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证人,你能把你刚才的发言再重复一遍吗?”源来律师礼貌地问向证人,这是一个十分正当的请求,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来了来了,这个我熟的,是经典的拖延时间。白晨表面淡定,内心却十分激动。
等到证人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证言,白晨没能从两次证言中听出矛盾的地方。
“即使重复再多遍又有什么意义,你该不会以为我找来的证人会说出对我不利的证言吧。如果你当真这样想的话,说明你的脑子连螃蟹都不如。”古美用夸张的笑容嘲讽源来。
“源来律师,证人的证言有什么问题吗?”里黛法官提问到。
“法官大人,证人的证言有明显的疏漏!”源来律师指着证人的脸,大声地喊到。
“我?”证人疑惑地指着自己。
“对!其实除了白晨之外,还有别的人能够使用那个账户的吧,不过那个人被你忽略掉了!”源来律师盯着证人的眼睛,义正言辞地喊到。
“我反对!刺猬头在恐吓我的证人!”古美律师站起来对着里黛法官反驳。
“异议!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关系到事情的真相!”源来律师毫不退让地驳斥。
里黛法官被古美和源来的气场吓到,在两个人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选择听从形象上更加阳光一点的源来律师的意见。
“证人,请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里黛法官提议到。
“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人能够使用那个账户,我明明查过了,虽然还有一个人被授权使用那个账户,可是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我……我应该没有看错吧。”被源来律师吓到紧张的证人给出了新的证言。
“对,就是那个你认为已经死掉的人,其实他才是使用这个账户偷走苏木集团一亿星币的人!”源来律师毫不羞愧地喊出这句话。
死人?即使是白晨也不能理解源来律师的话。
“你是想说死人把苏木集团的钱偷去了阴曹地府吗?这种鬼话,谁会信啊。”古美律师不屑地嘲讽。
“对啊,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苏木集团的负责人提了提自己的眼镜,初验附和古美的话。
“是的,就是死人偷走了苏木集团的钱,其实证人,你现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源来律师继续向证人提问。
出人意料的是,证人的头上却冒出了大量的汗水,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的确有机会做到这种事情。”证人想起了那个让他感觉的恐惧的男人。
“他是谁?”源来律师问到。
“苏木集团曾经的总工程师,被称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生物学家的白神。”
白神?白晨一下子被勾起了回忆,那是他从仲裁人记忆中看见的片段。他是仲裁人白晨的爷爷,是陪伴在白晨童年的唯一的亲人,不过在白晨成年的那一年,白神选择离开了白晨,结束掉了自己的生命。
白神选择死亡并不是失去了生的信念,而是久受病痛折磨的他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他用自己所有的钱购买了一个名额,将自己的意识以电子信息的形式上传到联合商会构筑的电子世界,成为永生一族的一员。
但是,身处电子世界的他怎么可能将手伸向现实世界?又为什么要把一亿星币送入第三世界?
走出法庭的白晨和源来走在返回闲人街的路上,目前白晨依旧是第一嫌疑人,不过联邦准许白晨在本体不离开联邦星域的情况下自由移动,直到三日后的第二次开庭。
“源来律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爷爷也拥有账户的使用权的?这一点可真是帮上大忙了。”白晨由衷的感谢道。
源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但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发型。
“因为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所以一定有别的人拥有账户的使用权,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对面罢了。”
这难道就是律师的虚张声势?白晨不由得在心底赞叹。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洗去我身上的嫌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白晨向源来询问到。
“查证。”源来坚定地说到。
回到事务所,叶顾已经帮白晨准备好前往电子世界的窗口。
与前往多元宇宙一样,通过异次元传送室的休眠舱就可以前往电子世界,只不过按照联邦法律,白晨在每次申请探望后只能在里面呆上一个小时。
所谓电子世界发源于几百年前的虚拟游戏中的开放世界,一开始诞生是为了让人们有更真实的游戏体验,所以让人待在休眠舱内,意识与电子世界连接,然后又将人们在电子世界的经历传送到人体的记忆中。
随着这项技术的进步,人们将意识脱离人体的时间越拉越长,最后实现了即使身体死了,意识依旧可以在电子世界永生的方法。为此,联合商会用好几个星系的资源构筑了一个接近完美的电子世界,凡是购买了电子世界门票的人死后都可以在电子世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但也是考虑到电子世界内部的亡魂只会越来越多,要维持里面的运转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联合商会将门票的价格定在了惊人的五千万星币,并且还在不断提升。
白晨深吸一口气,在他的记忆里,白神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爷爷,童年少有的几次与白神相处的记忆也都是对方冷漠的脸。
“记住,进去只后一定要问到你爷爷有没有将自己的权限授权给其他人使用,并注意一点你爷爷是否可能离开电子世界,回到第一世界。”休眠舱闭合前,源来对白晨吩咐到。
除了白晨可以以探亲的名义进入电子世界外,事务所里面的其他人都无权进入电子世界。
白晨点了点头,随着休眠舱舱门关闭,白色的雾气被喷洒在白晨脸前,他的视线先是渐渐变得模糊,意识也变得飘忽不定,如同被注射了大量的致幻药物,让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烈,笑容和泪水同时在他脸上出现,骄傲与谦卑也同时出现在他的心中。
终于,白晨眼前的雾气开始逐渐散去,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双脚踩在了沥青浇筑的大地上,白蓝色的混凝土建筑也一栋栋的拔地而起。
在眼前空地的中央,一男一女两个三四岁的孩童正拿着玩具坐在地上玩着过家家,除了他们两个,周围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小晨?你来做什么?”男童看见白晨之后,用稚嫩的童音惊讶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