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荣昌伯夫人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低头娶媳妇的样子,她与大夫人好像掉了个一般。
傅卿和觉得不对劲,却也只在心中嘀咕,说不定荣昌伯夫人本身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呢。
寒暄过后,几人分宾主坐下,丫鬟奉上了茶盏。
荣昌伯夫人接过来,喝也不喝就放到了茶几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太夫人,我们荣昌伯府与贵府大小姐的这门亲事,恐怕是做不成了。”
荣昌伯夫人的话刚落音,傅太夫人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寒光。
傅卿和心中也是一个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大夫人则好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彻底懵了头:“付姐姐,你说什么?”
她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
荣昌伯夫人神色不变,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太夫人,大夫人,我们两家的亲事做不成了,我这一次来,是来跟贵府商量退亲事宜的。”
大夫人这下子反应了过来,她勃然变色站起来大声质问荣昌伯夫人:“付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两家连庚帖都换了,凭什么你说退亲就退亲?”
荣昌伯夫人没有回答,只转过头望向傅太夫人。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欣妃娘娘薨逝之后,为了对付南疆,傅家就顺着皇帝的意思对外宣称武定侯诈死,如今连荣昌伯府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傅太夫人眉头一挑,一脸沉重地看向了荣昌伯夫人:“这门亲事原是我那已经过世的大儿媳定下的,后来你说更喜欢我们家三小姐,我想着横竖都是我的孙女,哪个都是一样。另外一方面,和丫头在庄子上住了三年,我就想将她带在身边好好教导几年,就同意了夫人的提议。”
说到这里傅太夫人的声音不由一提,眸中也带了几分凛冽:“荣昌伯夫人,这婚事当初可是你极力促成的。交换庚帖的时候,你也是没有二话,怎么如今就嚷嚷着要退亲?这般出尔反尔可不是你的作风。”
傅太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言语中的话可露骨起来:“难道夫人你真的如外面说的那样,是个贪慕富贵不知礼仪为何物之人?没错,欣妃娘娘是薨逝了,侯爷也的确为国捐躯,我们武定侯府眼下是无男丁支应门庭。可是夫人焉知我们傅家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我劝夫人还是将眼光放长远一些,莫不可学那些市井妇人,鼠目寸光只看眼前一亩三分地,不看以后。”
这一番冷嘲热讽直说得荣昌伯夫人面红耳赤。
她忌惮地看了一眼傅太夫人,过了好一会才道:“太夫人,婚姻讲究的是两姓之好,更讲究门当户对,如今贵府大老爷为国捐躯,以后这侯位有没有还不一定呢,这门亲事就不匹配了,我就是要求退亲,也无可厚非吧?”
“付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大夫人对于荣昌伯夫人还存了一丝希望,她忍气吞声道:“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原先我们家爵位比你们家高,我都不曾嫌弃,你如今怎么能嫌弃我们?再说了,侯爷在或不在,与妍儿何干,你这样做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