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鞋底子踩在自己的脸上，凌素鸢只觉得脸颊的颧骨都要被踩断了。
她想要伸手将这脚推开，但是身上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刚才泼在身上的盐水，现在浸透到了伤口里面，又痒又疼，让人想要上手去挠抓。
凌洳仙在她脸上狠狠地碾了两下之后，才收回了脚。
见到她似乎出的气比进的气多后，凌洳仙不敢置信的掩住了嘴巴，“不会吧姐姐？才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折磨，这就受不了了？”
“你还要在这个地牢里头一直待到太子登基呢，可千万要熬下去。”凌洳仙笑靥如花，看着趴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凌素鸢，只感觉心头大快。
当初就是凌素鸢亲手把自己赶出了凌府，让她和张姨娘二人流落街头，受尽世人冷眼。
凌洳仙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带着张姨娘各家投靠时受到的嘲讽和冷落。
当然，有些人当真是只看得到别人对他做了什么，从来都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似乎她曾经对凌素鸢施加的那一些伤害，远远没有凌素鸢报复她来的重。
凌素鸢已经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她怔怔地看着凌洳仙的腿，脑海里头一片空白。
“把她给我捆起来！捆在木桩上，让她整天站着，好好经受一下不能睡觉的痛苦。”
凌洳仙满意地站直了身子，环视着这地牢，最终抬起手指向了角落站着的一个木桩。
“你赶我出去凌府之后，我睡觉都不得安心。那草堆当真是又硬又冷，眼下你享受一下，应当就能明白了。”
她说着，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太子妃，那这个侍女……”
坐在地上被人揪着头发，硬生生看着凌素鸢受苦的墨玉，此刻双眼已经通红，她死死地盯着凌洳仙，似乎身上的绳子一旦松开，就会扑上去将她撕扯成碎片。
“这丫头曾经……”
凌洳仙眸色黯了黯。
她活了二十多年，人生中的第一个耳光就是这个丫鬟打的，她凌洳仙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们若是日子过得不顺气了，就拿她出气。”
不过很快，凌洳仙的脸色就转换过来，其余的话也没有再吩咐转身离去。
“凌素鸢，希望明天我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能像今天一样这么有生气。”
凌洳仙已经离开了，但是那声音却是顺着楼梯传了进来。
这个说话声音飘进了凌素鸢的耳中时，她莫名的松了口气。
像是终于支撑不住身上的伤势折磨，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墨玉大惊，但是她刚刚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的时候，被后头的侍女一把推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放心，这么点小伤你主子还死不了。”
那侍女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像这样血腥的场面见得多了，自己也能够判断这样的伤势要不了人命，便是轻蔑地啐了一声。
凌素鸢在醒来的时候依旧是被冷水泼醒的，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凌洳仙手里头握着一根长鞭。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但是目光依旧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看来是我下手轻了，要不然现在怎么还有力气瞪着我？”
凌洳仙不满地挥了挥手里的鞭子，像是想要试试它顺不顺手，一般，往凌素鸢的胸口抽了过去。
“嘶……”
凌素鸢倒吸一口冷气，胸口的肉最是娇嫩，这毫不留情的一抽当真是让她疼地瞪大了眼。
才这么一会儿，她身上又添一道伤，胸口的鲜血浸染了身上白色的衣裳，跟昨天已经干涸的血渍浸透到一起。
凌洳仙似乎找到了手感，开始一下一下地朝着凌素鸢身上抽去。
地狱一般的折磨持续了约莫是一炷香的时间，凌素鸢终于是撑不住了，一口气没有提过来，昏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不管那侍女拿着冷水怎么泼她，她都醒不过来。
凌洳仙看不到她的反应，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罢了，今天就先到这里，看好她喂她吃点东西，别死了。”
她嫌恶地拍了拍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后，转身离去。
王府这头看起来也不大好，白亦轩靠坐在椅子上，面色微沉，一直这样看不出他的情绪。
“王爷，真的要按照太子说的那般去做吗？”
贴身的暗卫紧张的看着白亦轩，生怕他点头。
“王爷三思啊，那可是弑君！”
见到白亦轩毫无反应，他心下有些不安，甚至想要开口劝诫，凌素鸢不过是一个工具，往后的日子只要白亦轩愿意，还可以再找到另外的能够帮助他解毒的人。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个女人，而导致王爷要犯上弑君篡位的骂名，当真是不值得！
暗卫咽了一口口水，正想要硬着头皮开口，却见白亦轩那一双眸子中像是结了一层冰一样看着他，看的他一时间后背寒凉。
“本王一定会救她，哪里不该有的心思给本王藏好了。”
暗卫心下一惊，连忙单膝跪下，“属下知罪。”
没有想到，因为这一件事白亦轩直接以上级的身份压他，是那当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如果你不能把她当做你的另一个主子看待，本王觉得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属下不敢。”
暗卫的头低得更深，只觉得心里头的念想都被人看透了一般，冷汗直流。
“派人去查，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出城的马车，最晚明日午时，本王要知道每一辆出城的马车的去向！”
话音刚落，面前跪着来暗卫已经不见了。
他捏着眉头重新陷入思索当中，片刻之后提笔写下了一纸书文。
“这一封书信一定要放到百里渊手上。”
侍卫诺了一声，双手捧过书信飞快地出门赶往太子府。
“白亦轩已经答应了。”
百里渊在看到王府里头过来的下人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那一张纸。
不等他走到书房就已经将信封拆开，在看完上头的话之后，仰天大笑。
“不日，本宫就是一国之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