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众人担忧地望着自己,凌素鸢不矜持的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什么大麻烦一般,稍稍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角。
“这不是伤害已经好了,想要过来帮帮忙嘛……”
说话之间,她已经走到了几人为坐的桌子面前,看了一下他们手指画圈的地方,有些惊讶。
这一处小镇子就是因为堤坝被冲毁了,而且他们至今也只有一道屏障去拦截那山上爆发下来的洪水,一旦堤坝被冲垮,上边的大水便直接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垮了整个镇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镇子才被破坏得如此严重。
王县令不仅仅要考虑到灾民的安置问题,还要拨出其中一部分经费去修理堤坝,难怪他会焦头烂额,一直算不清账。
“现在张安已经去筹款了,我们可以用出来的款项去修建堤坝,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王县令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伸出手用笔将上头一个地方又划了一个圈。凌素鸢看过去,那地方正是破庙的方向。
此前他又听县令说过,那一处破庙被他用来安置灾民了,所以现在大部分的灾民要么分布在县衙里边,要么就全都住在破庙里。
他画圈的意思,莫不是在说接下来要……
“既然堤坝的事情不用再发愁,那我们现在要发愁的便是灾民的安置问题了。”
白亦轩点了点头,他先前正是因为去往破庙的方向才遇上了那一位险些病死了孩子的妇女,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张安。
对先前他也有再遇到那妇女,便是奇怪于她为什么不在破庙当中居住,愣是要在路边流浪。一问才得知破庙的已经人满为患,根本没有地方再容人下脚了。
所以,他对于灾民的安置这一项问题可以说是深有感触。
“如此,我们倒不如先将筹款来的钱带领他们重新修建房屋,剩下的钱再用于修建堤坝。百废俱兴,先重新振作起来了镇子里头的生计,还有可能有钱才继续修缮。”
凌素鸢清楚的知道可能筹款过来的影子并不能够完全的支撑住堤坝的修建。而且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就连人力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如过不能够将灾民给安置完全的话,他们连吃住温饱都没有办法得到保障,又怎么能够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去工作呢?
“眼下,我先带几人到破庙还有县衙这两处地方施粥,随后在其中询问有没有年轻力壮的人愿意帮忙修建堤坝,我想应该能够招到不少的愿意的人。”
凌素鸢稍稍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这么一个解决办法。
众人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纷纷点头。
如果说吃食都能够保障的话,那么灾民自然是很愿意拿着钱才去做工,所以说凌素鸢这一个施粥的方法,可行性极强。
众人说做就做,就连皇帝都亲自出马,用着大勺子一碗一碗地舀出粥来分散到各个人的手上。
而凌素鸢这一边多半都是孩子,还有妇女,大家再吃过之后,更加是对她感恩戴德,觉得她就是大善人。
“先前还觉得我们可能就要被饿死在这个地方了,没有想到竟然可以遇见菩萨,就这么活了下来,真是老天垂怜。”
一个老太婆捧着一碗热粥,喝下了一口之后老泪纵横,平心而论,她已经许久没有吃上过一晚热食了,此刻竟然被人照顾,不由得感叹。
这两日凌素鸢忙前忙后的施粥,让民众之间皆是口口相传,对她赞誉有加。
灾民们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并且许多人都愿意同她一道施粥,一些个有着手艺的妇女们也是拼着一针一线为她刺了一幅百民状。
凌素鸢的尽心尽力,终于让不少的青壮年感动,她在一次动员请求他们帮忙修建堤坝的时候,立即就有人站起了身来,有一就有二,随后大批的灾民们便拿起了路边捡来的锄头,跟随县令就往山上跑去。
而妇女们也没有闲着,见到男人们都行动起来了,也是提着箩筐尽力的在山上寻找一些幸存下来的野菜,因为这一场大雨大水冲过,倒是收获颇丰。
先令见到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的,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每一次回到府里之后,都是极其感激凌素鸢,尽可能的让出自将饭食布置得稍稍丰盛些。
但是也因为条件有限,三两日的也是见不着一丁点儿的肉心,幸好他们一行人虽然说因为没有过过这样的穷苦生活,但也不是什么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倒是没有多少抱怨。
但是,他们的动员也不过才让一群人个火朝天的做了两三日,第三日便有些好吃懒做的顶不住了这烈日炎炎,直接将锄头一甩,就瘫坐在一旁,怎么样都不愿意上手去劳作。
凌素鸢稍稍劝慰一下,便直接反驳,“反正做完了以后也还是会坍塌,我们这样的劳作有什么意义吗?”
这话自然是让许多人都随声附和,不过附和的人也大多是一群只想混吃等死的懒汉,凌素鸢看出来那说话之人估摸着想要有下一步行动,当晚便是找到了白亦轩详谈。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要相信凌荃。”
白亦轩解开了她头发上的那一支玉簪,慢慢地帮她梳着如云的鬓发,说话声音极其轻柔。
她微微眯着眼,任由身后的男人替她梳理,只感觉一身的疲惫都好像已经被化解掉了一般。
屋内很安静,只有蜡烛在静静地流淌烛泪,半柱香之后,凌素鸢站起身来,吹灭了蜡烛,屋内就被撒下了一片月光。
果然不出凌素鸢所料,要是他们再次前往堤坝的时候,就看见前一日带头偷懒的男人扛着锄头痞里痞气的望着王县令。
“就算我们撂挑子不干了,你还能把我们怎么办呢?”
男人就好像是完全无所谓一样的,呛了他一句,见到王县令憋的面红耳赤的,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他将身上扛着的锄头扔到了地上,轻蔑的看了县令一眼,“老子就是不干了,你还能把老子抓起来打一顿不成?”
然后竟然振臂一呼,“兄弟们,咱们回去睡大觉!”
“哎哟!”
还不等他的兄弟们跟随他一同离开,男人就觉得自己肚子一疼,但是挨了人重重的一打,痛呼出声。
凌荃面色凛然的站在他面前,犹如门神一般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