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鸢不情愿地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墨玉，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墨玉含笑将水盆端过来伺候她洗漱，见她眼眶下青黑一片，有些无奈，“这都第二回成婚了，王妃昨夜竟然紧张得没能睡好？”
她将凌素鸢小心地扶起来，检查了一番她的伤势，点了点头。
“恢复的还算不错，但是还是不能碰酒，而且今日也不得勉强，若是支撑不住了一定要休息。”
凌素鸢笑着点点头，“我自有分寸。”说着便借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来，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梳妆台边坐下。
墨玉侍候着她吃了些东西后，就命人赶紧进来给她更衣。因着凌素鸢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众人给她穿的十分小心。
忙活了半天才给她穿上了三两件衣裳，但是因为白亦轩的身份突然高贵了不少，所以这喜服也比之前第一次成婚的时候要繁复了不少，里三层外三层的，虽然说并不厚重，但是即便是再轻薄的布料，套多几层也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说身边有丫鬟在拿着扇子不停地扇风，但是凌素鸢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后背那有一层薄薄的汗已经冒出来了。
她微皱了眉，“这喜服一定要全部套上吗”
“若是不套上的话，在外看来他有一些地方会……”
一个正在给她整理着腰带的丫鬟如是说，话还没说完，却被凌素鸢给打断了，“意思就是说，这衣服并不是一定要全部穿上，对吧？”
侍女没有懂她是什么意思，迷茫地点了点头。
凌素鸢制止住了身边要帮她穿上外衣的丫鬟，“墨玉，帮我把这两三件全部脱掉。”
“王妃，万万不可！”穿衣服的丫鬟急了，见到墨玉真的要动手，连忙喊了出来。
“我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完全，若是像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这汗把伤口给浸湿了，到时候会感染发炎，你们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凌素鸢冷下脸来，扫视了一周身后的丫鬟之后，见到他们都不敢再说话，才别勉强强放轻了语气，“现在告诉我，这里面这么多衣服，哪两件是必须要穿的？”
两个苏绣坊的丫鬟相视一眼，不得不上前从那么多纱衣里头挑出了两件最轻薄，且上头花纹最为华贵精美的衣服。
凌素鸢一时间要说的话梗在喉咙里头说不出来。
原来她真正要穿的衣服就只有两件是吗？
她一时失语，两个丫鬟还以为她不满意，忙道，“这两件事非穿不可的，王妃，再少可就不能是喜服了……”
凌素鸢无奈摆手，“赶紧帮我穿上，眼下妆发都还没有弄，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我一会儿饿了，都没得时间吃东西了。”
丫鬟们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给她套上，不得不说不愧是产出御用布料的地方，这两件衣服穿在身上就好像是穿了两件薄纱一样。
虽然感觉到十分轻薄，但是这衣服却没有半分暴露。
凌素鸢抬手端详了一下自己大袖上头繁复的花纹，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微微扬起来。
“妆发也不用太刻意，怎么简单怎么来便可以了。”
她坐到梳妆台前，见到墨玉不赞同的摇摇头，她挑了挑眉，“我都已经是成婚过一次的人了，若是这一次在大张旗鼓的话，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
“可是你还不知道这一次求婚有多么招摇……”
墨玉声音小小的嘀咕了一句，见到凌素鸢探究的目光看过来，看过来，她连忙摆手，“没什么，虽然要弄得简单一些，那我就随意给王妃梳一个发髻吧。”
虽然说墨玉嘴上说着是随意说一个发髻，但是真正上手的时候却还是用心的编了一个繁杂的云鬓。
见凌素鸢疲惫地揉了揉脖子，她手脚麻利的别了几根簪子在重要的地方，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不够，就在上头点缀了两支步摇。
凌素鸢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之中却并没有多少的欣喜和惊讶，反而是微微透露着疲惫。
天知道她眼下有多么想要睡觉，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翻来覆去到底是一宿没睡着，才迷迷糊糊地养了一回神，就被人叫起来了。
凌素鸢眯了好一会儿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墨玉的脸近距离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
“王妃，你昨夜没睡觉吗？”
凌素鸢点点头，“估摸着是有些紧张，睡不着。”
墨玉了然地挑了挑一边眉毛，脸上绽放出一抹八卦的笑，后退两步，手里拿起了脂粉罐子，开始往凌素鸢的脸上涂涂抹抹。
“你这粉也别拍这么厚，我又不是要去唱戏……”
凌素鸢感觉到墨玉似乎在刷墙一般，连忙出声阻止，她担心等一下白亦轩接下她的盖头的时候，会觉得她就是个病秧子，要一命呜呼了。
“不拍厚重一点，你脸下这黑眼圈之后不住呀！”
墨玉声音从头顶传来，手用力的在她脸上拍来拍去。
拍了好一会儿，凌素鸢都觉得自己已经被拍打清醒了，无可奈何，“行了！”
她瞪了眼墨玉，“赶紧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把这些东西全都洗干净。”
墨玉愣了愣，有些委屈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凌素鸢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素颜，她伸手拿过梳妆台上放着的脂粉，轻轻蘸了一点往脸上拍打，不过是薄薄一层，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病态。
随后手指轻蘸胭脂，在嘴巴上轻轻抹了一层，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小嘴瞬间红艳欲滴，让人颇有咬一口的欲望。
最后，也不等墨玉动手，凌素鸢拾起黛笔，对着镜子稍稍描了一下眉尾，再扫上一层胭脂在脸颊上，这妆发便算是完成了。
只不过眼下看起来当时比方才自然的多，而且，凌素鸢原本变眉眼清丽，是让人一见便倾心的妙人儿，当下轻轻地上了一层脂粉后，更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出发吧。”
周遭的侍女看呆了，凌素鸢无奈，开口说了句话后才将众人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