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和却头皮直发麻:“尧之,拜师这件事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这样逼迫我,可不是君子所为。”
“在下逼迫您了吗?在下何曾逼迫大小姐了?”张晓一听傅卿和这么说,立马瞪大了眼睛反问傅卿和。
傅卿和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见她如此,张晓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一抹双眼,语气虔诚,小心翼翼道:“大小姐,您放心。跪不跪是我的事,收不收是您的事,在下是绝对不敢逼迫于您的。”
他这个样子,反倒令傅卿和有些于心不忍。
她遇到的病患特别多,哭着跪着求她治病救命的人很多,可是哭着跪着求她教授医术还这么顾及她的情绪的人,她是头一回遇到。
她自己对医术感兴趣,她很幸运,生在了医药世家。只要她想学,爷爷就会倾囊相授。可是张晓却不一样,他的医术是自学的。一个自学的人居然能进了太医院,可见他用功之深。
为了学习医术,堂堂朝廷命官不惜给自己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跪,这一点尤其令傅卿和动容。
傅卿和不由叹了口气:“半夏,打水给张太医净面。”
等想张晓洗了脸之后,两人再次坐定。
张晓就问:“大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收我为徒?是不是傅家医学不外传?”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听了张晓的话,傅卿和认真地回忆了他们家的家规,并没有医学不外传这一说。
她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张晓恍然大悟道:“我晓得了,贵门的医术不传男只传女,是也不是?”
“哎呀。”他懊恼地拍了拍头:“原来如此,我竟现在才想到。天哪,我为什么是个男子,我为什么没有女儿身?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傅卿和知道,张晓一定以为自己的医术是跟生母尹氏所学,所以才会得出这个结论。
看着他因为性别而急的无可奈何,傅卿和真的很想笑。她生生地忍住了,再次摇头:“也不是,我家的医术传承,在男女方面并无要求。”
“难道是因为您觉得我这个人不可靠,不配给您做徒弟吗?”
一得出这个结论,张晓的脸色就变得刷白,整个人也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瘪了。
“不是、不是。”傅卿和看他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深怕他做什么傻事,连忙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收徒这件事情。”
“那您现在可以打算啊!”张晓立马道:“那次您帮程少爷治病的事情,我就已经跟您说了,我很想拜您为师。我看这样好了,您现在就考虑一下吧。”
收徒,给人做老师,傅卿和虽然从来没做过,但是也知道做为老师要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要不然学生就会有学有样。她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师父。
俗话说,要给学生一碗水,师父当有一满缸。要论治病,傅卿和自然不怕的,可若要教别人治病,傅卿和还真的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傅卿和觉定实话实说。
“尧之,我的年岁比你小,怎么能当你的师父?再说了,你现在已经在太医院当职了,说明你的医术已经非常不错了。我觉得你的理论知识非常扎实,你缺少的只是实践的机会,你根本不必拜我为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