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许佳佑追着煜承一起走,“听闻煜承前段时抱病在床,为兄甚是担忧,奈何府中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不能前去探望,不过为兄准备了红颜醉,煜承可要赏光?”
这小子就按美人和美酒,简直就是嗜酒如命,尤其这红颜醉。前段时间他抱病在床,自己没来得及去探望,也不知她有没有生气。不过,拿这个讨他开心,定有成效。
煜承刚才还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一听到有红颜醉,就哥俩好似的搭着他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着,“还是许兄懂我心思,再好的药材都不如这红颜醉。许久不沾,今日我可要好好尝一尝,定把许兄的酒窖珍藏都品尝一番。”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这红颜醉可是酒中极品,香气浓郁,入口甘醇,令人回味无穷。既然他都这么舍得下本钱,自己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不是。
许佳佑一听,立马扒下他的胳膊,快步向自家马车走去,“那我可要提前回府,先把我的好酒给藏起来,可别让你一下子给我喝完了,你小子喝起酒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煜承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酒品极差,喝醉了酒就爱耍酒疯,玩游戏还耍赖。他们都是文官,谈生意,谈感情,都是在酒桌上,可这人就偏偏不按规矩来,喝了酒就喜欢胡诌,答应的事酒醒之后就不作数,而且还特别喜欢灌人酒,兴致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自家酒窖中可珍藏了不少好酒,要按照他那种囫囵吞枣的喝法,真是心疼我那好酒。
“说了今日请我喝酒,怎的还想寻私了,这我可不依。不行,我要和你一同回府,定要把前段时间没喝的酒都给喝回来。”煜承拽着他的衣袖,要和他一起上马车。
许佳佑无奈,只得先好言相劝着,“你小子身体刚好,可别又再喝垮了。”
煜承不以为意,拍拍胸脯,“神医在我府中,还怕什么?走,喝酒去!”
“你啊,有恃无恐!”许佳佑脸上笑着,可眼神中却呈现出几分冷情。
煜承拥着许佳佑,乐呵呵的说着,“行了,什么都别说,今天你家酒窖的酒是保不住了。走走走,今日不醉不归。”
许佳佑一咬牙,“好,大不了改日去你府中,把你家酒窖的酒给喝回来,你家的酒可比我的酒珍贵多了。”
煜承因之前和公主有婚约,和皇帝一起长大,自己又有功勋在身,自然是家财万贯,皇宫中的进贡每年都少不了。自家的酒窖又怎能和他的私藏相比?
煜承摆摆手,“诶,你知道我的规矩,从不在家喝酒,改日我带上好酒约你去飘香楼一聚,如何?别说兄弟我不厚道,我让飘香楼的如烟陪你,如何?”
这如烟姑娘可是飘香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非达官贵人不侍。虽身处青楼,但品性高雅,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一见姑娘芳容。许佳佑可是慕名已久,却不得见真颜。
许佳佑脸色一僵,而后又笑容满面,“哈哈哈,好,就等兄弟这句话!”
“这人的表情管理也太差了吧?就这还想骗过自家公子呢!”马车里的俚歌看着许佳佑的脸色,不由得撇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自家公子抱有敌意,可他还偏偏自欺欺人,想和公子凑近乎,若不是不好撕破脸,谁愿意搭理他?
应澜握着手中的药瓶,垂下了眼帘,“寒音,既然公子上了人家的马车,我们就走吧。”
应澜本来是担心煜承伤寒未愈,来给他送药。没想到他却惦记着人家的酒,想来病也是好的差不多了,这药也不需要了,是自己多心了,何苦走这一遭?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炽热而明媚,但却莫名让人心生焦躁。
红颜醉,他怕是还想着德崇公主吧!这酒本是边陲小国进贡,没有名字。只因公主喜欢喝,煜承就为它取名红颜醉。应澜一直都在想,他每次喝的到底是酒还是回忆?
“小姐,小姐?”俚歌推着应澜,还能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盯着手中的药瓶发呆好久了,一句话也不说。
应澜一时惊醒,没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俚歌眉头微蹙,有些担忧,“我们都已经到了,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奴婢刚刚喊你半天都没有反应。”
应澜拍拍俚歌的手,安慰道,“噢,可能是今天起早了,有点困,精神不济,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俚歌松了一口气,“嗯,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这些天照顾公子,累着自己了呢。”
应澜笑而不语,可是笑中难免带了一丝苦涩。
寒音把她的脸色看在眼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应澜自小要强,看她非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若是戳破,怕也是尴尬。可若是不说,自己也心疼。
她与自己斗了这么多年,在我心中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自家妹子受了委屈,情路坎坷,做哥哥的,怎能看她痛苦而无动于衷呢?
看着应澜形单影只的背影,寒音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冰块儿,要不咱俩喝一杯?”
冰块儿、木头是寒音和应澜为对方取的外号。应澜经过家庭变故,承受打击,明明是如花的年纪,可天天绷着一张脸,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偏偏活成了沧桑的老太太,寒音就为应澜取名冰块儿;寒音武功高强,可却出身寒门,喜欢用木材练武,应澜为取笑他,取名木头。
应澜回眸一笑,“好啊,红颜醉。”
寒音一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明明自己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她居然还点上了。红颜醉,这么名贵的酒可要花我好多银子的。寒音捂着胸口,一脸肉疼。
“你个死木头,没听小姐说累了,想休息,你还喊她去喝酒。”俚歌气得跳脚,“小姐,这大白天的喝酒不好,要不你先去休息,等晚上俚歌陪你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