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但相互击掌发誓,还一起设定了具体的行动路线。经过一年多的精心策划和准备,这个惊世骇俗的行动计划终于变成实际行动,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参北斗哇!
不分水天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全都有哇!
一路看天不低头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走九州哇!
嘿呀依儿呀!
嘿唉嘿嘿依儿呀!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走九州哇!
嘿嘿!嘿嘿哟嘿嘿!
嘿嘿!嘿嘿哟嘿嘿!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走九州哇!
嘿呀依儿呀!
嘿唉嘿嘿依儿呀!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走九州哇!
嘿嘿!嘿嘿哟嘿嘿!
嘿嘿!嘿嘿哟嘿嘿!
哈……哈……
她一边走,一边唱,还不停地挥手、扭跨、跺脚,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唱歌,而是与一群人结伴同行——一边走,一边放声歌唱,那样声势浩大,没有谁可以阻挡。
接下来,马尾巴柳玉婷唱的是电视连续剧《西游记》里的《敢问路在何方》: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辛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在云峰村,只有读幼儿园的小朋友由家长接送,其他读一年级以上的孩子都是与同一个自然村的其他孩子一起走路去学校读书。这样大的带小的,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从一年级开始,马尾巴柳玉婷就开始走路上学。不管是春天、夏天、秋天还是冬天,不管是晴天、阴天还是雨天,或者冬天下雪的日子,都没有能阻挡她去上学。
每天都是清晨吃了早饭,背着书包出门上路,手里提着一个分装着饭菜的保温饭桶去学校;傍晚背着书包,提着一个空饭桶回来。晴天撑一把遮阳伞,雨天撑一把雨伞,雨大的时候还要穿上雨衣。到了秋天,开始降霜的日子,总是白天热、早晚冷,上学的时候要加衣服,还要戴上手套和护耳。冬天下雪的时候,还要穿上厚实的棉袄、棉裤和雪地靴。
从前,从柳家堡通往云峰学校所在的杨家屋场是一条狭窄的泥沙马路,少不了坎坷和泥泞。有汽车通过的时候,还得给汽车让路。马尾巴柳玉婷读三年级的时候,马路被拓宽,还给铺上水泥,成为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这样一走就是五年,不管什么情况,她可一天都没有拉下。五年过去了,马尾巴柳玉婷脚下的马路变宽了变美了,她本人也变了。她从开始跟着别人走变成后来领着别人走,从走路蹒跚的小女孩变成婷婷玉立的少女。
今年春天,天放晴的时候,马尾巴柳玉婷和其他孩子一起走过石涧子,发现有几只马蜂在他们的头上飞来飞去。有几个低年级的孩子看到了,吓得赶紧往前跑。如果他们脚下不是新修建的水泥马路,而是以前坎坷的泥沙路,他们也许就摔倒了。哪儿来的马蜂呢?马尾巴柳玉婷一边走,一边向山崖上和临河的方向仔细地查看。这样来回观察了两天,她终于发现了这些马蜂的大本营——一只像牛屎一样肥大的马蜂窝就垂挂在临河那边的一棵白杨树上,有几只马蜂围绕着它飞来飞去。马尾巴柳玉婷心里暗自高兴,却没有作声。
回到家里,马尾巴柳玉婷看到刚下班回来的爸爸,就直截了断地说:
“爸爸,我要买一顶养蜂人戴的帽子,四周有防护纱的那一种。”
“哦,”她的爸爸听着便笑起来,问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呀?”
“我能玩什么花样?”马尾巴柳玉婷问,“一顶养蜂人戴的帽子,你以为我会戴着它去捉迷藏吗?这样,别人就看不见我?你以为你的女儿有这么幼稚吗?”
“我怎么会这样想呢?”她的爸爸笑道,“谁不知道我的女儿很优秀呀!”
这时候,正在厨房里做饭的马尾巴柳玉婷的妈妈说:
“婷婷,养蜂人戴的帽子还要买吗?我给你做一顶吧,怎么样?”
“你行吗,妈妈?”马尾巴柳玉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手艺?”
“我的手艺怎么啦?”她的妈妈说,“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妈妈?我告诉你:要做养蜂人戴的帽子,首先得有一顶宽边帽。在宽边帽的周围缝上提防蜜蜂的纱布,养蜂人戴的帽子就做成了。你知道,我可收藏了好多纯棉纱布,都是拆开的新口罩,做一顶养蜂人戴的帽子没有问题。你不要我做就拉倒,我可不一定要揽你这些拉七杂八的事呢。”
“我觉得你妈妈说得对。”马尾巴柳玉婷的爸爸说,“什么东西都去买,第一是没有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第二是体现一家人的动手能力低。还是做比较好。”
“好吧!”马尾巴柳玉婷说,“你们都说得有道理,我就听你们的吧。”尽管养蜂人戴的帽子有了着落,可是,马尾巴柳玉婷还是在她家房子的上下里外上下寻寻觅觅,她还要干什么呢?她找到一截她爸爸砍回来做竹椅、削竹筒和筷子剩下的竹子,一根麻绳,还有一把她爷爷用来劈竹子的竹刀,把竹子和麻绳扔在门前的空地上。
看到这些东西,马尾巴柳玉婷的爸爸就明白他的女儿要做什么。他走过来,从马尾巴柳玉婷的手中接过竹刀,先用竹刀向竹子一端的轴线上砍去,然后将这截竹子倒过来,连同竹刀一起往地上砸。一下,两下,三下……竹刀在竹子里越吃越深。马尾巴柳玉婷的爸爸又将竹子倒过来,抓着从竹子的两边露出的竹刀,用力往地上砸。当竹刀到达竹子中间的时候,他便直接用手和脚将竹子“哗”地掰开。一会儿功夫,就将竹子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