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鸢马上拽住凌荃的袖子,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不确定的问一遍,“你说什么?”
凌荃声音仓促,气喘吁吁,面对凌素鸢的不可置信,只得再次重复一遍,“北纪那里按捺不住,已经开始出兵了!”
白亦轩微皱眉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哪来的消息?”白亦轩问道。
凌荃只道,“线人提供的,不会有错。”
这件事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凌素鸢也没心情再去管那些事儿了,提着自己的裙摆,动作急匆匆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客栈去,看看他们什么想法。”
白亦轩点头,跟在其后面。
边塞天气变化莫测,此刻已是阴风怒号,浑厚的黄沙扬起,粗粝的风如同干老的树皮,吹到人脸上,将人的肌肤都要磨破了。
纪白尘看着那张牛皮地图,营帐内密不透风,暖意腾升,纪白尘披着厚重的披风,略显苍白的脸上神色凝重。
他在赌,他设下一场豪赌。
北纪粮草不多,又将临入冬,之后的情景只会越来越严重,但倘若他此刻攻克了天朝军队,占领了天朝,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谁不向往更好的条件,吃饱穿暖已经远远不够。
纪白尘白的有些透明的指尖点在牛皮地图上,而后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带着一些玩味,又带着一些疯狂。
拖下去只会让北纪的情况更加艰难,此刻下兵当是上策。北纪养精蓄锐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不能够一直当沉睡的雄狮,而攻下天朝,便是让雄狮醒来的第一步。
纪白尘对这一仗有八分把握,运筹帷幄的自信让他沉稳下心来。
“世子!军队已经准备就绪,只差一声令下!”掀开厚重门帘的随处恭敬说道。
纪白尘眉目之间阴郁之气未消散完,他抬起那指着地图的手,定定心,语气冷冷道,“出兵,我亲自领队。”
听这一番话后,随从却犹豫了,偷偷的扫了一眼纪白尘的身躯,颇有几分担忧,“世子,这次您若不去也是可以的,没必要这样摧残自己的身子。”
纪白尘面色越来越冷,像被人活生生揭开了伤疤,鲜血直流,谁都知道,身体孱弱一向是他的忌讳之处,但这个随处就像是故意来揭他短一样。
他怒气上头,却舒展了眉目,嘴角那抹笑又扩大起来,神色阴晴不定,笑得格外嗜血,带有几分恐怖,“你说的对呀,我身子太弱了。”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随从知道自己捅大篓子,心中发怵,声音也微微颤抖。
“来人,拖下去!二十大板,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别说那些不该说的。”纪白尘笑的玩味又恶毒,让人看了发抖。
纪白尘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悠闲的拍了拍自己的狐裘,只是面色又冷下来了,却比刚才笑着的时候,让人心中感到安全。
众所周知的,纪白尘只要一笑准没好事儿。
纪白尘抱着手炉,眯着眸子出来营帐,大军已经准备就绪,此刻集中在一起,气势恢宏。让人看了心中禁不住生出豪气万丈。
“将士们,听我号令!”纪白尘高声喝道,“此去定是一番激战,北纪这个冬天如何过下去靠你们来拼搏!”
“是!”大军声音浑厚,充满气势。
“跟我走,攻克天朝!”
本就处于最紧张的时期,大战一触即发,纪白尘这边动静一开始,天朝与北纪正式开战。
两军遥遥相望,天朝的边塞处崎岖,风卷黄沙,空旷而凄凉。
正是日暮时分,残阳似血,两队蛰伏的军队像在互相试探,纪白尘捂住自己的口鼻,直接下达命令。
“杀!”
两支军队在尸海中浮沉,一时不见分晓,纪白尘对自己的军队向来自信,他的军队都是精兵,若说这天下还有谁能与他争上一争,那就是白亦轩领的兵了。
白亦轩战神的称号不是吃素的,智谋武略样样精通,善驭兵,而且他训练出来的兵如他本人一样,个个强大。
纪白尘就算再傻也知道我自己碰上了硬茬,刚刚好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开战之前,他设想过若与这支军队交战该如何是好,只是没想到一开头就遇见了。
纪白尘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心中仍然有几分胜券在握。
领队的将军并不是白亦轩,就不算难对付。没有了一个会打仗的将军,哪怕是再强的军队,实力也要削弱。
他运筹帷幄,定下心,沉着冷静的指挥着部队。
“世子,军队已经折了一小半了,还打吗?”旁边的随处问道。
纪白尘咬牙,“打。”自然是要打的。
虽然她也知道现在内忧外患的,尤其不适合打仗,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应战。
天朝人马损折过半,眼看就要输了,虽然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并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只要他再坚持一下,首战告捷,就能打下一个好的开始。有了好的开始,还愁接下来战争不顺吗?
天朝人心惶惶,军队里人心难免不齐,白亦轩一手带出来的兵向来服从白亦轩,而不是领队的将军。
将军有些慌张,他征战沙场多年,哪怕已经与白亦轩带出来的兵磨合很长时间,用起来仍然不得心应手。
兵营里貌似神离,这样的军队能有多大的凝聚力呢?
此刻天朝的败退似乎是必然的,他慌乱撤兵,不想再有更多损失,忙向朝廷请求支援。
百里渊到密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他脸色阴沉,骂道,“一群废物,连北纪那种小国家都打不赢!”
边塞死伤惨烈,百里渊本身不能调用军队,自然不能给将军充足的人马。百里渊心中暗恨,白亦轩一手调教的兵有多强他是知道的,可就连这样的兵都赢不了北纪。
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那将军无能!
“去,帮我把这个送到边塞。”百里渊沉着脸,拿出一只令牌,朝随从说道。
好在他之前早就料到了,自己没有办法动用虎符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一千米暗卫全都塞到了边塞,虽然人马依旧不够,但多少现在还是能缓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