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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亭院中赏雪醉酒 深山里登高抒怀

朱达听完马充一番劝慰,眼前一亮,只觉一条崭新的道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方。是啊,古人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朱达想到这里,得一像马充这样的知己,人生无憾。随后他端起酒壶就往马充和自己酒杯里倒酒。

马充看到朱达解开了心结,自己心中也替他感到高兴,于是接连喝了几杯。

到了最后,二人都已喝得不省人事,醉倒在了桌前。

不知什么时候,院中众人才惊觉马充不见了,于是院中一干人赶忙寻起了马充。

而此刻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刘盈见状,有些心急,这时候不知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往后院走去。

刘盈一进后院,就发现了水池边的亭子里,马充和朱达二人趴在桌子上的身影。

空中雪花下得越发紧了,不知道二人在此呆了多久,只见两人头发已染上了白色,棉服也盖上了一层白雪。

刘盈见到马充醉倒在了桌前,嘴角微微翘起,口中小声嘟囔:“亭中饮酒赏雪,二人倒挺会享受。”

过了正月初三,来往马充县衙府上的亲朋和周围县中官员才渐渐稀了。

马充得了空,他前几日知道了朱达喜欢游览,不如趁着春节假期带着朱达去嵩山一游。

马充跟朱达招呼了声,朱达自然满口应允了,二人带着些干粮银两,就出了杞县,往嵩山一路走去。

二人早上出发,走了一整天,到了开封府登封县内的耿店。

二人恰好路过一个驿站,马充对着驿站小厮出示了杞县县令的凭证。

正值春节假期,驿站没什么人打此路过,小厮就给二人找了间空房,二人奔波了一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又是天没亮二人就起床动身,二人昨晚跟小厮打听去嵩山的方向,听小厮说顺着小路往南走,到时候遇到河流,名唤石途河,就离嵩山不远了。

马充算是第一次步行走这么远的路了,二人走了一上午,直到快到晌午才发现一条小溪。

此刻马充早已口渴难耐,正考虑告诉朱达煮些水来喝,只见朱达掏出了一个小铁锅,然后又顺着河流往上游走;马充知道朱达有了几个月的行宿经历,就跟在他身后,看看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朱达忽然高兴地大叫了一声:“有了!”马充顺着朱达目光向下望去,只见小溪中游着几条拇指般长的小鱼。

马充见状以为朱达要捉这几只小鱼充饥,正要嘲讽他几句。

忽然朱达扭过头来对马充正色说道:“此处有鱼儿出没,说明此处水源可以入口,我们不妨就在此地下点米,熬米粥喝一点。”

马充听到朱达所言,觉得朱达的野外求生能力比自己可要好多了,不由有些汗颜,赶忙从背包里拿出了米,就着溪水淘了起来。

二人吃饱喝足以后,继续沿着河流往南走去。

话说开封府境内可谓一马平川,二人走了这般日子,只有高低不平的小山丘,并没有见到巍峨的山石。

二人顺着弯弯曲曲的河流往前走,发现河流两旁地势渐渐增高,往前一拐,形状峥嵘的巨石就突兀出现在眼前。

此刻,巨石突立在高高的山冈和峡谷之间,有着一夫当关,遏险制要之势。

水在嵩山山脚下流淌,岩石矗立在河流两旁,石态水色,就好像人的肌肤依附在坚硬的骨骼上面一样,景色秀丽多姿。

二人随后一边问路,一边赶路,往西走了十里先到了中岳庙,进了中岳庙东华门,只能看到了落日淡淡的余晖;二人听庙祝说再西北二十余里,就是著名的卢岩寺,二人闻言鼓足了气,想着抓把劲争取到卢岩寺一观,并于明日一早登山,就能这几天把嵩山游遍。

二人趁着暮光,继续上路。

二人走到最后,忽然听到铿锵的流水声,峡谷两边景色,雾气弥漫,二人顺着山溪叮咚,溯流而上,卢岩寺就出现在眼前。

峡谷底部陡峭耸立,飞流的泉水从空中直上而下,仿若丝绸凌空飞舞,泉水激起的水雾,透过月光,仿若置身太虚幻境。

二人休憩了片刻,见到月亮已经高悬于山峰之间,不再耽搁,赶快启程往中岳庙赶去。

嵩山位于天地正中,嵩山和少室山并列峙立。嵩山东南的一支山脉,名黄盖峰,马充和朱达就在山脚的中岳庙中。

二人昨日奔向卢岩寺时,路上遇见打柴的山中农夫,二人就开口问了去往嵩山山顶的路线。

山村农夫见马充二人儒雅士子的模样,还给了自己问路的赏钱,便自愿做向导带二人上山,马充和朱达欣然领命,随后三人约定次日一早在中岳庙门前集合。

此刻,马充和朱达跟着樵夫往中岳庙东边走去。

“看见了吗?前方就是金峰玉女沟,顺沟往上就能登上绝顶。”

马充抬头望去,看见前方峰峦秀丽突出,中部裂出一条窄沟,门户大开,马充心想形容的还真是准确无比。

三人顺着山沟往上攀爬,山沟仅容得一人通过,马充不由想如果正好碰到有人从此处下山该怎么办?

不过,几人走了二十里山路,让马充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山沟上上下下都是重叠的石岩,虽然积了雪,可是并不难走。

二人又转向西走了三里,就到了登高岩。

三人顺着石壁裂缝走进了一处山洞,走了几步,山崖忽然从此处断开五尺,马充见此绝境,正要疑惑开口;樵夫忽然蹲在地上,起身往右边山壁一跳,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对面,马充见状咂舌不已。

樵夫取来两只粗壮的树干,横架在断崖上,示意二人通过,最后马充和朱达有惊无险地过了此处。

走出了登高岩,转北行二里,有一处白鹤观遗址。再往北走了三里地,三人才登上绝顶,顶上有个真武庙,几人就决定在此处歇息一日。

马充和朱达听庙中僧人说,他们所喝的井水,是宋朝时宋真宗在山顶上避暑时派人挖掘的,马充心中一考量,那据明朝成化已有六百多年了,此后马充喝水的动作也放慢了不少。

到了第三天,樵夫开口跟马充说:“二位大人,老夫知道一个下山的近道,如果从此处一路走跑着下去,能节省一半路程。”

马充和朱达对视一眼,二人自然是挑选近道了。

马充朱达向西往下走去,一开始还能抓附这岩石草木,越往下山沟越陡峭,两旁山峰都近乎垂直而立,这时候马充和朱达才明白为什么此处近道能节省一半时间,因为他们顺着石峡滑行直下,不要说走了,他们基本是一路小跑着下的山。

越往下滑,峡壁的气势愈壮观,充一路不敢斜视看两旁的景色,害怕一不留神被绊倒那可就滚着下去了。

就这样三人一路滑行了十里地,才走出峡谷,上了平地,复又回到了登高岩附近。

马充回头望向自己先前下来的山谷,两旁夹着的岩壁几乎逼近天际,现在马充瘫坐在地上,望着上方云雾出没,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从天上直直降落到了地上,对先前自己竟是从此处一路下来的,简直不敢想象。

此刻山雾弥漫,马充忽然听闻天际隐隐传来雷声,樵夫见状,便招呼二人前往附近有一处小寺;几人没走多久,果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势不大,可是显得有些阴冷;二人忽然看到樵夫停下了脚步,顺着他右手的方向,果然看见山雾中渐渐隐现出一个小庙来。

庙中小僧人招呼几人用饭。

几人吃完之后,小僧对马充朱达说今天二人来的不凑巧,如果今天天晴,东面两座山峰对峙,月亮正好从峡谷中间升起,这便是有名的“嵩山待月”。

马充闻言,打开了窗户,往外面望去:

顺着山谷幽深处向上望去,果然看见两座极高的山峰,不过天上月亮被乌云遮挡,看不见丝毫月亮的影子。

“真是可惜~”马充不由得对见不到奇景感到有些遗憾,到了嵩山没有见嵩山待月,就如同到了黄山却不见日出云海一般。

“贤弟非也~”朱达走了一路,此刻仍兴致勃勃,“你我二人今日攀登嵩山,云气弥漫,贤弟或以为仙灵见拒,殊不知不知此山魁梧,只需露出半面,”

“虽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可亦有山色空蒙雨亦奇。”朱达望向外面乌云滚滚,悠悠开口。

马充听闻朱达竟然如此豁达,看来他确实喜欢在外游览和探险。

话到此处,马充与朱达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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