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鸢强忍着守心撕裂钻心的疼,咬紧牙,好半天之后才缓过劲来,回头朝已经傻眼了的罪魁祸首看去。
“有怒火发泄出来确实是没错,但是你要认清楚情形和状况。”
她声音里头都带了几次颤抖,好半天之后,手一直抬着一动都不敢动,任由百里冉仔细地观察碎瓷片扎进去的地方。
那个把他推倒的男子显然是有些心虚,但依旧是大声嚷嚷道,“我有什么错,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一群人演下午,需要受这一份委屈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把正在款项给吞了,我根本就不至于染了风寒,在这个地方等死!”
“你错了!”
王县令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脚进来,他望着错愕的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抬起手来让身后的两个小卒跑上前将他从床上抓了起来。
“你凭什么抓我,我根本就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男子挣扎着想要从他们的钱志当中挣脱出来,可是她一个人的力气又怎么比得过另外两个人一起抓着他呢?
在挣扎无果之后,只能是乖乖束手就擒,但是在他被带走之前,还是丢了一个眼色给呆愣着蹲坐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老伯。
老伯好半晌之后才站起身来,像是中了邪一般,嘴里边不停的呢喃着,“要闹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老头子走远了以后,凌素鸢却依旧是坐在地上起不来身子。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是发生在一刹那间,也不知道王县令是如何得知他们这一边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赶到了,而且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把那一个男人给抓了起来。
她现在疼的满头大汗,也来不及细细思考,咬着牙忍耐着手上的疼痛。
何老者哭笑不得,他从包里头掏出了自己的小药箱,然后把小刀烫了烫,示意凌素鸢将手伸过去。
“可能稍微会有一点疼,你忍一忍。”
何老者无奈,他手里边也没有麻沸散,这东西出门出的急,自然是被一些金贵药材更为重要,谁知道眼下要他医治的竟然不是皇帝,而是凌素鸢。
“嘶!”
小刀极为锋利,在凌素鸢的手上的伤口处稍微划开一丝丝之后,何老者立即将扎在上头的白瓷片拔出。
刚刚将碎片清理掉,鲜血就从那一处地方涌了出来,就好像是突然开了口子的瀑布一样。
百里冉原本一直镇定从容,可此刻却有些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得卷着纱布帮凌素鸢包扎伤口。
凌素鸢疼的一直在抽着凉气,可是直到这伤口被包扎完毕,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好像这伤口不是自己的一样。
三人重新回了府衙之后,就见王县令将那一个男子按着跪在了厅堂面前当庭审判。
速度极快的命人将他扔进了监狱里头,回头看见捂着手被包成馒头的凌素鸢,面色上有愧疚。
“原本以为他们再过分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眼下是我估算错误了,实在是难为你们了。”
王县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邀请他们几人去往他的书房。
“为何你能这么快便知道发生了事情?”
凌素鸢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自己不过是刚刚被推倒在地,受了一点伤,王县令就已经带人赶到了,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
“说来也是奇怪,有个人找我说你们过去一定会遇到危险,让我立刻带人过去。”
王县令同样的也有一丝想不明白,他摇了摇头,最终只是描述了一下过来通风报信的那一个人的模样,“那人戴了个帽子,我倒是没有怎么看清,只知道你们要出事就急急忙忙带人过来了。”
凌素鸢对听越觉得这事情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就好像是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了一样。
她总有一种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的感觉,可是这一种感觉太过于奇异,而且她也不信有人会如此料事如神,连忙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个杂七杂八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当中甩出去。
可是他们不过是才说一说话,外头就有人闹上来了。
“王县令随便抓人了!”
凌素鸢头疼的回头看去就发现,这女人根本就是昨天抱着孩子的那个妇女,眼下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住处,又一次跑出来胡言乱语。
还不等他们上去赶人,那个妇女已经是尖叫着跑开了。
凌素鸢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着急的回过头去,“刚刚那人你关到哪里去了?”
“我屋子里自然不可能有位置,所以当然是把他带回了县衙的大牢里。”
“糟了。”
她吃了一惊,随即有些头疼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这一举动直接是将所有人的怨气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毕竟抓到了他们的兄弟还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的关心和地牢里边,任谁心里边都会有怨言和怒气。
虽然说这一件事最开始也不怪他们,可是眼下的这一群难民所以说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果不其然,才过了个三两天,外头的流言就已经开始传出来,说王县令乱判冤假错案,说他为了迎合旁人的权益,乱抓无辜,要他卸甲归田,不要再做县令侮辱官家的名声了。
这种话,只要他们打开大门,就能够听到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讲。
只是凌素鸢惊讶的发现,虽然说这种流言蜚语尽在耳边,这王县令依旧是任劳任怨的做牛做马,无论他们怎么样骂他,他都依旧恪尽职守的想方设法安置难民。
最终凌素鸢是看不下去了,跟白亦轩说道了一番后,后者便派凌荃都去稍加打听了一下消息。
至于其中的手段如何,凌素鸢也不清楚,只知道不过是一日的时间,白亦轩便已经打探出来了,背后确实有人在操控着这流言。
“但是至于是谁,属下就没有查清楚了,一天的时间太过于紧凑,来来回回也只凑得了眼下这一些证据,只知道那人跟灾民们有接触,而且都是本人在接触。”
凌荃拱了拱手,把自己调查到的全盘托出。
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凌素鸢想了个办法,“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从灾民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