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喝一口那药的苦味,便是让凌素鸢皱起了眉头。
她往后避开了下一勺药,撇了撇嘴,有些不愿意再喝下一口。
“张嘴。”
见到她要躲,白亦轩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的避开?
这个时候可容不得说笑,毕竟如果伤势恢复不好的话,以后可能会落下什么病根。
他最为担心凌素鸢的身子,而且尤其是这一次他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
那时候险些都以为自己要失去她,而且当时的心慌意乱,可不是说笑的。
神医也已经说清楚了,这段日子必须要静养药,也需要全部喝完,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留下愈合不了的内伤,到时候因为感染再次复发才是真正的麻烦。
见到白亦轩满脸不赞同的模样,她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的又喝了一口,随即又是刺激的她险些把嘴里的药给吐出来。
“神医是不是故意的……”
她哭丧着一张脸,最终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伸出手来一把将这药都喝光,苦得她干呕连连。
白亦轩看着碗已经彻底空了下来,满意的敲了一敲,随机放到桌上,抱着她就回到了床上。
“还躺在床上,我都快要闷出毛病来了……”
凌素鸢满脸不愿的搂着他的脖子,打死也不愿意松手,愣是让白亦轩把她抱在怀中,无可奈何的站在床边。
“那你想如何?”
他说话间把她往上抬了抬,转身就往门外走。
见到他改变了主意,凌素鸢双眼放光,便是明白大抵是要带她出去晒太阳。
这些日子由于纳兰瑾和四处乱晃,让他们不得不分派经历过去追踪他的身影,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好好的休养,可以说都是在带伤奔赴。
白亦轩手臂上的伤却是好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以来只是还有一点点疼痛,其余的并无大碍。
就连神医都有些惊讶于他的恢复能力,对此,他只是笑着不作解释。
“北纪的使者团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迁入到京城当中的,这一件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
凌素鸢剥了个葡萄,丢到自己嘴巴当中,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旁边的男人伸出手来,慢慢地梳着她柔顺的头发,感受到手里细腻的触感,舒服地眯上了眼,轻声道,“百里冉现在根本没有空去管他们,单单是处理政事,就已经让他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继续调查?”
“陛下不是在偏店当中垂帘听政吗?”
听到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她停下了,手里边剥葡萄的动作,有些奇怪的问到。
“陛下毕竟已经老了,他身上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痊愈的,即便是在垂帘听政,但究竟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多时候依旧是由百里冉来把握宫中大事。”
听到白亦轩这一解释,她大致也已经清楚了,现在宫里边的情况不由得反而担心起来。
如此说来的话,现在天朝虽然说看起来安定,但是其内部波涛汹涌,而且北纪很有可能居心不纯,现在这虎视眈眈,就等着天朝什么时候犯错,又或者说就等着来自于纳兰瑾和的好消息。
她属实是没有看明白这一段时间纳兰瑾和四处乱窜,究竟所为何事。
而且作为一个国家的三皇子,总不至于这般愚蠢,看不清楚自己国家现在对于天朝的地位,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正在掩饰着什么。
凌素鸢想到这里的时候,颇有些头疼,“北纪现在很有可能蠢蠢欲动,如果我们不多加观察的话,只要内部一有消息传出去,他们必然会大军压境。”
“凡事要往好处想,如果说我们这儿一直没有消息传出去的话,也能够让北纪大地心急如焚。”
“也是,纳兰瑾和现在还在我们手里边,只要他一天还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一天翻不出风浪。”
凌素鸢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到白亦轩的脸色黑了下来。
她有些疑惑的望去,后者沉声道,“我忽略了一件事。”
他低下头来,脸色十分难看,“三皇子在北纪大地的眼中已经算是一个废子了。”
凌素鸢瞪大了眼,这一句话令她惊愕起来。
北纪大地其实已经放弃了纳兰瑾和,照这么说的话,京城内部有没有消息传出去其实对于大地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又或者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能有便是最好,如果没有倒也不强求。
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准备要等待纳兰瑾和的信号。
凌素鸢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太好看,“既然如此,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派兵压线镇守?”
她现在要开始担心,如果他们现在不提前布局的话,到时候万一出了事,他们在京城这边也无法迅速赶去。
“但是……派谁过去镇守?”
白亦轩看到她焦急的盘算着,不由得觉得好笑,伸手便是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声询问。
“确实没有人带兵……三皇子现在需要镇守朝堂,你我二人……”
她蹙着眉头,却是实在想不到人,蓦然瞪大了眼,“要不派二皇子?”
“二皇子不懂兵法,估计……难。”
他们正皱着眉头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推进,宫里边也不太平。
仪嫔看着面前这一个不卑不亢的小宫女,脸色苍白,无人看见她广袖底下的之家已经把手心给掐出血来了。
“你在说什么?”
“娘娘最近许久没有和仪嫔娘娘唠家常,眼下派了奴婢过来请您去宫中一叙。”
小宫女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或者面色惨白,站起身来,“这两日妹妹身子不适,大抵是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姐姐,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娘娘说,如若仪嫔娘娘推脱,便让奴婢带来一句话。”
小宫女你就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但是嘴巴却是一张一合,听得仪嫔两眼一黑,险些昏倒在地。
她颤抖着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一双凤目中早就没有了先前的跋扈,取而代之的满是惊恐。
“我去就是了。”
她尖叫起来,见到这宫女转过身去离开,这才脱力地坐到了椅子上,眼角清清亮亮的滴下两滴泪来。