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摆在一块布上边,静静的躺着的已经碎成两半的墨绿色的镯子,白亦轩沉默了好半晌,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来将这东西放到了手上,仔细摸挲着这一块镯子的玉质,两瓣碎玉入手温润。
细细体会,甚至能让人惊讶地发现,在掌心当中一直保持恒温,并不会因为人的温度待久了而产生什么变化,四季都是温和的。
白亦轩怎么可能会忘记眼前的这一块玉镯?
这分明就是他当初遍布天朝派人寻来的一块宝玉,细细的琢磨了之后,雕刻成了枝叶缠绕的模样,送给了老太太,当做生辰礼。
当初这一块玉石足足耗费了他三年的时间才找到,而且还请了最好的匠人去打磨,终于赶在老太太生辰的时候送上去。
所以说老太太嘴上嫌弃她乱花钱,但是收到的时候却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套在手上就从来没有拿下来过。
眼下竟然碎成了两半,安静的躺在了这一块,不上边可想而知,白亦轩现在的心情绝对不会太好。
他沉默的握紧了这镯子,任友他割破自己的手心,扎得鲜血淋漓。
一旁的凌素鸢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握住了他的手,抬起眼来,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后者面色木然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气,只有在看到凌素鸢的时候,冰冷的表情才微微有那么一点点松动。
“亦轩……”
凌素鸢轻轻地喊了他一声,随后动手就好,松开她的手,让他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
顺着是白亦轩松开了手,露出了已经沾染上了血迹的玉镯,“你在哪里发现的?”
白亦轩声音沙哑,开口的时候却让人听得出来他满心绝望。
母亲永远都会把自己送的东西保存的好好的,无论是一块玉佩还是玉镯,尤其注重它们,这么久以来就从未听说过白亦轩送的东西会被损坏。
可以想象得到,老太太现在应当过得十分不好,很有可能还受到了殴打。
一旦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白亦轩就觉得心如刀割,同时心中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凌素鸢心中焦急,望着他眼下已经几乎听不进人话一样的状态,终于忍不住开口,“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眼下你就算发脾气又有什么用,你能找得到老太太吗?”
她虽然说并不喜欢老太太,而妻二人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可是毕竟是白亦轩的母亲,她再怎么样不愿意相处,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眼下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自己自然是要想办法替白亦轩分忧的。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看一下,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县令,“现在还不说,你是想要被他逼问吗?”
“前两日本来是要立刻和你说这件事情的,结果却因为百里面的事情而耽搁,忘记了……”
话说到最后县令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声如细纹,不敢再出声,生怕自己被白亦轩抽筋拔骨。
毕竟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严重,他进京城的时候,原本没觉得这一块镯子有多贵重,结果在询问了一下典当铺的老板之后,纷纷表示这一块玉价值连城。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去请教谁,所幸便来询问白亦轩了,哪里知道竟然……
原来他是在进京城城门,在外排队等候的时候,瞧见了一旁的碎石堆里有着东西,反光好奇地上前查看了一下,却发现了这一块看起来极其贵气的玉镯。
当时虽然说心里边是想着要把她占为己有,但是毕竟玉已经碎了,再怎么着也得去找那些个玉石当铺里边的掌柜的来修补一下。
谁知道一个个的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就好像他手里边的那一块玉镯子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根本让他们不敢接。
没办法,他就只好问到典当行,去典当铺的老板看了以后确实连忙磕头,让他不要拿皇亲贵胄的东西出来倒卖。
他咽了一口口水,自然知道,如果自己说出竟然想要把老太太的玉镯给变卖,白亦轩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但是如果自己隐瞒的话,恐怕被知道之后后果会更惨,干脆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都听到了吗?立刻去找!”
白亦轩深吸一口气,回头朝着凌荃望去,那之后者就好像是个木头一样,仍然是呆愣的站在原地,忍不住怒吼一声。
后者打了个机灵,被他吓得回过了神来,连忙点头,逃一样的飞快冲出了屋,办事去了。
经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搜查,白亦轩在房间里头也度不了,不知道多少圈,就好像是被困在笼中的狮子一样,暴怒却又无可奈何。
一直担忧的望着他的凌素鸢,此刻也没有办法安慰,只能够是下了厨房亲手做了一碗莲子糖水,喂着他喝下去。
幸好这还算是有些效果,勉强镇压住了他的火气,让他不至于怒极攻心情绪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导致自己变得太过虚弱。
凌荃疲惫不堪的推开了房门,在低头行礼的时候,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拼了命的地毯式搜索了城外接近十里,他从袖子里边掏出了几块残缺的布料,放到了桌子上。
凌素鸢上前查看,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上好的凌云缎,开口询问,“除了这几块布料,你还有发现其他什么东西吗?”
按道理来说,如果有了残缺的,不料应当还会再留下一些个什么其他的指示才对。
谁知道凌荃却摇了摇头,“只发现了一小摊血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他搜得精疲力竭,也只有那一块碎石堆找到了这些个东西,估计那一块石堆就是县令大人说的找到玉镯子的地方了。
白亦轩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那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凌荃点了点头,“不过那人也不算可疑。”
他在调查的时候看到了谭公公的身影,身为白亦轩身边的侍卫,多次进出皇宫,自然是认得那人的脸面和身份,询问了一番,后者却表示自己是有要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