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和就笑了:“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这是挟恩以报,与你平日读的圣贤书施恩不求报不一样。你我都是凡人,岂能事事跟圣人一般?我想你甚至认为我是故意来帮你们兄弟,就为了过继你弟弟,其实你又想错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兄弟的情况,如果不是你当街拦马,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你们兄弟这两个人。至于你弟弟生病,你打算过继,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所以,你不必怀疑我对你们有什么企图,这是其一。其二,虽然我家失去爵位,但只要老太太说要过继,自然有人把孩子送****,实在没有必要非要过继你们。”
傅卿和的一番话说的傅瑾信两耳发烫,脸颊绯红:“大小姐,您说的是,是我想左了。”
傅瑾信心里羞愧的紧,大小姐年纪比自己还要小,说话做事却比自己光明磊落多了,她不仅帮弟弟治病、出钱给弟弟买药,还帮助自己摆脱了二婶婶的纠缠,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去揣度她,实在是太过于不知好歹了。
周围的人都是对自己兄弟不好的,偶尔有人对自己好,自己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还恶意揣测,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傅卿和见他满脸通红,十分惭愧,就笑了笑:“我施援手在前,提过继在后,你认为我是处心积虑挟恩以报也是人之常情。”
“不、不、不。”傅瑾信满脸羞愧的摇头:“大小姐,你不必再为我开脱了,的确是我心存污垢,不够磊落。对于一般人来讲,或许可以用人之常情敷衍过去,可是我们兄弟二人身无长物,一无所有,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你算计的。是我心思龌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将这一番的话说出来,傅瑾信觉得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既然自己做错了,就要勇敢地承认,不能因为对方大度自己就不当做一回事。
傅卿和听了他这一番话不由微微侧目,没有想到,傅瑾信年纪小小,虽然有些迂腐,但却是个知错能改有担当之人。
“那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既然要过继,过继给谁不是?
傅瑾信觉得傅家嫡支虽然落败了,但是从大小姐傅卿和的做派上就能知道,嫡支不是没有重新家业的可能。弟弟能过继到这样的人家,不仅衣食无忧,还可以读书习文,比现在跟着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要好太多了。
况且大小姐为人做事如此光明磊落,弟弟跟着她,自己也放心。
他当即郑重地对傅卿和说道:“大小姐,我同意瑾仪过继到贵府。”
只是如此一来,他与瑾仪真的要分开了。以后兄弟两个身份悬殊,一个是商户身份,一个是高门公子,再见面不知何年何月。
想到嫡亲的兄弟两个如同陌路,他心尖不由颤了颤。他目露不舍地忘了一眼依然在睡梦中的傅瑾仪,然后狠狠地别过头去。
“大小姐,贵府什么时候把瑾仪接走,提前跟我说一声就是。”
傅卿和见他一脸的严肃,好像在做生死交割一样,心里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十六岁分明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长兄如父,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