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旨的太监点了点头,将诏书双手放到了太子的手上,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而后退到一旁。
马上,一个手里捧着箱子的宫女迅速上前,她将手里的箱子在百里渊面前打开,里面是一件九蟒袍。
“蟒袍?”
百里渊挑了挑眉,伸手将其拿起,面前端详上头的纹路。
“回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命苏绣坊赶制的蟒袍,因为太子殿下的地位较之前更为金贵,所以原先的九蟒四爪袍已经不适用。”
她顿了顿,“皇后娘娘便命苏绣坊重新做了一套朝服。”
“本宫知道了。”
百里渊摆了摆手,眉间却晃过一丝不耐。
怎么给他一件蟒袍?不应当,是那明晃晃的龙袍吗?
不过这话他倒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谢过了这位宫女。他目光在宫女的脸上打了一个转,轻笑一声,“只不过这蟒袍本宫不大会穿。”
“眼下正好有空,不若……”
他唇角勾起,将这一套衣服放回了箱子里,伸手从宫女的手里接过箱子,双手顺带在宫女的手上摸了一把。
那宫女的脸倏然红了,她抿唇含笑,“既然太子殿下不会穿,奴婢可以在一旁讲解。”
传旨的太监见状识趣地告了一声退后,赶紧带着人离开,好让百里渊伸手在那宫女拉入后院中。
第二日清早,百里渊早早地便起来,将那蟒袍穿到身上,好生在铜镜中打量了一番后,有些不大满意的伸手摸了摸蟒蛇的刺绣。
迟早有一天,他会穿上那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百里渊目光中划过一抹阴狠,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便出了门,坐着轿子进了宫。
进宫门的时候,见着自己的幕僚皆在门外等候,不由得心情大好。
“恭迎太子殿下。”
户部大臣率先行礼,带得后头一众人纷纷附和。
“免礼。”
百里渊摆了摆手,让侍从将自己放了下来。
他慢慢走近宫门,勤政殿就在自己面前,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他竟然感觉像是大起大落一般,眼下再上朝都有种不一般的感觉。
更何况眼下他穿的不再是之前的九蟒四爪袍,而是九蟒袍!
这可是比原先的地位更高了一级,哪怕是白亦轩异性王的身份也没有办法跟他相比。
筹谋了这么久才能勉强压过白亦轩一头,百里渊虽说仍然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颗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参见太子殿下。”
百里渊进入朝堂后,却并没有在原来太子的位子上等着,反而是坐上了那龙椅。
坐在一旁的皇后对其冷眼相看,“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母后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儿臣过来主持政事吗?”
百里渊像是有些讶异一般看着她,“既然赏赐给了儿臣九蟒袍,那定然是对儿臣抱以厚望,儿臣自当倾尽心力来替父皇分忧。”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却听到百里渊继续说道,“更何况儿臣乃太子,今后的储君之位应当也是非儿臣莫属。”
“既然早晚都是要坐上这个位置,儿臣不过是早一些上来,母后可是觉得不妥?”
皇后被他这一番话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她原本的意思并非是让百里渊主持政事,昨儿个颁发下去的诏书,上头分明说的只是恢复他的太子之位而已,为何今日他以储君自称了?
皇后抿了抿唇,“本宫只是下诏,恢复你的太子之身,并未有过多的旨意。”
百里渊挑了挑眉,“母后莫非是觉得,您比儿臣更加知晓政事应当如何处理吗?”
“儿臣自幼便熟读四书五经,更是通晓军事文史策论,如何治国有道,儿臣应当比母后更加明白才是,母后究竟是何意思?”
百里渊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后,“莫非母后不想松手,这两日习惯了在上头发号施令?”
皇后如鲠在喉,文武百官皆在下头看着,她却被太子逼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尴尬至极。
“太子此言差矣。”
就在局面尴尬的时候,一道清润的声音从大门口响起。
百里渊心头一跳,皱眉看过去,却看到了一道自己厌恶的身影。
“太子殿下并未成为储君,又何来的代替陛下处理政事一说?”
白亦轩手中拿着一卷明黄的卷轴,看得百里渊心头直跳,暗道一声不好。
“皇后本就长伴君侧,对这一些政务上的事情,即便是了解和处理不如太子殿下多,但是总归有自己的决策之道。”
白亦轩顿了顿,好好的观察了一下百里渊变幻莫测的脸色之后,才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伸手将手里的卷轴递到一旁的太监面前,“将这上头的话原原本本的给本王念出来。”
活着,一撩袍子,单膝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体有恙,近日来更是觉得时有危难,因楚王白亦轩德才兼备,温良恭谦,处事不惊谋算周全。若是朕有朝一日昏迷不醒,难以主持朝政,且此时暂未立储君之位,则命楚王白亦轩为摄政王……”
太监念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朝堂上的重臣全都应声跪下,只有百里渊一人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难看的吓人。
好你个白亦轩,又一次坏我好事!
百里渊死死地看着低头的男人,众人关注着圣旨,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狰狞和扭曲。
“白亦轩,你莫不是假传圣旨!”
等到太监念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百里渊拍案而起,指着白亦轩怒骂。
“本王从不做那下等之事。”
白亦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若太子殿下不相信,可以亲自过来验明上头的笔迹和印玺。”
百里渊咬紧牙,一甩袖子快步走上前对着上头的笔迹加以辨认。旁边念旨的太监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陛下亲笔。”
白亦轩含笑看着百里渊,这么下落到后者眼中,我说里头包含着天大的嘲讽和奚落。
当初的杀手怎么就没能够弄死他?百里渊喉中一甜,险些咳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