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嬷嬷点点头,有些着急,“今早整个禹州城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听说布庄昨夜走水,火势极大,险些连累到了旁边的人家。”
“这火势这般大吗?”安平郡主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置信。
嬷嬷点点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的人都没有报官。”
她顿了顿,“这白鸢同夫人您的关系不错,需要派人去查一查是谁动的手吗?”
她跟了郡主很多年,自然看得出郡主此刻心情有些不太好,也许是因为真的把那个白鸢给放到了心上,因此眼下出了些什么事,也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出事般照顾。
安平郡主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嬷嬷有些奇怪的又问了一句,“夫人可是在想要怎么报复回去吗?”
“我觉得这件事不用我出手。”安平郡主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看向她,又是沉默了半天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嬷嬷倒是有一些不解,困惑道,“可是夫人你不是把她当做……”
“我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的稍微好一些的朋友来看待而已。”
安平郡主摇摇头,语气却有些淡。
嬷嬷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安平郡主既然已经开了口说不想管这件事,那她就不用追问。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不过是之前白鸢到府上来的时候给她的印象十分不错,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多嘴一问。
“怎么?以前你对别人的事情可没有这般上心。”
安平郡主见到嬷嬷闭上了嘴,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嬷嬷从她打小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跟在了她身边,对待安平郡主就像是待亲女儿一般,因此安平郡主也一直都信任着她。
一些个事情上也会询问她的看法,这一次嬷嬷竟然会主动跟她提这外人的事情,让安平郡主觉得颇有些新奇。
“白鸢这孩子眼看着心性不错,她几次来我们府上都让我觉得,这姑娘前途无量。”嬷嬷顿了顿,见到安平郡主脸上无悲无喜,叹了口气。
“还记得上一回的生辰宴的事情吗?”嬷嬷停了停,“这孩子有心,准备了两份,连老奴都得了一份。”
安平郡主摆摆手,笑了一声,“这就被收买了?”
她好笑地看着她,“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竟然被一个有些小伎俩的姑娘给骗到了,我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所以这才多嘴了几句……”嬷嬷哭笑不得,连忙转移话题。
安平郡主却又沉默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的时间却很短,很快就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只用查清楚是谁做的就行,不需要我帮忙。”
“这件事不仅仅是白鸢自己的事情,更是白亦轩的事。”她见嬷嬷有些不解,笑着解释了两句。
嬷嬷立即反应过来,“楚王与那白鸢有关系?”
“看看白亦轩是以什么身份出马吧。”安平郡主笑着点点头。
她当时知道了这二人是夫妻关系的时候,当真是没有想到的,但是后来隐约听闻了凌家的一些丑闻后,这才理解了。
虽然说觉得白亦轩不愿意回京也有白鸢这么一层原因,但是……
安平郡主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管的,静观其变吧。”
郡主府上的风波刚刚停下来,白亦轩那一头也带回来了好消息。
墨玉打开门,却看到多日未曾出现的白亦轩站在门口,正想叫一声少爷,却见他摇摇头,连忙噤声。
安静下来却发现白亦轩的状态不太对,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赶着路回来的,也不知道这一路上风吹日晒……
墨玉心下不是滋味,少爷都这班拼命,她却没能护住凌素鸢的安宁,甚至还让着凌洳仙进来吵闹了一番。
“有什么事晚些说。”白亦轩见她欲言又止,摆摆手。
他面容憔悴,原本光滑的下巴上都冒了些青黑的胡渣,眼睛下方的乌青远比前些日子严重,双目通红都是红血丝,说他这几天都没有合上眼恐怕是人都会信。
“麻烦您了。”
白亦轩走进门后,就躬身让身后的人进门,墨玉这才发现后头还有个人。
大夫胡子花白,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身子骨看起来硬朗得很,笑呵呵地点点头,慢慢走到了凌素鸢的床前。
“何老者,您看这……”
白亦轩双目看向双眼禁闭的女子,心下抽痛。
这么些日子不见,凌素鸢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凌素鸢的胸口起伏都比先前要小了很多。
如果不趴在她胸口静静地听着那心跳声,恐怕会让人以为凌素鸢早已经没了气息。
“情况很不好。”何老者原本轻松的脸这时候凝重起来,坐到床边就给凌素鸢诊脉。
“索性得到了及时医治,身上虽有伤,却并不严重,而且不至于威胁到性命。”
他点点头,紧接着伸手翻了翻凌素鸢的眼皮,看了看她的喉咙和口舌,语气却比刚才更加严肃。
“眼下危及她性命的,应当是她脑后受到的伤。虽然说及时包扎了,但是内部收到的损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愈合的。”
何老者皱着眉,捏着山羊胡想了半天,从随身带着的白色布包里头掏出了一包银针。
他捏起一根银针,对准人中穴就扎了下去,紧接着迅速捏起剩下的银针,飞快地将它们扎到凌素鸢的面门和头上各处大穴,面色紧绷。
在将银针用完之后,何老者才勉强送了口气。
白亦轩紧紧盯着人儿,不放过她身上的一丝一毫反应,虽然说没有任何动静让他有些失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凌素鸢的气色好了起来。
先前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眼下因着穴位的刺激,竟然有血气上涌起来,让她面色稍稍有了些许红润。
白亦轩大喜,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又不敢,生怕影响到了何老者施针。
“一炷香之后再施针,眼下需要你的血做药引。”何老者有些疲惫地回头,“不知怎的回事,你跟她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我在施针的时候略有感觉。”
“因此,要麻烦你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