不清醒了，在此时才吐出一句话来：“陈大人为何一定要怀疑到我身上？你就不想想，有可能，是别人指使我做的？”
别人？指使？
陈如山一怔，旋即立马想到煜承和青鸾二人。
但他又觉得，不可能是煜承。
但青鸾……
陈如山有点不敢相信，但看现在应澜神志不清的样子，很明显说出来的应当都是内心话。
那么……
想到那个可能，陈如山的面色变了又变，旋即便立马甩袖道：“不知你在说什么。明天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了。”
如果应澜明日还不说，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她了。
应澜在原地，许久才冷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在空旷的地牢中格外渗人。
而首辅府里。
随风恭声对面前的煜承说：“主子，属下查到，昨天应澜的确和陈如山接触过。”
“现在在何处？”
“当时宫中许多人都瞧见了，应澜被带去国公府里了。”随风恭敬回答说，不自觉端详着煜承的神色。
可以知道，煜承现下无疑是不高兴的。
煜承神色莫测变幻了些许，旋即忍不了了，直接便起身，吩咐随风：“去，备马车，我要进宫。”
应澜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哪能容许人就此想带走就带走？
随风立刻去叫人备上马车了。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在旁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它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但现在却是无人有力气来管它了。
煜承很快便乘坐马车来到了皇宫。
现在已经沉入黑夜了，也就是说，已经有点晚了。
这个时候，几乎不会有人求见了。
商永言靠在椅背上，才刚刚把面前的奏折看了一半，但已经是疲惫不已。
他疲倦地按了按眉心，旋即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然而便是在此时，外头有太监急匆匆来汇报说：“皇上，首辅大人求见。”
商永言面色难掩讶异。
旋即，他就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煜承竟是穿了一身朝服，从殿外大跨步进来，面上带着恭敬神色，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此番前来，是想让皇上替微臣做主的。”
商永言看出了他神态间的郑重。
一时间，他也不免正神色起来：“爱卿说。”
“昨日许多宫人瞧见了应澜被陈国公带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