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
顶着十一月的第一场轻雪,沈凌惜踏入了八年未入的沈府。
确切的说是沈府的后门。
“沈东海!我回来了!”
尽管多年未归,沈凌惜对这个院子里的一切依然是了然于心。
那棵歪着脖子的老槐树上还绑着她年幼时荡过的秋千。
“嘘嘘嘘~”老管家猫着腰赶上前来引路。
“小姐切莫高声,老爷他已经在卧房等您了。”
少女闻声噘了噘嘴,顺手把身上的雪狐披风和佩剑解下来扔到了管家手里。
“神神秘秘的。”
沈凌惜从荷包里取出了沈东海的家书,心中七上八下。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沈凌惜就见到了自家老爹。
就像刚进门那棵老槐树一样,沈东海的房间也一点都没变。
冷冷清清的,门上的油漆都有些褪色了。
上次离家,沈凌惜的个头还不到沈东海的大腿根。
那个时候的沈东海,就像是沈凌惜的天一样。
可现在,仿佛是天塌了。
沈东海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双鬓也有些花白。
“沈东海,你怎么了......”
沈凌惜连忙上前准备给沈东海搭脉。
怎料沈东海不知从哪抽出一根戒尺,不轻不重的抽在了沈凌惜伸过来的手上。
“嘶!疼!”
沈凌惜抬头,一脸怒气的对上了沈东海的笑脸。
“没规矩,敢直呼爹的名讳,怪不得你总是赖在山上,病好了也不肯回家,山上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了!”
看着沈东海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沈凌惜顿时放心了不少。
还有这个心思呢,那就没什么大事。
沈凌惜是个早产儿,因为身子弱,九岁那年染上了寒症,没日没夜的咳嗽发烧。
那时求遍了皇城的名医,都束手无策。
听说天山萃冰坛坛主医术了得,沈东海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才把沈凌惜的命给保住。
这些年,沈东海经常会写信送到山上,但是像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沈凌惜一屁股坐在床边,一条腿半耷拉在床沿上。
随手把沈东海的家书扔到了被子上。
“也不是谁,为老不尊,写这种东西给我,害得我......舟车劳顿。”
沈凌惜一看老头子博关注的表情,便硬生生的把担心这两个字给憋回去了。
像沈东海这样的小老头,就不能给他太多的好脸色。
“咳咳,我不写严重点你能这么快就回来吗?”
沈东海也不在意,坐直了身子,把信扔进了地上的炭盆里。
微弱的火星缓慢的爬上信纸,然后迅速包裹,最后化为灰烬。
沈东海看着面覆白纱的沈凌惜,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很是让人疼惜。
如果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沈东海宁愿让沈凌惜一辈子都在天山上快活,远离皇城这个是非之地。
做这个决定之前沈东海也是非常的纠结的。
“女儿啊,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不是你看起来没事就没事的。”
沈东海故作高深的捋了捋胡子。
“就像沈府,你看着它没事,实际上已经火上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