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头一时间安静的出奇,凌洳仙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咬紧牙。
怎么可以,凌素鸢那个贱人怎么配踩到自己头上?
要知道自己可是废了好些力气,才攀附上百里渊这棵大树。甚至连凌家的财富都掏出来跟他置换,才换得了如今的太子妃位。
如果……如果真的跟百里渊说的一样,白亦轩有朝一日突然想反了,那她那个好姐姐必然是要做皇后的。
自己还有没有小命留着不说,届时见着了,那可是要行跪拜礼,三跪九叩,她怎么跪的下去是!
凌洳仙险些要把唇咬烂,好半晌抬眸望着伏案的男人,“今夜便动手!省得夜长梦多,要生变故。”
大约是没有想到凌洳仙竟然这么果断,这决议不过片刻就做了出来。
百里渊有些错愕,他勾了勾唇角,“那可是你姐姐和姐夫,你可想好了?”
“就是因为她是我姐姐,我才要杀了她!”像是想到什么,凌洳仙又摇摇头,“不,我要一点一点折磨她,看她生不如死,在我面前哭着求饶赐死她!”
“我才是皇后,她只配跪在我面前!”
凌洳仙转身就往外走,“太子好生计划,我先去准备一番,定要算无遗策!”
“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百里渊眯了眯眼,这女人的态度过于爽快,他生性多疑,此刻更是有些疑虑。
但是他这一句话显然没有被凌洳仙听入耳中,那女人已经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他撑着头凝视大门,像是能透过这扇门看到外边的事情一样,许久才收回目光。
百里渊舔了舔嘴角,目中有如蛇一般淬了毒的光。
“既然朝堂上下都说父皇不行了,以此为由把你召回来。”
百里渊顿了顿,“那便干脆假戏真做吧。”
他清了清喉咙,正要叫人的时候,心下的念头转了转,冲着一旁的亲信道,“今晚先略微派两三个人守在乾坤殿门口。”
“至于父皇……暂且不要动他。”
“那方才计划的精兵……”手下犹豫,因为眼看着太子妃都去着手准备了,方才也说的好好的,太子分明是要动兵一起的,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百里渊摆摆手,“暂且搁置在一边,可以安排人手,但不要太多。”
“至于太子妃那头,不用放在心上,任由她动手就好。”
他的笑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看得一旁的手下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同他对视。
“另外去安排一个传旨的太监,待到宫里头的守夜人敲过三更之后,让他火速赶往楚王府。”
“主子,小的可否多嘴问一句?”手下没想明白,约摸着感觉到百里渊的心情如今尚算可以,壮着胆子就这么问了。
百里渊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见到他的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这才轻笑一声,“半夜三更的,谁知道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传话的人在本宫手上,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大晚上的,他还能找谁去求证?”
“其他的本宫已经不在意了,只要能够将他骗进宫,历来一切好说。”
百里渊笑得阴冷,目光像是蛇目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按照他那忠心程度,本宫就不信,说我父皇要驾崩了,他不会敢进来一探究竟!”
他顿了顿,像是对自己设想的结果十分满意,甚至已经看见了白亦轩的结局,心情大好,挥了挥手便让手下下去办事。
“丞相府的千金硬是留在府里头,不愿意走,王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墨玉有些头疼的看着桌案面前的男人,见到他使了个眼色给自己,墨玉连忙将目光转向旁边坐着喝茶看戏的凌素鸢。
“王妃……快别喝茶了,听说王爷要赶她走,她在院子里头大发雷霆,已经砸了好几套茶具了!”
“她发脾气就让她发,王府应当还不差那几个杯子。”
凌素鸢倒是说的淡定,轻轻的吹开了茶盏上头的浮沫,抿了一口茶之后,见墨玉仍旧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奇怪。
“怎的了?莫不是她还打碎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想到那客房里头的重金买来的天青冰裂瓷花瓶,凌素鸢忽然有些不淡定了。
当初刚买的时候,虽然她有些肉疼,但是为了能够让客房看起来稍微大气一些,当真是没有犹豫,让人直接买了回王府。
只不过当初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想到自己银子都要被人打碎了,凌素鸢不免有些紧张。
“倒也不是,似乎那丞相府的千金也有些眼力,还知道什么不能砸。”
墨玉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似乎不太对,想起正事来,道,“说起来,她还大肆说着自己是楚王妃,让王妃你别鸠占鹊巢。”
墨玉越往后说声音就越来越低弱,因为她看到白亦轩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
“直接派人将她拖出去,王府今后都不欢迎她。”
果不其然,在墨玉说完那一段话之后,他就沉着脸发话了。
“你们都给我放开!”
何穗才摔了两三个杯子,就见门外进来了两个粗使下人,出门之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不由分说的就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胳膊往外走。
“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你们的楚王妃,这般对待我,可是要被杀头的!”
“你说谁是楚王妃?”
清清冷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当着何穗的头往下浇,让她冷静下来。
她痴痴地看过去,看见的却是白亦轩揽着凌素鸢的腰,目光清淡如水地望着她。
“王爷,我才是你御赐的王妃啊!”
她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一改方才的暴躁,泪珠滚滚往下掉。
“那个女人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王爷想想她的身份地位,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拖出去,吵着本王耳朵了。”
白亦轩像是挥苍蝇一样地摆摆手,像是带着凌素鸢偶然经过这里一样,绕过她往后院走去。
哪怕何穗的叫嚷声再凄切,也没能让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