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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告别的仪式感

之后的英语和理综,韩洛书也几乎是第一个交卷的,同一个考场的学生都只当是这哥们自暴自弃了。

李卉宜也暗暗吐了吐舌头:“还好没把宝压在这个呆子身上。”

到了考语文的时候,同一考场的学生都在等那个猛人提前交卷,韩洛书却难得的消停下来。

因为韩洛书看到作文题目后,久久没有动笔。

“人生为什么不能选择逃避?”

韩洛书想起了不告而别的父亲,想起了穿越前想和母亲一起去死的自己,想起了那些视他们母子如瘟疫的亲朋好友,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人的本性里都一定有逃避的基因,不止韩八象如此,韩洛书自己亦如此,只是面对的事情不同罢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把逃避当作自己的plan B,逃进游戏,逃进叛逆,逃进艺术,逃进工作。但是在人生的某些时刻到来后,你会发现逃避这个选项突然就消失了。当你看到瘦骨嶙峋的母亲时,当你看到医院开出的账单时,当你看到女友走进商场只敢逛平价区,还必须翻看吊牌价格时。这些场景像有人硬生生掰开了你的眼皮,灌进你的大脑,他们逼着你不得不去面对。从那时起,你就永远失去了逃避的权利…

韩洛书一直等到下考铃响才站起来交卷。

这应该算是对那个世界的自己,最有仪式感的道别了。

“解放了!”

“暑假终于来了!”

“终于可以宠幸我的ps3了!”

在学生们一片欢声笑语中,韩洛书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一吐胸中的伤感。

他正计划着暑假是去打份工还是学习一下金融投资方面的知识。

李卉宜突然从身后拍了他一下。

“韩阿呆,虽然你没有帮我作弊,但是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免费请你喝奶茶~”

韩洛书细细的打量着李卉宜,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了。浓密而自然的睫毛,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白T恤在腰间自然的扎了个结,配上高腰磨白的牛仔裤。怎么看怎么是个清纯动人的美少女,难怪当年自己被她迷的团团转。

韩洛书刚想答应。

身后又传来那个吴侬软语的声音:“卉宜,给你传答案的是我,你要请不应该请我吗?”

陈雨萝。

韩洛书心想,我这穷屌丝什么时候身边也能美女如云了?

和陈雨萝站在一起,李卉宜果然还是输了一筹。陈雨萝皮肤属于那种吹弹可破类型的,完美的鹅蛋脸,加上小巧挺拔的鼻梁,是中国传统审美里最标准的美女长相。而且她的眼轮有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凹陷,更平添了几分混血的味道。

“哎呀,雨萝。你就不要吃韩阿呆的醋了嘛~”李卉宜无辜道。

“你这妮子,都有男朋友了还勾三搭四,快跟我走!”陈雨萝揪着李卉宜的耳朵嬉闹着跑远了。

韩洛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自恋了,他感觉陈雨萝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美貌动人的脸上浮起了片片潮红。

在经过每天都要路过的小巷子时,韩洛书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是这副全新的身体带给他的反馈,像是遇到危险的兽,全身的毛发都微微扬起。

果然,从巷头巷尾各走出来5、6个小伙,手里拿着刀具和铁棒,把他围堵在巷子中间。带头的年轻人,穿着衬衣和西裤,嘴里叼了根冰棒,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韩洛书。在年轻人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学生,算是韩洛书在这个世界里的老面孔了,徐昂。

没等徐昂说话,韩洛书先开口道:“徐少,这又是整哪一出啊?”

“韩洛书,我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身边的哥们不是没劝过我。但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忍让这个词。今天你在这留下半条命,以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韩洛书百思不得其解:“徐少,敢问一下你说的以前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嘛?”

徐昂可不会说是因为陈雨萝和李卉宜,他扬了扬自己的左臂,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是,徐少的胳膊确实赖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兄弟们把棍棒器具都收起来,用手揍我,我绝不反抗。”韩洛书无意和徐昂再激化矛盾,他是真怕。无论是自己把他怎么样了,还是他把自己怎么样了,都是自己吃亏,母亲现在只有他一个依靠。况且,这副身体的恢复能力到底如何,他不敢赌,如果上次只是巧合呢?徐昂叫的这些人看着也不像学生,下手没轻没重,万一被乱刀砍死,岂不是太冤了一点?

“你太谦虚了,韩洛书。以你的身体素质还怕这些玩意儿吗?你放心,不会弄死你的,我只想玩残你。”徐昂阴笑了一下。

韩洛书眯起眼睛,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动手!”徐昂做了个手势,只见韩洛书背后的小伙二话没说,对着韩洛书后脑勺就是一钢棍,势大力沉,隐隐带风。

韩洛书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侧身一闪,同时右手飞快钳住钢棍,用力一扭。钢棍便从那小伙手里卸下,正当一群人准备一拥而上时,韩洛书手拿钢棍身体后仰,做出一个了一个弓形的发力姿势,脚底用力一跐,手臂鼓足力气,随着身体回弹,狠狠将钢棍朝徐昂掷了过去。

“喀!”的一声闷响,钢棍不偏不倚插在徐昂面前不足30公分的路面上,一米长的钢棍几乎大部分被埋入地面。

当徐昂反应过来时,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钢棍钉死在原地了。

周遭的混混齐刷刷愣住了,他们震惊这哥们到底是不是人啊!那可是水泥路面啊!

韩洛书这次几乎鼓足了力气,自从他发现了身体的秘密后,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压根没什么机会用尽全力,这还是头一次,说不出得舒爽。

沉默。

依然是韩洛书两手一摊,率先开口:“徐少,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

徐昂看韩洛书的眼神越来越怨毒,可是眼前的钢棍如同一根细针插进了他内心最恐惧的神经,只要再近半分,自己现在已经断气了。

那个穿着衬衣西裤的年轻男人虽然有些错愕,但隐藏的很好,他唆了唆嘴里的冰棒说:“徐少,见好就收。揍他一顿算了,真闹得缺胳膊少腿,我们给“孙阎王”那也不好交待。“

说话的年轻人是跟着“孙阎王”时间较长的心腹之一,名叫刘小刀。而“孙阎王”是徐昂在校外认得干哥哥。说是干哥哥,其实不过是拿钱买来的关照,每个月2000块,帮徐昂解决校内校外的所有麻烦。其实就是把保护费换了个留点面子的说法,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刘小刀见徐昂不说话,也懒得计较,主要是不想让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可不是这种温室里长大的愣头青,真要掰命,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对面那个学生明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拿钢棍戳进地面的猛人,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见过第二个。

于是刘小刀当机立断扔掉手里的家伙,冲韩洛书喊道:“哥们,你有种。这一钢棍扎的,我刘小刀服了。只要你乖乖地蹲下,让我们哥几个出够了气,今天就放你过去。”

“徐少,他说的作数吗?”韩洛书看着徐昂问道。

徐昂冷哼了一声,把头撇到一边。

韩洛书没有丝毫犹豫,竟然真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刘小刀冲周围的混混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丢掉了手里的家伙。蹑手蹑脚朝韩洛书走过去,毕竟这个猛人刚才的行为给他们留下了不少阴影。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这顿揍,足足持续了五多分钟都没停的迹象。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徐昂正轻轻拿起了混混扔在地上的开山刀,缓缓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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