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医生，是前辈出了什么问题吗？”玛修小声的问到。
无视了艾伦捎带不满的眼神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来人温和的说道：“不是哦玛修，是我这边检测到艾伦已经清醒，来给他做下身体检查。”
说完他看向床头眯眯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艾伦，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马尼阿琪曼，是这个迦勒底的首席医生，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到对方开始谈起了正事，艾伦也暂时抛下了几分钟前那些羞耻的想法和尴尬的心情。
虽然已经认为迦勒底这个地方非常可疑，是否值得信任都难以判断，但当务之急显然不是这个。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事实上艾伦已经察觉到了。
于是很坦诚的回答到：“一切都还好，没有什么不适。”
艾伦当然没说真话，或者说，没说完整地事实。
就身体健康而言，他当然没什么问题，可以说就他这体质，现在想要生病都难。
虽说之前做了件严重透支的疯狂的事，但托这幅身体的福，除了力竭之外他并没有感到更多的不适。
但在其他方面...
果然，格罗玛什诚不欺我啊！凡事都是有代价的，尤其是当你想要做一件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的时候。（注.）
艾伦在心里撇撇嘴。
比如召唤出蛇夫座圣衣。
啧，虽然并不后悔，但不得不说，代价的确非常的沉重。
沉重到察觉出这件事的时候，他整个心里都往下一沉。
单单是召唤出蛇夫座圣衣这件事本身其实就已经是单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做到的事。
要不是有圣衣本身的帮助，最后别说召唤出投影，哪怕他真就脑子一热命都不要的全搭进去，那也是绝无可能。
更别说召唤出来之后还要使用力量去治疗玛修。
事实上，在之后的治疗阶段，艾伦身体中那压榨出的最后一丝力量早就不够完成接下来的事了！
那点点力量与其说是用来治疗，倒不如说是用做了一个引导。
是的，引导，引导圣衣告诉它自己要做什么，引导它治疗的对象是谁，仅此而已，剩下的事都是圣衣自己完成的。
圣衣的这番回应和作为让艾伦更加坚信，这件圣衣的本质与其他十二件手办完全不同，它是有生命，有意志的。
换言之，这是真正的圣衣！！
这让艾伦感到十分意外的同时又极其的兴奋，但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毕竟他现在的状况真的说不上好，或者诚实的说，是非常糟糕。
体内的力量也变得空空如也，要不是圣衣消失前帮了他一把，此刻他的状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什么状况呢？
就是空空荡荡，他的身体仿佛一个被彻底格式化的硬盘一样，原本充盈到难以继续增长的第六感的小宇宙的力量全部都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这不只是简单的消耗殆尽而已，而是透支，因为过分的压榨透支造成了这种结果。
要知道他的小宇宙和别的圣斗士不一样。
对于其他圣斗士来说，是先感悟到自身的小宇宙，然后小宇宙会产生力量积蓄在身体中，当他们需要战斗的时候，就可以使用这份力量。
但对于艾伦，严格的说起来他的小宇宙其实都不算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而是当他穿上从项链中现身的圣衣时，身体中就留下了一枚种子。
一枚小宇宙的种子，这份力量的种子在他的身体中生根发芽，最终成长起来成为了他的力量。
对于艾伦来说，小宇宙该怎么去感悟，又该如何去修炼，他其实心里也并不清楚，只是突然之间就有了这样一个东西，然后能够去使用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小宇宙力量一直都显得特别弱鸡的原因。
首先就是这小宇宙的力量模式似乎不是动漫里那个版本的，反而更像是圣域传说中的那种弱化过的版本。
然后就是他的这份力量原本就是手办中得到的，是弱化版的猴版，还由于种种原因残缺不全。
再加上艾伦其实并不知道具体的修炼方式，自然就没办法自己去完善这些缺陷，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粗浅的运用而已。
自从身体换新后小宇宙的力量倒是有所加强了，但这本质上却是受惠于身体素质的提升所产生的利好，原先的问题其实没有丝毫改变。
因此威力虽然提升了，但其实东西还是那个东西。
现在连东西都没了。
这就是代价。
异常沉重的代价。
要知道，对于艾伦来说，他全部的力量或许可以分成三块，但无论是需要靠小宇宙驱动的轮回眼还是和他不怎么契合的光之力，对于艾伦来说暂时都没有小宇宙重要。
轮回眼就不说了，他又不懂查克拉，平时要用都是用小宇宙来驱动的。就他轮回眼那点本身自带的力量，要是拿来随便用的话估计没几次就会彻底干掉。
到了那个时候，艾伦虽然并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但猜测还是有的。
不外乎就是轮回眼的力量会彻底消失吧。
至于光之力，这东西暂时就更靠不住了，虽然从上次成功变身之后他就一直没机会再尝试下是不是从此就能自由变身了。
估摸着是可以了，但即便是这样，对艾伦来说这暂时也不是能够完全倚重的力量。
因为他对这份力量的掌控实在是太弱了，而且彼此间的契合好像也不怎么样，以至于变身解除之后居然会出现浑身疼痛到连移动都难的地步。
最后就是，在地球上，奥特曼的变身持续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才三分钟，他能用来干什么？
毕竟他也不会什么战斗技术，更是连个大招都放不好。
所以虽然强大，但对他来说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难以触碰。
这也一度让艾伦感到十分的失落。
剩下的就是小宇宙了。
这份力量保护了他不止一次，可以说是他现在唯一能随心使用的主要力量了。虽然残缺不全，虽然是弱化版的猴版，但仍旧是他目前手头唯一能用来自保的靠谱力量。
现在这份力量消失了。
一时间艾伦感觉心头有些空荡荡的。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泛滥，艾伦不知道这是不是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
但是每每想到这里，艾伦总是会告诉自己，看到小姑娘轻松下来的面庞和柔柔的样子，你难道不会为了她而开心吗？
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
说到底这份力量本来就是因为巧合才会被你获得的，它原本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你，会得到它说到底其实是你运气好罢了。
现在你用它拯救了一个人，帮助了一个人，挽回了一个人痛苦的生命，你不会因此自豪吗？
会的。
艾伦这样告诉自己，虽然失去了力量的确让他一时间进退无度，还有些心慌，但一想到这份力量就算失去了，那也是因为一个崇高的理由，艾伦心里就特别充实。
再说了，反正他还有后手的嘛，就算战斗力暂时顶不上来，最多只能用作紧急时刻的自保手段，但他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还有什么烦恼呢？
何况小宇宙这种东西，他已经体会过一次了。
以前是受到本身就有的小宇宙的干扰，没办法另起炉灶，但现在开始，他难道就不能从头修炼吗？
理论上来说，世间万物都是大宇宙的一部分，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宇宙，只是看你能不能去感受，去发现罢了。
既然现在这份力量没了，自己也感觉过小宇宙的力量是什么样子的，那怕什么，大不了重新再来嘛！
重新再来，另起炉灶，这份力量从此就真的归我所有了，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
一时间，一种强大的自信从艾伦的心中升起，仿佛涌动着万丈豪情，连耳边罗曼医生在说些什么他都完全没注意到，反而是信心满满的仰望起了天花板，心里已经开始计划起了美好的未来。
就在艾伦下定决心的一刻，金色的光芒从他的体表出现，仿佛是呼应着他的意志，这份光芒浮动着，呼吸着，在他的体表渐渐形成了一个不断变动的蛇夫座圣衣外形。
就好像鸣人的查克拉外衣一样。
随着光芒出现，艾伦的心中不断的出现一股股新的信息，稍加查看之后他便发现了，这些信息的内容是一整套完整版的小宇宙的修炼记录。
艾伦有所察觉，这是蛇夫座明白了他的志气之后，给予他的馈赠。
仿佛是在对他说——好样的，那么，我在这等着你！
注：格罗玛什，典出《魔兽》，著名的——“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就是他的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