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游园会她不小心跌入水中，还被安平郡主当着别人的面将她赶了出去，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凌洳仙恶狠狠地瞪着红玉，“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拉住我，不然我也不会掉进水里头！”
“真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凌洳仙黑着脸扫了一眼跪成一圈的下人们，猛地将手里的折扇扔到一人的头上。
那下人的额头立刻肿起个大包，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小姐，有人给你送了礼。”那门房一进门，就见这么大阵仗，吓得声音都弱了下去。
凌洳仙好似要吃人一般地望过去，“什么人！”
“说是白鸢……还说什么让你养养神……”门房吞了口口水后低声回答。
“养神？”凌洳仙眯了眯眼，很快反应过来。
她冷哼一声，“果真是个草包，我还以为她多有能耐，现下就来赔罪了？”
说着，示意那门房将盒子拿过来。
“罢了，本小姐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凌洳仙得意地擦了擦手，边猜测着里面的好东西边打开盖子。
“这是什么？牌位？”凌洳仙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正要拿出来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门房不解，低头拿起了那块牌位，凌洳仙却眼见着那牌位上头还刻了她的名字，脸色大变。
“啊！”
凌洳仙面容惨白，腿肚子一软一屁股往后倒去。
“都给我滚开！”
见下人们想要偷看那盒子里的东西，凌洳仙惨白着脸尖叫道。
她此刻瞪着眼睛，头发也因为刚才的一顿闹腾散乱开来，面白如纸的模样，真真是形同厉鬼。
这个样子看得下人们后背一凉，推推搡搡着飞快地从门口退了出去。
那门房手捧盒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凌洳仙赤着双目死盯着他，只觉得后背全是冷汗，腿一软就要跪下。
“滚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凌洳仙一巴掌就扇到了门房脸上，后者一哆嗦，那盒子顺势掉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吓得凌洳仙颤着嘴唇浑身哆嗦了一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弯下腰，把那牌位捡起来。
上边“凌洳仙”三个字明晃晃地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咬紧牙，将其背过面来，一时间心头大骇。
这块牌位跟凌老爷子，还有那死去的大夫人的牌位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这上边写的是她的名字，她几乎都要以为这块牌子就是那两人的牌位。
凌洳仙颤抖着手，再次看向自己的名字。
是了，同样的描金和字体，跟那二人的就没有差别，只不过她的名字稍微小了些许。
凌洳仙紧紧抿着唇，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色，几乎让人以为她下一瞬就会昏倒过去。
“究竟是为什么……”凌洳仙的声音有些颤。
她摸了摸上头的字，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牌位，力气大的指节发白，像是要捏碎这块木牌一般。
是夜，凌洳仙叫来了院子里头所有得空的下人为自己掌夜，若是让她觉着有哪一处不明亮，所有人都要挨罚。
大伙儿怨声载道，但见着凌洳仙那副模样，不得不把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凌洳仙瑟缩在被窝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怎的心里老是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东西推开那门朝她袭来。
“罢了，帷帐拉下来大概就好了吧……”
凌洳仙坐起身子，正想把帘子拉下来时，门外突然传来尖叫。
“什么事！”凌洳仙也顾不得仪态，裹着被子就冲出门口，却看到几个下人刚打死一只老鼠。
她白了一眼，只道是虚惊一场，慢吞吞地关上了房门，重新缩回了床上。
可是刚一闭上眼，她就觉得耳后微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吹气，吓得她立刻睁眼，挪动着身体缩到床脚不敢动弹。
凌洳仙一整夜都没能安心睡着，方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起各种各样的死人的模样，熬的双眼布满血丝，看着那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凌洳仙便推开了门。
她目光有些恍惚地看着外头都睡着了的下人们，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
“洳仙，你怎的这般无精打采？”张姨娘进门以后，见她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昨夜没睡好。”
张姨娘不甚满意，“要知道你今儿个可是代表凌家去给人说道生意的，这盐业的机会肯定得牢牢攥紧。”
她从首饰盒中拿起一支步摇，插到了凌洳仙的鬓发里，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千万莫要出了岔子。”张姨娘双手放在凌洳仙的肩头上，看着镜子里她的眼睛，缓缓道。
凌洳仙摆了摆手没有回话，只是催促着红玉给她抹脂粉，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差，这才顶着一张没什么生气的脸出了门。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准时到了那位大人的府上，凌洳仙只想两眼一翻到头睡去。
此时正是青天白日，她自然不用担心会有鬼怪出来作祟。
推官坐在主位上等着凌洳仙开口，后者却呆坐在太师椅上，一下一下地吹着茶沫，但就是不说话。
“凌小姐，禹州城盐业的买卖……”推官尝试性的开了个头，哪知她仍旧毫无反应。
推官心下有些不耐，“凌小姐，是时候该报一下账目了，我们好谈论接下来的契约是否延续。”
被叫了两声的凌洳仙终于如梦初醒般，她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叫红玉拿出账本开始报账。
红玉无奈地将账目翻到一页，特意指出凌洳仙该念得地方，哪里知道一点忙也帮不上。
“今年的利润同去年的不相上下，大致来看，我们凌家管理的还算是周全，没有出什么乱子……”
凌洳仙说着，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点了点头，哪成想那推官却打断道，“你报的这个数，不是跟去年的一模一样吗？”
她话语声一时停滞，低头细细翻看，这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属实是抱歉，方才看走了眼……”
她说着，重新念起上边的账目，但是不知怎的回事，眼皮子就开始上下打架，叫嚣着要让她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