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闲待至临近傍晚时分,钟晨辛才回来。
原本人儿凝重的表情在看到岳非后顿时变轻松了些。
岳非给人捏肩捶背,直道奔波了一天辛苦了。
钟晨辛笑骂,说这是无事献殷勤。
岳非辩解,说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真是冤枉大好人。
钟晨辛表示保持怀疑。
待吃饭时,岳非隐晦地表示前两天说的礼物的事情。
钟晨辛了然大乐,说原来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岳非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
钟晨辛又说,忙了一天确实把这事忘了,好在岳非提醒他了。
岳非询问那礼物是什么。
钟晨辛只道不可说,要饭后才给他揭密。
岳非瘪了瘪嘴,说神神秘秘的。
吃完饭后,周妈搬了个木桶到岳非所住的卧室。
桶中装满了温水。
此时房中只有岳非与钟晨辛二人。
岳非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人要干嘛。
只见钟晨辛拿出一瓶装满淡青色液体的瓷瓶,拔开瓶塞后,顿时一股沁人的微淡药香弥漫。
岳非抽了抽鼻子,直觉闻到这药味后,身体与精神上的疲都被驱散了些。
钟晨辛把淡青色液体倒入了木桶,顷刻间,一桶清水便被染成了浅青色。
“这是什么?”岳非询问道。
“这是一级灵液,为异师突破练气或F级所用。”钟晨辛微笑道。
岳非眼睛一亮,随即欢喜起来。
“我……我能突破了?”
钟晨辛点头,想了想又道:“也有很多人在突破门槛时失败的,并不是百分百成功。”
岳非随又想起来了王金洋,直觉这灵液觉不会便宜,于是有点犹豫道:“这个,灵液很贵吧。”
“还行吧,应该挺便宜的。”
钟晨辛转移了话题,道:“快把衣服脱了。”
“啊?”岳非愣了一下。
“穿着衣服会对吸收灵液有影响。”钟晨辛解释。
“好吧……”岳非接受了这个问题,随又不好意思地对人说道:“你出去!”
钟晨辛嗤笑,走出房间背站在大门口。
“记得五心朝天,抱元守神。”
一声叮嘱从房外传入屋内。
“就是盘膝打坐,双目紧闭,什么都不要想。”
叮嘱换了种解释。
……
房间之中,一少年赤着身体,盘腿坐在木桶之中,双手相叠,双眸紧闭。
木桶之中,盛满了淡青色的水液,稍微摇曳间,水液竟还会反射出点点异芒,颇为神奇。
少年呼吸平缓,静坐如钟。
木桶中的淡青色水液逐渐散发淡淡气流,气流呈淡青色,缓缓飘升,顺着少年的呼吸,钻入了体内。
气流入体,流转胸腹,而后游走四肢,循环大周天,自始往复。
少年不会内视,只是感觉之前那丝若有所感的白金之气在疯狂逃窜着。
淡青色气流发散愈增,少年身躯似围绕一层淡青薄雾,但因他只是由呼吸而吸收,那些一时间无法入体的气流似乎就要飘离。
门外的钟晨辛见状,手一挥,那些淡青色气流就顺着少年皮肤毛孔,‘滋溜’入了体内。
气流温养骨骼,洗刷脉络。
只是片刻后,一些黑色杂质由毛孔中排了出来。
呼吸之间,亦有一股白色气流从鼻子中喷出。
“金之力?”钟晨辛微皱眉,随又展眉笑道:“这小子看来这段时间经历的还挺丰富。”
岳非此时沉浸心神,双目紧闭,自是难知房中场景。
打坐初时只觉心浮气躁,难以平静,脑中种种杂声莫名生出。
随之呼吸平缓,寂静无扰,加之透入身体的气流似有抚慰精神的作用,于是心中浮躁渐熄,脑袋呈空明状态。
双目紧闭,能感知的只有黑暗。
心神都要沉浸在黑暗之中。
死静。
稍时耳边还能听到微响,现在却只剩一片死静。
岳非皱眉,睁开了双眼。
黑暗。
入目皆是黑暗。
他一下慌神起来,想要大喊,却发现口不能言。
他奔跑起来,却路长无止。
不知时间几何。
一道淡青色微光成了夺目引路之明灯。
淡青色微光越聚越多,开始流动成一条长线。
他跟着淡青色长线指引的方向走去。
刹那之间,一道亮光刺目。
穿过亮光,天地之景色转变。
身周依然是黑暗。
身前却多了一块横卧于地的大青石。
青石散发盈辉,长不知几里,高不知几丈。
须臾之间,心中生出想要登顶青石的冲动。
一念生,淡青色长线凝聚翅膀,长于身后。
他展翅高飞。
……
房中。
岳非头顶上生出一道气息。
气息涌动,似是翻啸的溪浪。
木桶中的淡青水液蒸腾淡青气流,尽皆钻入人身,水液也在逐渐变回清色。
由此,气息开始增强,气势开始形成,似乎就要到达顶峰。
而就在这时,这种翻涌气息,就如折戟一般,气息狂跌落,气势在倾刻间消弭散去,尽回归于平静。
“失败了嘛……”
钟晨辛见罢,自然知道这是失败的景象。
他也没有再往木桶中倾倒灵液。
这并非是灵液耗尽难以为继,现在这之间并无关系。
只怕是岳非心中有恙才难以突破门槛。
所谓门槛。
法师由无突破至炼气。
五师由无突破至F级。
何为踏过门槛?
法师需化灵气为灵力,当灵力充于身内,即为踏过门槛,到达炼气。
五师需借灵气捕元素,当元素固留脑域,即为踏过门槛,突破F级。
除却灵力存于身,元素留于脑,心槛也至关重要。
何为心槛?
对修炼的认知。
对自身的认知。
若对此认知模糊,亦是易突破失败。
“叮,灵液化作灵气,吸收成功,获得3000经验!”
“叮,突破失败!”
胸膛大起伏,一口浊气吐出,岳非彻底醒了过来。
先是观了观四周场景,便大松了口气。
随即便有一股臭味袭鼻,抽抽鼻子嗅了嗅,臭的直皱眉。
接着便看到有一层黑色的东西粘黏在了皮肤上,见之只觉恶寒。
于是跳出桶中直奔洗澡间,用香皂洗了好几遍确认洗干净后才出了来。
钟晨辛一直站在门口,眼眸低垂,似是在思考着。
见岳非出来,他直接问道:“岳非,你知道人为什么要修炼吗?”
“不知道。”岳非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修炼?”
“不知道。”岳非摇头,其实这个问题他知道,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大哥,我身上有个外挂,因为任务做多了就到这个等级了,你们不要把我这个挂比的升级当做修炼呐!
所以干脆就说不知道了。
不过他感觉突破等级需要一个契机,只不过现在这个契机还没到罢了。
他也不着急。
“难怪……”听罢,钟晨辛喃喃。
“安啦,我不着急,顺其自然,说不定明天我就突破了。”岳非反倒是做了安慰者的角色。
说完他又问道:“不过,你刚才说的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这两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对于岳非此等心性,钟晨辛倒是欣然。
“行吧。”
岳非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