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一下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终于有一个丫鬟惊叫起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带太子妃去偏殿休息！”
被这一声命令惊吓醒的下人才纷纷站直身来，连忙上前搀扶起凌洳仙，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凌洳仙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身体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了身边拉着自己的丫鬟身上。
她失神地看着地上那一摊血，片刻后低下了头，让众人都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当是她失去了孩子，心痛至极无法言说。
只有凌洳仙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低下头来，因为她已经察觉到凌素鸢的目光有深深的探究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自己不低下头来，恐怕那眼睛里头的躲躲闪闪就会被她看出猫腻来。
她声音颤抖，“我孩子没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先送太子妃下去休息！”
发号命令的那个宫女应当是大宫女，其余的宫女点了点头，拖着凌洳仙赶紧离开。
大宫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望着凌素鸢，“楚王妃，还请你跟小的走一趟了。”
“要去哪儿？”
“见皇后。”大宫女福了福身，转身带路，在经过一个宫女的时候，还吩咐她赶紧带人去清扫了池塘边的那一片狼藉。
凌素鸢目光如炬看向凌洳仙离开的方向，心中原本就有一个猜测，只不过现在更加是被证实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皇后那，如果楚王妃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还是说实话。”
大宫女带到了大殿面前之后，在推开门之前，转身恭敬地对凌素鸢行了一礼，低声的提醒道。
“本妃有分寸。”凌素鸢点点头，对这一个宫女竟然稍稍有一些好感。
大宫女也不言语，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转身便将门给推开了，皇后坐在高位之上，神色慵懒，看着凌素鸢慢慢走进来，也没有起身。
“给娘娘请安。”
凌素鸢施施然行了一个让人挑不出错误的礼节来，但是等了好半天都没能听到皇后让她起身。
“听说你这过来的路上可不太平？”
大殿之中沉默了很久，凌素鸢声音才带着笑的回答了一句，“这一路哪来的不太平，不过是进宫而已，能有什么事？”
“本宫听说，你将太子妃推进了水中。”
皇后的声音骤然凌厉起来，凌素鸢马上察觉到一到像是刀子一般的目光挂在自己的身上。
她心下一惊，不是说这个皇后性子较为软弱，所以才会被太子要挟着要坐上皇位吗？怎么今日看来经常开始对自己施压？
而且这件事情……就这么被盖棺定论了？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稍微有些晃动。
凌素鸢身上的伤本来就还没有好，这一次进宫都是坐着轿子进来的，谁知道这刚刚进门就吃了一个下马威，让她行礼站在那儿半天不准让她起身。
都说女子想要入宫做皇后，但是这宫里头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子？
凌素鸢微微动了动脚，那膝盖处传来的钝痛让她几乎集中不了精力回话。
“臣妾同太子妃稍有争执，但是并未将她推入水中，也许是太子妃怀了身孕之后，身子本就虚弱。不过是稍微争执一番，近视有些头晕，随后臣妾没有拉住她，让她不小心掉到水中去了。”
凌素鸢说话之间抬手捂住嘴，开始咳嗽，幸好这一句话是说完全了，否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皇后听不下去，只能是开口道，“本宫这才想起来楚王妃身上似乎还有伤，平身，赐座。”
“咳……谢皇后。”
凌素鸢剧烈的咳嗽了一声之后，像是终于没事了，施施然地谢过之后，在一旁宫女的引领下，走向旁边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还没等她开口，刚才带她进大殿的大宫女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皇后，太子妃……她…皇子没了！”
“你说什么！”
皇后易拍桌子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惊惶的望着那宫女，“你方才说什么没了？”
“太子妃小产了！”
大宫女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音颤抖的喊道。
皇后张着嘴，愣了半晌，跌坐回椅子上。
“太医去看过了吗？诊过脉了？”
皇后似乎是不死心，再次发问。
大宫女点点头，目光看向了一旁淡然坐着的凌素鸢，“太子妃被带下去休息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刚刚才醒来。嘴里一直叫嚷着是楚王妃害她孩子没了……”
宫女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完之后低下了头。
皇后转过头去看向凌素鸢，“谋害皇室子嗣，楚王妃……不，凌素鸢，你可知罪！”
她再次站起身来，但是这一次浑身的气势却哥方才完全不一样，皇后的威仪此刻展开，压迫得凌素鸢呼吸一窒。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样是站起身来，向着皇后福了福身，“如果臣妾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并且太子妃说的不完全是真话。皇后可会信？”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皇后目光阴沉，“方才太医已经过来了，甚至还给太子妃诊了脉，脉象里头已经没有喜脉了，你敢说这不是小产？”
“诊脉没有诊断出喜脉并不一定代表她就是孩子没了。”
凌素鸢抬起头来，双眼直直的同皇后对视，丝毫没有半分漏怯，“可能还会有别的情况，娘娘不想知道吗？”
宫女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连忙站起身来告退，却听到皇后道，“总之，太子妃小产，楚王妃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今日本宫便是要叫人将你拿下……”
“臣妾说了这里头没有臣妾动的手脚，”凌素鸢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皇后执意要将她抓起来的话，恐怕她会当场翻脸。
之前白亦轩也说过了，她要做什么尽管做，他们二人之间不必在生分客气，而且这一件事情上头她本来就没有做错。
只要查清楚了真相，那么现在她如果当真是被关了起来的话，那真是冤枉。
“你先退下吧，本妃有事要同皇后说。”
宫女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考虑到如今的把持朝政的人是摄政王，最终是站起身来，咬咬牙退了出去。
“皇后可曾想过，如果这子嗣自始至终都不存在，那即便是神医，怕是也诊断不出喜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